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潰在四處蔓延，靜謐安詳的深夜轉眼間煙消雲散。

  周勝咽了口唾沫，心底發顫：“兄弟，我們怎麽辦？”

  “趁著現在還沒成為目標，先找個地方躲起來。”陳清斬釘截鐵道，目光掃過周圍，正要有所行動，耳邊突然有氣無力的怒吼。

  “嗷！”

  陳清心頭一驚，果斷回頭，結果正好看到那頭黑毛怪物從二樓墜落，重重的砸在地上，伴隨著地面凹陷，鮮血鋪開。

  “靠，這都活下來了？”周勝瞪眼，被嚇得不輕，連忙推了下陳清，“快跑！”

  說完，他迅速邁開雙腿逃命。

  當他跑出十幾米後，回首一瞥，卻又停下腳步，因為陳清沒有動，甚至靠近那頭怪物，蹲下身子，張嘴在說些什麽。

  “這瘋子……”

  周勝猶豫片刻，又悻悻回去，他感覺這個瘋子真的膽大包天，居然不怕怪物暴起傷人。

  相比之下，反而顯得他膽子很小似的。

  陳清直視怪物充斥著殺意的雙眸，怡然不懼，因為怪物的雙腿已經彎曲向不規則的角度，不可能站起來，他只需要保持一定的警備距離便不會被輕易傷到。

  “看得出來，你智商不低。”陳清緩緩道，“想保住性命就配合我，理解的話請眨兩次眼睛。”

  怪物懂得嘲諷、尋蹤，在他看來，可以進行交流。

  “嗷！”

  聞言，怪物齜牙咧嘴，長著利爪的雙手對著陳清亂舞，可惜距離不夠。

  隨手撿起旁邊建築破碎掉落的磚塊，陳清猛地朝他一擲。

  “啪！”

  磚塊碎裂，怪物的身上多處一道血淋淋的傷痕。

  “理解的話眨兩次眼睛。”陳清重複一遍，手中已經拾起另一塊磚。

  仿佛是知道自己的威懾毫無作用，怪物放棄掙扎，眼中透露出凶狠暴戾，死死瞪著陳清，最終迫於形勢，眨了兩次眼睛。

  “回答我一個問題，我會放你一條生路。”陳清深吸口氣，沉聲道，“你們從哪裡來，你給我指個方向。”

  他想要探尋來源。

  哪怕是突如其來的末日，也終究該有個源頭，不可能憑空發生，畢竟這可算不上自然災害。

  怪物想了想，爪子對準陳清，緊接著，朝上移動。

  上面？

  陳清抬頭，感到不可思議：“天空？”

  此刻，黑色巨獸已然遠去，清晨的天際碧藍如洗，晴空萬裡。

  “嗯？”

  陳清發現不對勁，他看到火箭起飛留下的痕跡，除此之外，雲層有數架飛機穿梭。

  難道……是有人撒了某種藥物，促使原本的動物發生變異？

  他不禁做出這樣的揣測，感覺這最符合實際情況。

  畢竟，巨獸全是尋常動物的放大狂野版，有跡可循。

  當然，天空中那條龐然大物除外，那玩意恐怖得超乎人類的理解范疇。

  “很好，謝謝！”陳清道。

  因為怪物不會說話，實在給不了他太多的訊息。

  在問過之後，陳清將手裡轉頭對準怪物的腦袋，狠狠砸去，下手極其果斷。

  “嘭！”

  怪物頭破血流。

  “嗷！”

  它吃痛怒吼，掙扎愈發劇烈，恨不得把陳清生吞活剝，眼中滿是憎恨與瘋狂。

  這個人類居然食言而肥！

  無視怪物的吼叫，陳清並未近身，依靠隨處可見的磚塊，拚命砸怪物腦袋。

  他給怪物活路，怪物可不會給他活路。

  兩分鍾後，周勝把手搭在陳清身上，勸阻道：“兄弟，可以了，這家夥腦袋都開花了。”

  聞言，陳清放下手中的磚塊，松了口氣，看著怪物血肉模糊的腦袋，略感不適，心底泛起一絲作嘔感。

  “快點走吧。”周勝催促，附近的人基本都撤光了，他們兩人太顯眼，雖然尚未被盯上，但遠處盤踞高樓大廈上的巨蟒實在讓他瘮得慌。

  陳清點點頭，正要轉身，突然看到怪物被砸開花的腦袋中有幽光閃動。

  什麽東西？
  他撿起一根棍子，把發光物體從怪物腦袋裡弄出來。

  “珠子？”

  陳清面色怪異。

  這物體猶如拳頭大小的夜明珠，表面沾染血肉，通體散發詭異的綠色幽光，看起來並不簡單。

  一顆珠子今生長在怪物的腦袋裡？

  簡直匪夷所思！
  猶豫片刻，陳清強忍不適撿起珠子。

  靠！
  周勝嘴角抽搐，欲言又止。

  這膽大包天的家夥不覺得惡心嗎？

  “喔！”

