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慎的黃台吉幾乎就分析出事實的真相了。不過他就算再腦補也不會想到自己派遣到遼南用來阻擋和監視東江軍的阿濟格在十天前已經被全殲，還是被人輪的。更加不可能想到的是濟爾哈朗也成為了俘虜，兩萬人更是被炮彈和大火摧殘得只剩下一千多人。

  按照黃台吉的計算，毛鈺應該是另外一部分主力從遼南金州出發一路擊退阿濟格，然後配合孔有德登陸，率先搶佔了塔山，然後在塔山與濟爾哈朗發生激戰，黃台吉的判斷是毛鈺的軍隊從遼南趕過來沒來記得埋伏和挖掘戰壕就和濟爾哈朗遭遇。所以毛鈺這一部的損失並不會太小，加上從阿濟格得的作戰，算出發的時候和孔有德部差不多，現在剩下大概也就是兩萬人左右。

  所以黃台吉準備強攻將塔山的這一部分軍隊吃掉。不然等自己和孔有德部鏖戰遼陽城下的時候這支有一定貴的讀物從旁偷襲也不好受。

  當然黃台吉還是做出了讓薩哈連率領三千人繞道從北面查看情況，一旦這裡的戰事不順利全軍就立即繞道。

  做好這些部署之後，黃台吉隨即下令兩萬先頭部隊渡河，他自己則留在河的這邊，剩下的三萬騎兵則隨時準備支援。

  不得不說黃台吉的部署在敵情不明的情況下是比較穩妥的。而且他也考慮到了毛鈺軍隊中的步兵炮，按照居高臨下的射程，應該會覆蓋從河流到山腳下的大半區域，所以他選擇了騎兵排開隊列，準備奔馳到山腳下對戰壕進行騎射，然後調轉馬頭回來繼續衝鋒。

  這種常規的做法顯然不適合這種山地埋伏的敵人。所以盡管大部分地雷已經被清楚，但是大量的陷馬坑在戰馬高速奔跑的時候作用就發揮出來了。

  不出黃台吉意外的是當河流邊的騎兵發起衝鋒的時候，塔山上敵人隱蔽的步兵炮也開始齊射。

  40多門步兵炮全部來自塔山靠海的一側，而佘晨全部在兩裡以上。這顯然是佔了山高的優勢。接著就是戰壕裡大約兩三千火槍響起。第一輪發起衝鋒的騎兵遭遇步兵炮和火槍的雙重封鎖，並沒有順利進入弓箭的射程。

  塔山北側進攻的清軍則要順利得多，他們在進入弓箭射程之後就紛紛下馬，然後紛紛衝擊第一道戰壕。

  不過他們衝的快，死的更快，因為第一道戰壕前一百五十步到三十步是被埋設了大量地雷的。雖然薩哈連用戰馬派出了大部分。但是山坡上的地雷沒有戰馬衝上去，清軍下馬之後想利用弓箭密集的拋射來打擊戰壕裡的毛家軍將士。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戰壕裡是尚可義的三個步兵師輪流駐守，現在單純從人數上看進攻的清軍還不到毛家軍的一半。

  而且帶著頭盔趴在戰壕裡用火槍射殺那些從騎兵變成步兵的清軍絲毫沒有壓力。而隨著距離的靠近，地雷不斷被踩踏，然後還要面對從戰壕裡扔出來的手雷。

  尚可義站在高處看得清楚，盡管火槍不斷射殺清軍將士，但是彪悍的清軍依舊前仆後繼的湧上來，後方的騎兵正在不斷地下馬準備加入這一場大戰。尚可義再抬頭看對面山頭，果然見到汕頭的旗令官下達了可以動用步兵炮的指令。

  於是第二戰壕後方的40門步兵炮開始掀開偽裝，露出了黑黝黝的洞口，然後根本不需要瞄準也不需要估計前方的同袍，直接裝上葡萄彈炮口稍微下底然後一連串的葡萄單就這樣撲向了那些快要接近戰壕的清軍。

  然後這一段就被清空了，最前面幾步范圍內清軍紛紛中彈，三輪之後兩三百步寬的戰壕前就出現了一個真空。後來的清軍也知道的步兵炮所再有意避開這一段。

  只是很快其他幾處也開始有步兵炮被推了出來，然後是第三個步兵炮陣地開始齊射，於是兩三百步變成了六七百步的清軍被打退到了他們發起衝鋒的位置。

  與之呼應的戰壕的火槍手也逐漸增加，那些不畏懼火炮的清軍需要面臨的敵人瞬間就增加了好幾倍！
  清軍勇猛在猛烈地火槍覆蓋下仍舊有不少披甲人靠近了戰壕，就在他們想要跳入戰壕與火槍手展開肉搏之時，第二道戰壕裡突然冒出幾個粗大的槍口將這些人一一撂倒。那些人真是死不瞑目，哪曾想到就在是幾步之外的戰壕裡全是人，若不是不想暴露他們早就被射成馬蜂窩了。

  黃台吉手下的將領們眼見怎麽也沒辦法靠近戰壕，於是紛紛下令召集手下的白甲兵，準備來一次突然襲擊。大約聚集了百十來人在一個小隊的掩護下避開了步兵炮的覆蓋，一陣猛衝，果然如願以償地靠近了戰壕。眼見著那些火槍手的燧發槍無法奈何他們，一個個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然而就在此時，第二道戰壕裡突然又架起了許多的火箭筒，很快一百多白甲兵不可思議地發現自己被打中了，三層重甲也被打穿了！很快以往那種攻堅戰中白甲兵戰無不利的戰術居然不管用了。一百多白甲兵能夠順利靠近戰壕的不過三十人，被幾個手雷掀翻在地，拍起來的時候大部分白甲兵已經退了回去，地上則留下了三四十具屍體。此處佔線因為掩護白甲兵而被戰壕裡的火槍手重點照顧，損失慘重，如今白甲兵退去，這裡就如同被壓彎了的鐵棒朝著後軍方向凹進去一大截。

  受到此處小戰場的影響，他那些沒有被步兵炮覆蓋的陣線上清軍也逐漸被壓迫的後退，付出的傷亡也在快速增加。不得不說黃台吉是謹慎之人，他命令兩萬人過河強攻塔山而且是一萬各負責南北一面。就是想著盡快試探出毛鈺在埋伏的兵力。

  結果毛鈺給他來了這麽一招，只是死死地將清軍堵在第一道戰壕之前，敵人靠的近了就繼續增派人手，因為這些戰壕是互通的。每一道戰壕與後方一道戰壕大約每隔三十步就有一個聯通口。所以黃台吉能夠看到敵軍敵人源源不斷地增加就知道自己想要盡快試探出敵人真實力量的計劃落空了，於是很乾脆地下令鳴金收兵，將剩下的將士召回到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