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加更一章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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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老夫人便拉著王氏的手,將她細細打量了一番,又將傅珺叫到跟前瞧過了,這才笑著對侯夫人道:“你可真會挑兒媳婦兒,真好個模樣兒。你這孫女兒也生得好,可見你是個有福氣的。”
她一面說著話,一面便叫人捧了禮盒過來,卻是早就備好了的。給王氏的是兩匹上造雙面錦妝花料子,給傅珺的則是一對金鈿絲嵌珍珠梅花耳墜。禮不算厚,卻亦不薄。只看她送的禮,便知她對平南侯府的情況十分了解,很清楚三房在府中的地位。
侯夫人便對謝老夫人道:“老太太又給這些做什麽,也太客氣了些。”
謝老夫人便拍拍她的手道:“這是我的一份心意,你隻拿著便是。”
侯夫人便叫王氏與傅珺收下了東西,謝老夫人便又感慨地道:“轉眼你也是有孫女兒的人了,我也老啦。”
一旁的溫國公夫人便笑道:“我瞧著您可一點兒不老。跟平南侯夫人站在一塊兒,就跟姐兒倆似的。”說罷掩口吃吃而笑。
傅珺側目看去,見溫國公夫人年歲不大,約摸四十多一點兒,看著比在座的夫人們都年輕,容顏也稱得上秀致,只是打扮得很老氣。
她穿著一件墨藍色百福紋通袖對襟長衫,外頭罩著玄色沿邊蟹青心的雲肩,下頭的裙子也是紫綠色的,額上還戴著個紫金色水波紋遮眉勒子。這一身衣著暮氣沉沉,與溫國公夫人的年齡很不符。而她的話裡更透著股說不出的小家子氣。
一旁的威北侯夫人便看了她一眼,眸中劃過一絲極淡的不屑,端起茶盞喝了口茶。
韋氏便上前笑道:“老祖宗一見著侯夫人,便連我這個孫媳婦兒也拋在腦後了,我可不依。”
謝老夫人笑道:“都多大的人了,還跟我撒嬌兒,說出去人都要笑話兒你呢。”
韋氏抬眉道:“我才不怕呢,我自在老祖宗跟前說話,管旁人做什麽?”這話說得眾人又是笑了起來。
侯夫人便對王氏道:“這幾位夫人你還不曾見過,也去見一見吧。”
王氏便依言帶著傅珺上前給溫國公夫人、威北侯夫人、鎮東侯世子夫人、淮安伯夫人、武陽伯夫人等一一見禮,其中鎮東侯世子夫人因與王氏是平輩,便隻給了傅珺一隻鎏金螺鈿手鐲當了見面禮,其余幾位夫人亦有表禮相贈,卻是比著謝老夫人的禮送的,這其中的講究自不必細說。
傅珺收了一圈禮,便與王氏坐在了侯夫人的下首。此時又有刑部尚書夫人到了,韋氏忙著出去招呼,謝老夫人亦與那鎮東侯夫人說話。侯夫人便側過身來,招手將謝老夫人身邊的那名女子喚了過來,拉著她的親熱地道:“自上回壽宴之後,總也沒見著你,聽說你病了,現下可好了沒有?”
那女子態度嬌柔地道:“瑩兒已經大好了,多謝夫人惦記著。”
傅珺聽她自稱“瑩兒”,略一回思,便記起王氏曾告訴過她,這撫遠侯盧志膝下有兩子兩女,皆為嫡出。其中長子盧榮已被請封為世子,娶了關中世族韋氏女為妻;長女盧菀則為太子妃;次子盧茂娶妻章氏,卻是普通世族之女;次女盧瑩今年二十歲整,因在婚期時逢國喪一年,後又守母孝三年,便此錯過了花嫁之期,至今仍是小姑獨處,卻是盧志的一塊心病。
看起來,眼前這清婉嬌柔的女子,便是古代大齡未婚女青年盧瑩了。卻不知這盧瑩跟王氏有怎樣的過節,她的怨毒又是從何而來?
傅珺心中暗自思索著,繼續觀察著盧瑩的表情,面上卻依舊是一臉的呆萌。侯夫人與盧瑩自是注意不到旁邊的小娃兒,依舊是手拉著手,親親熱熱地說著話,卻將坐在一旁的王氏給冷落了。
那謝老夫人笑眯眯地看了侯夫人與盧瑩一眼,和善的圓臉上滿是慈愛,看上去似是對眼前景況十分滿意。座中諸人見此情景,不少人便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過了一會,謝老夫人似是記起王氏來了,便笑著對她道:“我們這園子裡也頗有幾處景致,你可要出去逛逛?”
王氏忙起身道:“在這裡坐著便很好了,老夫人不必顧著我。”
謝老夫人一笑,又轉首對威北侯夫人道:“要依著我說呢,這些年輕的小媳婦子也好去外頭走走,陪我們坐著多沒趣兒。”
威北侯夫人便笑道:“你便是說得好聽,倒拉著自己親孫女兒不舍得放人。”
威北侯夫人說的是盧瑩。現在廳中基本上皆是已婚婦人,盧瑩這麽個姑娘家戳在這裡,便頗為顯眼了。
侯夫人慈愛地看了一眼正與侯夫人輕聲說話的盧瑩,和聲道:“這孩子孝順,隻想陪著我,我也不好拂她的意。況現下離開席也沒多久了,我也不好趕人出去。”
威北侯夫人便笑道:“幸得我已經夠老的了,要不還以為你多嫌著我趕我走呢。”
謝老夫人聽了這話不由笑了起來,道:“我可不敢這麽著。我前頭叫你走,你後頭便拿著劍過來了,我可招架不住。”這話說得花廳裡又是一陣的笑聲。
這威北侯夫人出身武將世家,自幼便習得一身的武藝,其父溫老將軍當年因軍功官至五軍營提督,老威北侯看中其為人忠直,便與之結了兒女親家。
威北侯夫人據說脾氣暴躁,教夫甚嚴,不允其納妾,還曾仗劍去某場所追打過老公。她自己隻生了一個兒子,便是如今的威北侯世子竇成,其後便一直無所出,威北侯卻也沒敢玩出什麽花樣來。
整個威北侯府在這位有武功的夫人的震懾之下,家風清正無比。當年竇成到了娶妻年齡時,京中不少高門貴戶皆趨之若鶩,竇成本身出色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便是威北侯府家事簡單,沒那麽多烏七八糟的事兒。
此時,謝老夫人打趣威北侯夫人,威北侯夫人卻也不以為忤,仍是笑道:“你知道便好,輕易可是惹不得我的。”卻是直將謔語作真言,給她來了個大方承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