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鈺當然想過被南京拒之門外，但是當毛承福被拒絕之後，南京城內的情報人員將城牆上發生的一幕告訴毛鈺的時候，毛鈺笑了。

  他沒有氣急敗壞，也沒有在城牆外跟馮銓等人理論。而是下令毛承福全軍登船回程。兩個時辰以後，在南京城數以萬計百姓目瞪口呆中，毛鈺一個軍兩萬多人走得乾乾淨淨，態度之絕決速度之快出乎所有人的預料。當然很多聰明人馬上就意識到了不對，毛鈺走了誰來抵擋城外的農民軍？

  幸好還有戰艦在，但是很快他們就悲哀地發現長江上的大小戰艦正順溜而下，然後消失在南京人的視野中！
  毛鈺當然不會在南京城外抵禦農民軍，開玩笑，自己如果不是為了控制南京，派遣這麽多的軍隊來幹什麽的？而且他的軍隊多是步兵。沒有任何的防禦工事，李自成在南京城外至少集結了七八萬人，雙方一旦開戰，己方的損失可想而知。關鍵是南京城內沒有他值得留下的人，仇人倒是一大把。而馮銓等人不但沒有開門，甚至也沒有要支付軍餉和糧草的意思，那他就只能對不起江南百姓了。

  當然毛鈺也不是直接回到杭州，而是讓毛承福在蘇州登陸，將蘇州幾個縣城的防禦交給了他。和南京城內那些白癡不同的是，這幾天遭遇了洗劫的蘇州人心惶惶，聽聞毛鈺來了，紛紛是出城迎接軍隊。他們離得近，知道毛鈺的軍隊在杭嘉湖和松江府的所作所為，而且毛鈺真正做到了不讓農民軍入境！如果他們能做主，即刻起他們就打算加入毛鈺麾下。不過現在很多人都得到了消息知道毛鈺是江南總督，所以他們迎接毛鈺的軍隊也是理直氣壯。

  對此毛鈺對毛承福的要求也是配合尚可義三天內肅清蘇州境內的農民軍。毛鈺這麽做也是為了收拾人心，朱由檢這一招其實也是在賭博，賭毛鈺不敢得罪江南百姓，給你一個名不副實的江南總督，你就得老老實實地位朝廷賣命，將流寇消滅。

  南京城內的馮銓也是這樣打算的。他知道毛鈺的野心，也知道毛鈺對江南垂涎三尺。但是他並不知道毛鈺並不是這個時代的那一套教育出來的迂腐儒生，而是實實在在的一位梟雄！
  南京城外徘徊的李自成看到毛鈺突然撤走也是詫異。不過當派出去跟蹤的人發現長江上的戰艦真的走了之後他們又開始籌劃攻城。由於毛承福在蘇州的擠壓，加上孔有德在湖州的寸步不讓。李自成也大概知道了毛鈺的底線，既使和朝廷徹底鬧翻，他也不會讓自己進入浙江的。於是他召回劉宗敏和李過。準備集中兵力攻城。

  張獻忠由於跑得快在當日毛鈺戰艦炮轟當中損失最小，但是他依然堅持不過江，只是讓留在南京附近的軍隊聽從李自成的指揮，希望攻下南京城的時候也能分一杯羹。

  羅汝才是最尷尬的，他的過將隊伍有一萬人在南京的正北門守住了渡口，結果被毛鈺的戰艦一頓轟擊，傷亡大半，剩下的一萬多人在蘇州等地劫掠，也是很快被攆了出來，而且傷亡了兩千多人。如今渡江的船只需要重新收集，所以他也只能暫時留下來跟著李自成攻打南京。

  三支軍隊來的時候十九萬人，被毛鈺的戰艦一頓炮轟損失了將近兩萬，在江南劫掠，基本上沒什麽損失，遇到拿不下的縣城就繞道。但是被毛鈺的陸軍阻擊損失了將近五千。

  現在還有十六萬多人，但是張獻忠帶著三萬主力徘徊的長江對岸。還有三萬多沒來記得渡江，圍攻南京城的是十萬人！
  南京城城高池深，守軍兩萬，這也是馮銓等人有底氣不讓毛鈺進城的原因。

  但是他們顯然小看了李自成，有攻陷洛陽、襄陽會戰、朱仙鎮會戰等經驗，李自成並不急於盲目工攻城，而是從附近的村鎮手機木材打造攻城器械，同時每天派出幾萬人在四門吆喝，散布謠言……

  其實不用李自成如此多花招，在南京百姓看到毛鈺離開的那一刻城內的緊張氣氛就陡然增加。

  最關鍵的是農民軍圍而不攻，但百姓不能出城，城外的大量農作物進不來。物價自然應聲而漲！

  毛鈺離開的第五團，南京城終於迎來了農民軍的攻城，在李自成、羅汝才的率領下，十萬人分散在三個城門外，三門同時攻城，李自成親自指揮南門，李自成麾下大將劉宗敏負責北門，羅汝才負責東門，李過則帶了五千人看住了江北。

  牛金星也是個人才，他給李自成出了一個主意，四萬人被分成十幾組，由大小頭領率領，分批次輪番攻城，日夜不停！牛金星則沒任命為升城督帶著李自成的五百親衛督戰！

  李自成的隊伍裝備不好，但架不住人多，十波人每組半個時辰甚至更短，攻不下來就退下來換上一波。這樣雖然第一天傷亡很大，但是到了第三天開始，城內的守軍就疲軟了。

  而羅汝才和劉宗敏也學習了李自成的做法啊，雖然每次攻城的人數只有三千，但城內的守軍二十四小時都要被迫和農民軍戰鬥。而農民軍一天只需要攻城一兩次，算是精神飽滿體力充沛。

  此消彼長之下，雙方的戰鬥力就基本上拉平，甚至農民軍這一方還佔據了優勢，從第四天開始，早上第二三組人就能有幾百人攻城城牆，雖然最後也被殺退，但是守軍付出的代價基本上就是一對二！隨著戰鬥的進行，徐鴻基有點扛不住了。因為李自成看到了守軍的疲憊，乾脆挑燈夜戰，而且晚上往往派遣精力充分戰鬥力強悍的精銳上場！

  兩萬守軍以每天一兩千的速度在消耗掉。雖然農民軍的損失更大，但是李自成又找到了不少船隻將對岸的部分軍隊運過來，只剩剩下了張獻忠的三萬人負責守住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