林衝搖了搖頭,背手離開,他怎麽會滿足蝸居於一個小小的薊州城,他要的是幽薊兩州境內的十數座城池。
耶律余裡衍不知道林衝的野心。
扈三娘同樣不知道。
林衝來到前衙,派人將楊志、史進、裴宣、楊雄等人叫到房間裡。
待眾人到齊,林衝將輿圖鋪開,問道:“如今咱們有多少人手?”
楊志道:“原來的兄弟,新招的,共計不到八千人。”
林衝搖頭道:“太少了,去信讓梁山再派一些來,先湊一萬。”
“遵命。”
林衝又道:“裴宣,征兵的事你要抓緊,梁山的兵力不可能都調到薊州城。”
裴宣道:“咱們只怕養不起太多兵力,他們不止要吃喝,還得有餉銀。”
“盡管招人,錢的事我會想辦法。”
“屬下等會就去辦。”
林衝接著道:“宋遼既已陳兵拒馬河,說明大戰隨時可能發生,咱們雖兵力有限,卻也不能閑著。”
“城主請下令。”
林衝道:“派人隨時注意拒馬河的戰事,這次必然產生大量脫隊的士卒,你們負責將這些人抓回來,訓練成咱們自己的兵。”
楊雄問道:“契丹人也要?”
林衝搖頭:“只要宋人或幽薊兩州土生土長的遼人。”
眾人點頭。
林衝又道:“史進留下負責薊州城的防禦,其他人每人帶一隊輕騎兵,出城去拒馬河方向抓人。”
楊雄道:“不如奪了新倉城,這樣也好有個據點。”
林衝點了點頭:“若對方來攻,就要立刻丟棄。”
新倉城在薊州城南七八十裡的地方,距離幽州的香河城很近,城池比較小,無法抵禦大規模進攻,隻可作為暫時的據點。
但是新倉城距離宋遼兩軍對壘的拒馬河很近,可以作為前哨陣地使用。
楊志道:“若非我們兵力有限,大可以將附近的城池都佔領了,這樣兵源就不成問題了。”
林衝搖頭道:“目前還不是時候,咱們兵力太少。”
楊志沉思片刻點了點頭。
林衝又道:“回頭讓孫新和欒廷玉來見我。”
楊志點頭道:“等會我會派人去通知他們。”
“人還是不夠用,你去信的同時讓山寨派幾個領兵的頭領來。”林衝起身離開座位。
楊志抱拳道:“遵命。”
林衝道:“各自去忙吧!從明天開始,按照此計劃行事。”
眾人拱手告辭。
朝廷的禁軍此時已經在霸州城外扎了營,晚上童貫在營帳內飲起了酒。
童貫求勝心切,一股腦的讓大軍向前推進,尋找遼國主力交戰。
他一個太監此時已經坐到了樞密使的位置,再往上一步就是封王。
如果換做文官或者武將都不會有這次帶兵的機會。
偏偏童貫是個沒鳥的太監,又極其受趙佶信任,這就給了童貫再進一步的念想,只要收復幽雲,他帶著這份潑天大功回到京城,就可以以一個太監的身份享受封王的待遇。
童貫一盅酒下肚,吧咂了一下嘴,隨即躺到榻上。
隨軍監軍蔡攸也在飲酒,與童貫不同的是,他是趙佶派來的監軍,是為了製約童貫,以防其尾大不掉。
“一個沒卵子的太監,做什麽封王的春秋大夢!”
蔡攸一杯酒下肚,摟著兩個嬌滴滴的美人進入裡面睡覺的地方。
隨軍副帥是年近七十的種師道。
他在營帳內,則是一副憂心忡忡。
童貫不會帶兵,又一意孤行,他這個副帥明知這樣不行,卻做不了任何主。
此時遼國的大軍早已經進入幽州城。
遼國多騎兵,比大宋的半騎兵半步兵,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這樣冒然突進,很容易被對方的騎兵擊潰。
種師道不得不又來到童貫的營帳外求見。
守衛直接道:“大帥已休息,請種將軍明日再來吧!”
“唉!”
種師道無力的歎了口氣,返回了營帳。
薊州城府衙後院。
林衝看著輿圖發呆。
他根本不擔心這場大戰的結果,自從他知道是童貫為正,種師道為副,蔡攸為監軍時,就明白宋軍必敗,而且是以慘敗收場。
林衝知道這場大戰除非他參與進去,否則宋軍會死傷很多人。
歷史上童貫兩次北伐,都以失敗告終,共計四十萬兵力,損傷起碼有一半。
北宋滅亡的主因,不是其他,是因為趙佶不會知人善用。換成歷史上任何一個皇帝,都不會派太監領兵,偏偏趙佶做了,不止做了還接連做了兩次。
“官人!孫新和欒廷玉來了。”
扈三娘走進房間道。
林衝點頭道:“讓他們進來。”
扈三娘轉身出去,不多時將孫新、欒廷玉、顧大嫂、樂輕煙請了進來。
林衝沒想到兩個女人也來了,起身道:“四位快請坐。”
孫新抱拳道:“多謝城主為我兄長報仇。”
欒廷玉同時也一抱拳。
顧大嫂和樂輕煙都施了一福。
林衝心裡一歎,孫立的死,讓他很自責。
四人見林衝不說話,也看出來他不想提起孫立。
樂輕煙抹了抹眼淚道:“城主不用自責,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吧!”
欒廷玉道:“有什麽事吩咐我們?”
林衝搖了搖頭:“暫時沒有,有些事我還沒想清楚。”
欒廷玉不由的問道:“城主有什麽難處不妨直說!”
林衝歎氣道:“宋遼在拒馬河的這場大戰,可能會死很多人。”
房間裡五人都是臉色一變。
他們都知道,雙方共計四十萬兵力,死很多人是肯定的。
林衝又道:“可能死十萬,或者更多的宋人。”
扈三娘脫口而出:“遼人呢?”
林衝道:“我說遼人無損,你們可能不信,估計至多不過兩萬。”
欒廷玉驚訝道:“怎麽會有此估算?”
林衝道:“因為領兵的是童貫!如果主帥是種師道結果則會是另一種。”
樂輕煙道:“城主是不忍心?”
“是無能為力。”林衝一攤手道:“我只有不到一萬的兵力,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欒廷玉道:“確實如城主所言,雖然我們為反賊,也不願看著同胞受遼人屠戮。唉!可惜咱們兵力有限。”
欒廷玉一拳捶在桌子上。
孫新也是將拳頭握的哢哢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