  猛地，震耳欲聾的鳴叫中，街角衝出一隻巨大公雞，撞得兩輛汽車翻滾幾周，撞擊在牆壁上，扁平凹陷，冒起火光，隨即，它注意到視野中的兩人。

  周勝臉都綠了：“要不要這麽大隻？”

  眼前的雞足有三、四米高，渾身通紅如血，裹挾著強烈的血腥氣，尖銳的喙呈現淡金色，似乎堅硬如鐵。

  它行動如風，朝著兩人振翅飛奔。

  “兄弟，快跑……”

  周勝嚇得魂不附體，正要逃命，卻看到陳清已經不在旁邊。

  人呢？

  “這裡。”另一邊傳來聲音。

  他轉過頭，發現陳清半個身子已經進入下水道，衝著他揮了揮手。

  ……

  “咕咕咕……”

  巨雞對著下水道瘋狂攻擊，卻對付不了兩人，急得振翅大叫，不斷踐踏地面，留下深深的足跡。

  “嗷！”

  驟然，震天虎嘯傳來，只見一頭兩層樓那麽高的巨虎咆哮衝刺，幾乎化為驚雷閃過，張開大口撕咬公雞，立刻使得公雞身首異處，脖頸出鮮血迸濺如泉湧，身子還在四處蹦躂掙扎。

  “嘎啦嘎啦……”

  雞頭被巨虎咀嚼，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脆響。

  “大魚吃小魚？”

  目睹這一幕，周勝心驚肉跳，整個人呆住，大氣不敢喘。

  幾秒後，巨虎揚長而去，下水道裡的兩人如釋重負。

  陳清把珠子放在下水道並不乾淨的水裡清洗一番，珠子展露它的真實模樣。

  “嗯？”

  他驚疑不定，感受到一股奇特的暖流順著握著珠子的右手蔓延進入右臂，緊接著流淌全身，使得晚上睡眠不夠充足的倦怠感一掃而空，精神奕奕，滿面紅光，狀態極佳。

  “這珠子竟然是寶物？”

  這種情況超出陳清預料，因為科學無法解釋。

  周勝好奇問：“有什麽發現？”

  “沒有，只是在想天空中那條黑龍是怎麽來的。”陳清把珠子塞入褲兜，不動聲色，“走吧，我們盡量小心點，對了，你帶了手機，快看有關部門是如何處理的。”

  周勝和他非親非故，他沒必要告知對方，畢竟珠子來路太奇葩，周勝若是得知，要麽覺得是寶貝，心起貪念，要麽覺得是不祥之物，會奉勸陳清趕緊丟棄。

  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會是好結果。

  至於手機，還放在房間內，陳清不想涉險去拿。

  “別提了，到處都是怪物，沒有一處幸免於難。”周勝悻悻道。

  他試圖給父母打電話，但無人接聽，心情異常糟糕。

  此後，兩人沿著下水道小心翼翼的行進，沒有遇到危險，路上遇到幾隻尚未變異的老鼠，被他們嚇跑了。

  見此，陳清略感慶幸，至少不是每一隻老鼠都發生變異，否則單是成千上萬的變異老鼠就已經是莫大的災難。

  “我們去哪裡？”周勝問。

  “城外郊區。”

  陳清自然不想留在城市內，這太危險，稍不留神就有性命之虞。

  打定主意，兩人利用四通八達的下水道共同前往城外。

  路上，褲兜裡的珠子依舊朝著陳清傳遞一股股奇特暖流，令他有種置身溫泉的錯覺，因為那暖流讓他渾身舒暢，精神百倍，狀態前所未有的好。

  “真是好東西！”

  陳清伸手摸了摸褲兜裡珠子，微微一愣。

  怎麽回事，那珠子貌似小了一圈？
  難道那股暖流會讓珠子損失自身能量？

  “我們到城門口附近了，前面有一座橋，我們必須走過去。”周勝打開井蓋，確認安全後，放心說道，“附近是加油站，正好有便利店，先去填飽肚子？”

  “嗯。”

  陳清點頭。

  在下水道小心翼翼的行進兩三個小時，他也餓了。

  爬出下水道，他們偷偷摸摸的進入便利店。

  店裡沒人，零零散散的食物落了滿地，證明此處被掃蕩過，尤其是麵包所在的區域，幾乎全被搬空，沒留幾個。

  兩人拿起袋子，到處搜刮，因為便利店內也存在不小風險，相比之下，下水道更加安全。

  “啊——”

  猛地，周勝發出慘叫，整個人踉蹌倒地。

  “難道店裡隱藏著怪物？”

  陳清心頭一緊，連忙過去支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