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挖坑(二更)
12月已經過去,新的一年到來。
雲深身為三川製藥董事長,需要對股東負責。
也就是說,到了該交財務報表的時候。
老喬告訴雲深,陸氏集團那邊已經催了幾次,讓三川製藥盡快交報表。
其他股東倒是沒有催促。
其他股東都以張秋生為首,張秋生同雲深關系好,自然不會為難雲深。只要雲深能在過年前公布財物報表就行。
至於要不要分紅,還得看具體情況。
畢竟三川製藥從這泥坑裡爬出來,也才一年多的時間。這麽點時間,想要填補之前的虧空,還是太過勉強。
雲深詢問老喬,“陸氏集團那邊怎麽催得這麽急?難道他們缺錢?”
老喬以前在陸氏集團上過班,那邊還有不少過去的同事。
老喬私下裡打聽過消息,然後告訴雲深,“聽說陸家大房和二房爭權奪利,影響了好幾個項目。已經有分公司出現了虧損。”
雲深聞言,笑了起來。
陸氏集團窩裡鬥,她是樂見其成。
當初陸自明在酒店房間安裝監控,偷拍江素素同服務生蔡佑的床事,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一年多,陸自明一直沒將視頻公布出來。
也不知道陸自明在憋什麽大招,竟然如此沉得住氣。
雲深轉念又想,陸自明這麽沉得住氣,估計還是司徒文政的功勞。
司徒文政這人雖然沒有節操,用心也很險惡,但是這人的本事沒話說。蠱惑人心的力量更是一等一。
有司徒文政在陸自明身邊當軍師,陸自明每走一步,都保證穩扎穩打,遲早會將江素素趕出集團。
沒有外力介入,江素素母子三人,注定會出局,成為失敗者。
雲深讓老喬繼續關注陸氏集團的動靜。
至於陸氏集團催促財務報表這件事,雲深讓老喬不用過多理會。該給報表的時候自然會給。給不出來的時候,催也沒用。
除了這件事,老喬還說了另外一件事。
有人在砸三川製藥經銷商的場子。而且這件事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最近幾個月,時不時就有經銷商被砸。
雲深一聽,立即意識到這件事不簡單。
“老喬,你在公司等我。我現在過去。”
雲深丟下手頭上的事情,開車前往公司。
自從雲深公布身份後,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到公司。
公司又添了不少新面孔,都很有朝氣,很有進取心。
雲深來到辦公室,老喬緊跟在她身後。
雲深坐在老板椅上面,老喬順手關了辦公室的門。
雲深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老喬說道:“最早是三個月前,位於北州的一家藥品經銷商被被身份不明的人砸了。一開始,我們也沒往三川製藥聯想。因為這家經銷商,不光代理了三川製藥的藥品,還代理了其他製藥公司的藥品。
第二起是兩個月前,位於中州的一家經銷商被砸。然後就是最近兩個月,連續有七八家經銷商被砸。這些經銷商私下裡沒什麽聯系,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他們都代理了三川製藥的藥品。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們才敢確定,經銷商被砸同三川製藥有關。”
雲深拿著筆,敲擊著桌面,問道:“報警了嗎?”
老喬點頭,“被砸的經銷商都報警了。全都是當地的流氓混混,抓進去關幾天又會放出來。治標不治本。三川製藥本來想報警,可是我們沒有證據,而且人家也沒有跑到三川製藥的地盤上砸東西,這種情況警方不會受理。”
雲深盯著老喬,“然後呢?你派人做了調查,有結果嗎?”
老喬點頭,“這件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放縱姑息,只會助長對方的氣焰。我請人做了調查,原來是同行打壓。”
雲深挑眉。一開始聽到這件事,雲深就判斷,估計就是同行打壓。結果果然如她所料。
雲深敲敲桌子,“你和我說說,到底是哪家同行?為什麽要砸經銷商。”
老喬將調查資料擺在雲深面前,說道:“根據調查,這起打砸經銷商的幕後黑手應該是京州海納製藥廠。三川製藥生產的舒心寧片,藥效好,副作用小,目前已經佔據了70%的市場份額,全國每家醫院,幾乎都引進了舒心寧片。但是舒心寧片嚴重擠壓了海納製藥廠的市場份額。讓他們的同類型藥物,從前年的40%市場份額,短短一年時間壓縮到只剩下5%的市場份額。”
雲深了然一笑。
舒心寧片用來治療心血管疾病。這種藥賣的很貴,利潤很高。
海納製藥廠的同類型藥物,市場份額從40%萎縮到5%,也就意味著海納製藥廠的利潤在去年一年大幅度縮減。難怪這家製藥廠惱羞成怒,要請人砸經銷商。這麽做純粹就是為了出氣。
雲深翻著資料,結果在資料上面看到了一個不算熟悉的名字,雲炫!
雲深不動聲色,問道:“海納製藥廠的股東結構,你清楚嗎?”
