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滾滾，猶如陰霾，覆蓋這片幻境。

  陳清果斷喚出滅世，望著眼前與自己相貌一模一樣，唯獨渾身灰白的心魔，如臨大敵。

  “這第一關還挺突然……”

  心魔嘖嘖稱奇：“心境試煉，換句話說，就是戰勝心魔，我還真沒想到，你的心魔是我，這一點，實在讓我受寵若驚。”

  心魔，多指心中魔障，是生理或心理上需要克服的障礙。

  他被陳清稱之為心魔，雖然無錯，但嚴格意義上講，還是有些區別，畢竟他真實存在，而尋常心魔卻僅僅是一種精神方面的虛像。

  “嗤啦……”

  刀鋒破空，轉瞬即至。

  陳清豈會坐以待斃，立刻舉刀格擋。

  “鏘！”

  清脆的器鳴聲中，兩人相隔半米，灰白瞳孔和猩紅瞳孔對視，一冰冷，一沉重。

  “拿出你的全力，讓我看看你成長到了何種地步。”心魔殺意凜然，手臂發力壓製著陳清，絲毫不曾留情。

  歸根結底，這是一場幻境，即便他殺了陳清，對方也不會死，他可以放心出手宰掉對方。

  “鏘鏘鏘……”

  勁風亂舞，顏色各異的兩柄滅世互相碰撞，火星四濺，恐怖刀芒四處激射，裹挾著撕碎一切的霸道。

  陳清不斷招架他的攻擊，面色肅然：“我一直不太明白，我們難道真的只能活一個？我若得大神通、大本事，完全可以助你獲得肉身，又何必互相敵視？！”

  “我因你而生，是你的一部分，注定無法脫離本體。”心魔殺意不減，攻勢凶狠凌厲。

  陳清一邊與之抗衡，一邊說道：“我始終無法理解，你究竟如何誕生在我體內……”

  按照心魔自己的說法，他是業障、殺意、死氣等等負面能量作為養料外加他內心惡意而誕生的生物。

  可這種玩意盡管談不上稀松平常，但在武道之路足夠深入後，他覺得也算不上稀世之物，為何歷史上從未有過相似事件？
  他是獨一無二的特殊存在？
  這純粹子虛烏有。

  他絕不信自己有多麽特殊，說白了，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地球人，僅此而已。

  “準確的說，促使我誕生的，還有極陽之體的磅礴陽氣，以及……”心魔話至一半，戛然而止。

  “以及什麽？”

  陳清目光清明，迫視心魔，想知道真正的答案。

  “或許你已經猜到了。”探知到陳清想法的心魔語氣盡量保持平靜，但眼中的震驚無法掩飾，“答案隱藏得那麽深，那麽隱晦，你居然能猜得到根源？”

  陳清皺眉：“那你就心甘情願的助紂為虐？”

  “助紂為虐？哈哈哈……”

  聞言，心魔停止攻擊，仰頭狂笑，狀若癲狂，整個空間回蕩著他尖銳卻狂妄的聲音：“勝負，仍未可知！”

  他緊緊盯著陳清，由衷讚歎：“正因為我在你體內，正因為我了解你，所以……我對你的未來有莫大的信心！”

  說完，他向後退了一步，身影消失，隱沒在黑霧之中，走得乾淨利落。

  “算了，我們的戰鬥，還是留到後面吧，至少在你打破死局之前，我們還是應該聯手攻克難關。”

  ……

  “唰！”

  眼前畫面一轉，陳清重回天都大比現場。

  “陳兄，這簡簡單單的心境試煉難住你了？”楊天見陳清終於從第一關中走出，略感錯愕，在他想來，陳清應該瞬間打破才符合常理。

  陳清笑了笑，反問：“你在心境試煉中碰到什麽了？”

  他的第一關，相比於其他人而言，過於特殊，毫無參考性。

  “問鼎一重的陳兄。”楊天解答，“不過，那幻境中的陳兄只是普普通通的問鼎一重，戰力尋常。”

  “這第一關，估計是為了淘汰一批最次的參與者，縮減時間。”古天然插嘴道，“看現場情況，輸得似乎沒有十分之一，大多是畏懼幻象中的虛影，不敢出手，倘若戰勝心中恐懼，應該十拿九穩。”

  “嗯。”

  陳清頷首，大概明白他們的心境試煉是同階之下，戰勝心中認為的最大對手。

  “說起來，陳兄為何還未突破？”楊天好奇問。

  講道理，陳清從禦天八重提升至禦天十重用了一頓飯的時間，加上他驚世駭俗的戰力，問鼎桎梏應該難不住他。

  陳清神色淡然：“放心吧，天都大比期間一定突破。”

  心魔說死局破解之前，會同他聯手抗敵，這話他覺得可以信，但他不敢全信。

  稍不留神，或許他們的地位就會發生轉變，成為他必須幫助心魔破解死局，這是他不願看到的。

  所以……

  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破最是安全。

  “哼！”

  一聲冷哼，從他意識深處響起。

  陳清並不介意，安心等待天都大比第一關結束。

  又過十分鍾，佝僂老者宣布道：“第一關到此為止，尚未通過者，以及被幻象擊敗者，淘汰！”

  有時間限制？
  陳清暗暗慶幸，如果心魔真要和他不死不休，相當棘手，這麽短的時間內，他根本無法戰而勝之。

  “第二關，威壓試煉。”

  一位萬劫境六重的中年男子高聲道：“承受萬劫五重的威壓強度兩分鍾，失敗者淘汰！”

  “嘶，萬劫五重的威壓？要命！”

  “看來不到問鼎境，連上台比鬥角逐的資格都沒有。”

  “這一關才有點意思……”

  ……

  整個天瀾競技場，一片嘩然。

  邱寒肅然道：“大家小心了，第二關絕對是要淘汰大量參與者，難度和第一關不可相提並論！”

  “明白。”

  包括青衣寒、納蘭雨等人在內的二十多位學生，紛紛頓首。

  就連陳清，也是深以為然的點頭回應，覺得這難度確實不能和第一關相提並論。

  不消片刻，諾大的競技場中央，二十多位平日難得一見的萬劫五重以上的強者登上擂台。

  “轟！”

  驀然，濃烈威壓釋放，鋪天蓋地席卷全場，使得空氣沉凝如鐵，氣氛壓抑至極。

  一時間，大部分禦天境參與者面色漲紅，苦苦支撐，問鼎境則嚴陣以待，唯有萬劫境的參與者老神在在，基本無懼。

  當威壓籠罩自身，陳清從容淡然，往口中丟了口丹藥，閉目養神。

  等閑萬劫五重他尚且可以擊敗，又豈會被區區威壓壓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