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綱望著遠處的宮殿,突然停下腳步,眼神一凝:“陳東,你說林衝有沒有可能想自立為王?”
陳東道:“他想學河東路的田虎?”
“田虎可沒本事拿下太原城,林衝坐擁幽薊兩座雄城,他會輕易投效朝廷嗎?”
李綱這樣一問,陳東一時之間怔住了。
兩人都開始擔心此行的目的能不能達成了。
……
幽州城,城主府,後花園。
林衝帶著耶律余裡衍和耶律敖盧斡回到亭子裡繼續烤肉。
“小舅子!你姐夫我的手藝如何?”
林衝翻烤著火爐子上的鹿肉,對著耶律敖盧斡道。
耶律敖盧斡道:“誰是你小舅子,我還沒承認。”
“忘記告訴你,耶律淳撤走了,現在估計到了北古口關。”
耶律敖盧斡驚愕的看著林衝。
耶律余裡衍驚訝道:“官人是說……”
林衝呵呵笑道:“耶律淳必然是接到了你們父皇的旨意才退兵,估計是耶律大石回來了。”
耶律余裡衍欣喜道:“父皇答應了你的要求?”
耶律敖盧斡氣道:“皇姐!他奪了咱們大遼的國土,你怎麽能替他高興!”
林衝道:“你個小屁孩懂個錘子,說了多少次了,你們遼國的心腹之患是女真人。我佔了幽州對遼國有益無害。”
耶律敖盧斡辯駁道:“你才是小屁孩!”
林衝搖了搖頭,用刀割下塊鹿肉遞給耶律余裡衍,耶律余裡衍轉手給了耶律敖盧斡。
“敖盧斡快吃!”
耶律敖盧斡接過肉,冷哼一聲,細嚼慢咽起來。
此時樂和踏著積雪來到亭子裡。
“城主,耶律大石回來了,現在在門外求見。”
林衝朝著耶律余裡衍抿嘴一笑,隨後對樂和說:“將他安排到驛站裡住下,就說本城主在陪老婆和小舅子吃烤肉,沒空見他。”
“是!”
樂和轉身離開。
耶律余裡衍問道:“官人為何不見?”
林衝笑道:“這不是要陪你和敖盧斡嗎?”
耶律敖盧斡起身道:“哼!你不見,我去見。”
他嘴上說著,卻沒敢走出亭子。
林衝呵呵笑著一擺手:“去吧!記得早點回來。”
“哼!不用你管。”
耶律敖盧斡裹了裹大氅,三兩步走出了亭子。
耶律敖盧斡一走,耶律余裡衍便坐立不安起來,心不在焉的撕著鹿肉。
林衝道:“放心,樂和會派人跟著他的。”
耶律余裡衍點了點頭,問道:“官人為什麽不肯見耶律大石?”
林衝道:“樂和會將他安置在李綱隔壁,讓他們先碰個面。”
耶律余裡衍歎了口氣,她雖了解林衝的想法,卻左右不了林衝做事。
“官人答應過我不與父皇為敵的。”
“我答應過你的事肯定會做到,但前提是遼國不來攻打我。”
耶律余裡衍抬起美眸看向林衝,片刻後點了點頭。
林衝緩緩起身道:“我要離開兩天,你有事可以吩咐樂和幫你辦。”
耶律余裡衍起身走過來忙問:“官人要去哪裡?”
“去接人。”
林衝將她攬進懷裡輕輕一吻,隨後走出了亭子。
耶律余裡衍抿了抿嘴,不舍的道:“官人早些回來。”
林衝擺了擺手,冒雪走出了院子。
樂和將耶律大石安排住下後,剛回到門口就碰到林衝牽馬出門。
“城主這是要去哪?”
“去救你姐姐。”
樂和急忙道:“現在去?屬下想和您一起去。”
林衝搖了搖頭:“這幾日三娘會過來,你幫她給我看好幽州城。”
樂和遲疑了一下,抱拳道:“屬下遵命。”
林衝翻身上馬緩緩離開,不多時來到城門口。
他交代了楊志和史進幾句,隨後出了城,一人一馬冒雪向薊州城方向疾馳而去。
幽州城城牆上。
楊志和史進並排而立。
“城主剛剛交代我,派人去三河城和香河城看看,如果契丹人全部撤走了,咱們的人就要入駐。”
史進問道:“沒說派誰去?”
楊志搖頭:“沒說。”
史進問道:“你覺得應該派誰去?”
“孫新去三河城,石秀去香河城怎麽樣?”
史進點了點頭。
三河城與香河城是幽州和薊州中間的兩座城池,只有控制這兩座城池,幽州和薊州才能互相溝通。
史進道:“那就先派人去看看。”
“我這就去安排。”
兩人談話結束後下了城牆。
……
林衝騎著踏炎烏騅冒雪而行,隻用了一個時辰就趕到了薊州城。
剛一進城門,武松和花榮就開始向他匯報薊州城的情況。
林衝疑惑的問:“薊州城有了一萬五千兵力?”
武松道:“最近征了很多新兵,都在跟著嶽飛訓練。”
林衝點了點頭:“也好,記得多派些兵力去新倉城,來年再設法收復周邊的城池。”
武松和花榮對視了一眼,薊州城至山海關方向有五六座城池,看來明年要大動刀兵了。
“遵命。”
林衝擺擺手,上馬回了城主府。
扈三娘將其余三個女人送走後,薊州城的城主府裡冷清了不少。
近日收到了契丹人退兵的消息,他正想著要不要將潘金蓮幾人從蟒嶺山接回來,哪知今日竟然天降大雪。
林衝來到門口。
護衛急忙上前道:“城主回來了。”
“小人這就去通報!”
“回來。”林衝一招手將人叫了回來:“將馬牽進去。”
護衛急忙接過馬韁繩。
林衝抖了抖身上的雪,邁步走進了大門。
扈三娘身披一件淺綠色鶴氅,正半躺在簷下的藤椅上,望著漫天的雪花發呆。
她彎眉如柳,眼若丹鳳,秀挺的瓊鼻下,兩瓣櫻唇輕抿。
雖然因為天寒衣著頗多,將那修長的身材和凹凸有致的輪廓遮蓋了起來,但那隱隱約約的美感更讓人神往。
突然她美眸一凝,坐起了半個身子。
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院子裡。
那人身披一件白色杭綢鶴氅,頭戴一頂范陽鬥笠,腰間掛著一柄漆黑的長刀,削俊的臉頰上棱角分明,一雙漆黑的眸子如淵般深不見底。
林衝嘴角微微上揚,笑道:“這是誰家的美貌小娘子,獨自一個人在這賞雪?”
扈三娘撇了他一眼,嗔道:“你家的!難道還能是別家的?”
林衝邁步踩著厚厚的積雪走到近前,調笑:“我也覺得像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