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神說,那是你的魂3
“阿涼,你要出門嗎?”顧西西微笑地問,穆涼住在顧小五安排的公寓裡,這座公寓就是當初穆涼住的房子,就在喬夏租的房子的隔壁,顧小五還期盼著,或許熟悉的環境,熟悉的家具,熟悉的氣息能讓他有一點回憶。
顧西西卻不知道。
她心裡很難過,因為穆涼不願意和她住在一起。
如果她能有孩子……
如果她能懷孕,那該多好。
穆涼的手指緊握成拳,鑰匙捏在了手心裡,他淡淡說,“沒有。”
他側了側身子,顧西西進來,穆涼關上了門,“這麽晚了,你找我有事嗎?”
“阿涼,我們都快結婚了。”顧西西柔柔地笑著,眉目含情,“我想你,想到睡不著。”
她上前幾步,雙手環著穆涼的腰,臉頰貼在他的胸口,“你一點都不想我嗎?”
穆涼面無表情,一臉孤冷,有一種難言的苦澀,是啊,他即將和顧西西結婚,他對一個女人做出了承諾,卻掏心掏肺地想著另外一個女人,想著她為什麽日漸消瘦,想著她為什麽臉色蒼白,想著她穿著婚紗,美若天仙,含情脈脈地看著他的模樣。
古希臘有一個美妙的傳說,開天辟地時,有一個神因為犯了天怒,被流放在大荒世界,滿眼黃沙,萬物枯槁,這世間只有一個人,他活著千萬年,孤獨地活著。有一天,他對許願樹,許下一個心願,希望這世間能有一個人,陪他千千萬萬年。
許願樹說,大荒世界,只有他一個生靈,若想出現另外一個生靈,需要從他身上抽出一縷魂魄,塑造一個人。
神說,我願意。
他抽出了自己的一縷魂魄,等了五百年,大荒世界出現了除了他之外的一個她。
她穿著火紅的嫁衣,穿過萬物枯槁的大荒世界,她的腳下所經過的地方,怒放了鮮紅的玫瑰。
許願樹說,瞧,那就是你的魂。
天生契合。
那一天,她穿著潔白的婚紗。
在他一米之外。
他突然有一種很荒謬的衝動,他仿佛聽到神的聲音。
那就是你的魂。
天生契合。
哪怕眼前是刀山火海,他也會拔足狂奔到她面前,虔誠地獻上自己一顆鮮紅的心。
……
“阿涼,你在想什麽?”顧西西有點慌了,她一向想什麽,有什麽,手握權勢,呼風喚雨,穆涼是她這輩子唯一的求不得。
人這一輩子,最大的遺憾有兩,一是得到過,二是求不得。
穆涼是她的得到過,又是她的求不得。
成了一生的執念。
他的眼瞳裡,幽暗深沉,沒有她。
他仿佛在思念著誰,他的靈魂仿佛封鎖到一個她探不到的地方,阻隔了所有的碰觸,留在了一個很純淨的地方。
她無法觸摸。
“沒想什麽。”穆涼淡淡說,他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輕輕地推開她,“很晚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顧西西微微咬著唇,眼光哀傷,她的手輕輕一拉,裙間的腰帶猛然一松,V字領口敞開,她踮著腳,溫熱的唇湊上來,輕輕地碰觸穆涼的唇,他驀然別開了頭,垂下的眼眸帶著一抹冷銳,“西西,回去。”
原來,我真的愛過你
“阿涼……”顧西西眼淚在打轉,沒什麽比一個男人拒絕一個女人的求歡,更讓女人悲痛,特別是,這是她即將結婚的夫君,這樣的疼痛是痛徹心扉的。
魅惑之水,真的有時效嗎?
顧西西坐在車裡,一路猛踩油門,死死地咬著牙。
陸柏說,魅惑之水有時效性,這種陰暗的東西,終究有一天會失靈,她將信將疑,如今深信不疑。
若不是因為魅惑之水有實現性,她和穆涼又怎麽會變成如此?
一開始時,穆涼明明很喜歡她,言聽計從。
如今,他的心卻漂浮不定,她的眼淚,他不再心疼。
結婚了,一切就不一樣了。
他是一個重承諾的人,看著薄情,孤傲,實際上重情,長情,只要結了婚,喬夏死了,她的生活再無陰霾。
喬夏,必須死!
……
穆涼看著手機裡暗沉沉的畫面,這都十一點,喬夏竟然還沒回答,GPS定位依然在孤兒院,穆涼深呼吸,猛然起身,拎著車鑰匙出門,一路奔向孤兒院,這麽晚了,孤兒院的大門竟然沒鎖上,整個房子陰沉沉的,一點燈光都沒有。
院子裡有幾隻夜貓被吵醒了,喵喵地叫了幾聲,再沒別的聲音。
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黑漆漆的,人都去哪兒了?
他加快了腳步,進了孤兒院,靜悄悄了,除了幾聲貓叫聲就再聽不到聲音,穆涼心裡咯噔一下。
他找了一圈,全部開了燈,卻找不到人。
“喬夏,喬夏,你在哪兒?”
……
穆涼大喊著喬夏的名字,卻找不到她的聲音,眉心擰得緊緊的,心裡很焦慮,他認真仔細的搜索著房間,卻找不到喬夏的身影,他在一個房間裡找到喬夏的包,她人明顯在孤兒院,卻不知道在哪兒……穆涼把孤兒院的地圖找出來,這才發現這裡有一個地窖。
只剩下一個地窖沒搜查了。
地窖的門有密碼,這種門一看就是雙重密碼的,裡面有,外面也有,穆涼蹙眉,大聲喊著喬夏的名字。
“喬夏,喬夏,你在裡面嗎?”
……
巨大的敲門聲鬧醒了喬夏,她凍得嘴唇發白,身上像冰一樣,睫毛仿佛都要結了冰,冷得瑟瑟發抖,她是不是做夢,不然,怎麽會聽到穆涼的聲音呢?喬夏想要爬起來,腳下一滑,跌在地面上,外面安靜了片刻,喬夏心裡一絕望,突然急中生智,推倒旁邊的酒瓶。
玻璃在地上碎裂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裡,特別的明顯。
正要轉身離開的穆涼,驀然轉過頭來。
“喬夏,喬夏……”他瘋狂地拍著門,猛然後退了幾步,用力地踢門,這種密碼門非常的堅固,哪怕是穆涼這麽大的力氣,他也踢了五六次,門才沉重地打開,破破爛爛地掛在一旁,他一眼就看到了喬夏,她裹著兩條毯子卷縮在地上,一頭烏黑的頭髮如浸了油,又黑又亮,鋪灑在地面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孱弱。
他腦海一片空白。
有那麽一瞬間,他有一種身體被掏空的感覺。
恐懼和焦慮迅速佔有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