老喬點頭,“海納製藥廠是京州雲家的產業。京州雲家三房負責經營,大房和二房隻佔了一點股份。除了雲家外,這家公司還有另外二十來個小股東。這些小股東都說不上話,做主的還是京州雲家三房。”
說完,老喬緊張地看著雲深。
“雲總,此事涉及到京州雲家三房,我們該怎麽辦?”
雲深笑了笑,“該怎麽辦就怎麽辦,不用給京州雲家三房面子。你要記住,我是中州雲家人,京州雲家只是旁系。”
老喬瞬間明白過來。
但是這件事還是有個問題,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打砸經銷商的那些混混,是海納製藥廠指使的。他們就沒辦法從起訴海納製藥廠。
老喬請示道:“雲總,這件事你說該怎麽辦?”
不過問的話,海納製藥廠會更過分。過問的話,走法律途徑解決不了問題。
雲深眼皮都沒抬一下,直接說道:“繼續擠壓海納製藥廠的市場份額,讓海納製藥廠徹底退出心血管疾病這一塊的競爭。為了這個目的,舒心寧片可以降低售價。”
其實不用降低售價,海納製藥廠的市場份額也會被三川製藥佔據。但是那需要時間。
如果降價出售,那麽在短時間內,舒心寧片的市場份額,可以從70%擴大到80%,徹底將海納製藥廠趕出心血管疾病這一塊的競爭。讓海納製藥廠,失去一大利潤來源。
至於雲深這邊,降價可以擴大銷量,從一定程度上彌補利潤損失。
雲深接著說道:“已經拿到專利的幾款新藥,可以提前上市,繼續打壓海納製藥廠。”
雲深原本的計劃,是在春節過後的四五月份,推出新藥。
其中重點推廣平膚膏。平膚膏主要用於燙傷燒傷。
一直以來,燙傷燒傷都缺少特效藥。治療過程緩慢,病人還要承受極大的痛苦。
可以說,燙傷燒傷比刀傷槍傷等等外傷處理起來更麻煩,更痛苦,恢復期更漫長。而且愈合後還會留下醜陋的疤痕。
很多人燙傷燒傷之後,都無法回歸正常的生活,就因為大面積的疤痕。
雲深推出的這款平膚膏,對治療燒傷燙傷,有非常好的作用,能夠縮短治療時間,還能夠減輕病人的痛苦。
隨著平膚膏的推出,雲深還打算推出養膚膏。養膚膏主要用於修複疤痕,讓燙傷燒傷病人,盡可能的不被疤痕影響。
根據老喬收集的資料,海納製藥廠也生產用於治療燙傷燒傷的藥物。
如果雲深的平膚膏,養膚膏一推出,肯定會對海納製藥廠同類型的藥產生衝擊。
但,這就是雲深要的效果。
海納製藥廠敢使用下三濫的手段,就要做好被雲深報復的準備。
老喬問雲深,“雲總,新藥要提前到什麽時候推出?”
雲深很乾脆,“春節一過,就開始推新藥。這一次,力度要大,要盡快的佔領市場。我們的藥,藥效好,副作用少,還能減輕病人的痛苦。所以新藥推廣一定要跟上。”
“那海納製藥廠那邊,要怎麽做?”
雲深用筆敲擊著桌面,想了想,“先派人盯著海納製藥廠,看看他們有什麽動靜。我估計等春節過後,新藥一推出,京州雲家三房就會來找過來。到時候你不用理會他們,直接將他們推給我就行了。”
老喬有些擔心,“雲總,你一個人對付那一家子,能行嗎?”
雲深笑了起來,“誰說我是一個人。你當中州雲家沒人嗎?京州三房敢找我,就要做好被中州雲家打壓的準備。”
“雲總,這件事我認為不能太樂觀。中州雲家和京州雲家的關系到底怎麽樣,不能單憑一面之詞。我認為還是多做一手準備,萬一到時候中州雲家不肯替你出面,我們至少還有回旋的余地。”
雲深點點頭,“你放心,這件事我有分寸。另外,京州雲家三房也在做房地產生意,你多留意留意,將來說不定還會發生衝突。”
“我明白,我會派人留意京州雲家三房的大小生意。”
雲深對京州雲家三房的耐心估計不足,本以為要春節後才會找上門來,結果還沒等到春節,京州雲家三房就找上了老喬。
自從舒心寧片一降價,海納製藥廠的同類型藥品瞬間沒了市場,被徹底趕出了心血管疾病這一塊。
往年,這一塊是海納製藥廠的利潤大頭。如今,這塊利潤徹底沒了,海納製藥廠的負責人自然坐不住。
於是乎,京州雲家三房找上了老喬。
老喬給雲深打電話,雲深正在忙期末考試,很乾脆地對老喬說道:“先不理他們,繼續拖著。”
“我明白。”
期末考試對雲深來說不難,不過雲深想要考高分,還是得花一點時間在學業上面。
除了忙著期末考試,雲深還在忙未來實驗室的事情。
實驗室資金壓力很大。
短短一年的時間,雲深在實驗室投入了不下十億的資金。而且目前只見投入,不見產出。估計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是這個情況。
不得已,雲深拿著雲慎開的一億支票,入了實驗室的帳戶。
說實話,一開始雲深沒打算用這一億。當初收下支票,她想得很簡單,就當是一個念想,證明雲慎對她的關心和愛護。
哪裡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
多了金磚大學生物基因實驗室這個吃錢大戶,雲深的資金瞬間緊張起來。
三川製藥那邊,還需要她不停的提供新藥輸血,暫時是指望不上的。
藥妝公司那邊,目前生意很好,但是前期投入太大,還得先回本才能說分紅的事情,所以暫時依舊指望不上。
房地產公司那邊,同樣需要資金支持。
一時間,雲深發現自己成了窮光蛋。過年這段時間,還得指望太空集團的分紅。
不過聽說,太空集團今年不會分紅,因為新項目太多,佔用了太多的資金。
面對沒錢的境況,雲深很惱火。無奈之下,只能先將雲慎那一億支票入帳。等到開春,藥妝公司那邊應該能夠抽一點資金出來。
如果開春後,資金還不夠用,雲深就要想辦法從銀行搞個幾十億出來,解燃眉之急。
老喬那邊一直拖著京州雲家三房。
京州雲家三房惱怒不已,乾脆找到雲深。
好在雲深考試完了,正收拾行李準備回閑雲小區。
來找雲深的人,是雲炫。
雲炫事先沒有打電話,而是直接殺到學校。
雲深見避不開雲炫,勉為其難和雲炫見了一面。
兩人就在圖書館隔壁的咖啡廳見面。
雲深笑容滿面,像個單純的學生,“炫叔叔,你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雲炫在觀察雲深。
其實到現在,雲炫還有點不敢相信雲深是三川製藥的大股東。但是股權書上寫得明明白白,三川製藥的控股人是星空集團,而星空集團的控股人是雲深。
面對鐵一般的事實,雲炫不得不接受雲深以十八歲的年紀,掌控一個價值近百億的集團公司。
雲炫攪拌著咖啡,說道:“雲深,我聽說了你的事情,你真是年少有為,了不起。”
“炫叔叔可別誇我,我也就是運氣比一般人好一點而已。”
雲炫笑起來,雲深的單純讓他輕松了很多。
單純才好啊!
雲炫問道:“雲深,三川製藥那邊的情況,你熟悉嗎?”
雲深一臉老實的搖頭,“我一直在學校,連公司都很少去,更別說三川製藥。三川製藥怎麽啦?”
“沒什麽。三川製藥這一年發展得很好。尤其是去年推出的新藥舒心寧片,幾乎快壟斷了市場。”
“是嗎?銷售方面的情況我都沒關心。”
雲炫盯著雲深,緩慢地說道:“雲深,叔叔不瞞你,我這次來是有事求你。”
雲深客氣地說道:“叔叔你請說,如果我能幫忙,自然不會推辭。”
雲炫說道:“雲深,或許你不知道,京州雲家名下也有一家製藥廠,叫做海納製藥廠。以前也生產治療心血管疾病的藥物,不過不能和三川製藥生產的舒心寧片相比。
自從有了舒心寧片,無論是醫生和病人,都不再選擇使用其他家的藥。如今,海納製藥廠少了一個利潤來源,藥廠上下舉步維艱。如果沒有新的利潤點,藥廠遲早要關門。到時候不光是京州雲家損失巨大,下面的工人也會失業。”
雲深眨眨眼睛,一臉傻白甜,表示根本沒聽懂雲炫的言下之意。
雲炫暗罵一句,如此傻白甜的雲深,如何能成為一家集團公司的老總。莫非雲深只是別人推到台面上的代理人?
雲炫一邊說話,一邊觀察雲深。
“雲深,我們是一家人,對吧。”
雲深點頭,“自然是一家人。”
“海納製藥廠就快要破產了。雲深,作為一家人,你一定會幫叔叔度過這個難關,對不對?”
雲深眨眨眼,傻白甜的問道:“怎麽幫?”
雲炫一陣激動,有些急切地說道:“你把舒心寧片交給海納製藥廠生產。這樣一來,海納製藥廠就能起死回生,那些工人也不用失業。”
雲深微蹙眉頭,“可是舒心寧片已經授權給三川製藥,我不能毀約。”
雲炫說道:“你可以授權給三川製藥,也可以授權給海納製藥。雲深,你想想我們都是一家人,三川製藥全都是外人。而且這件事還關系著上千名員工的飯碗。你難道能忍心看著上千名工人失業沒飯吃嗎?”
忍心,當然忍心!
雲炫想用道德綁架雲深,雲深卻不肯上當。
雲深單手撐著臉頰,問道:“叔叔,海納製藥廠難道只有治療心血管疾病的藥嗎?別的藥就不能生產,就不能賺錢嗎?”
雲炫有片刻的尷尬,不過轉眼又恢復了正常,“其他藥都是平價藥,利潤根本養不起那麽多工人。雲深,你把舒心寧片授權給海納製藥廠,海納製藥廠才能養活更多的工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