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誰都甭想跟我搶
蘇夕曉又提起這件事,張卓立即就往後面躲!
被這丫頭逮住,他老命可還要得了?!
“……我突然想起還有事情沒辦,我先走一步。”
蘇夕曉怎麽可能讓他走?
“害怕就說害怕,找什麽借口啊,好幾十兩銀子呢,你不能浪費大人的一番苦心,趙巡檢,來幫我一把,抬他上去!”
“好勒!”
有沈南琛默認,趙石喆抱起張卓就扔上了手術床,反正死道友不死貧道,他也很好奇,想知道這玩意兒到底是怎用。
蘇夕曉把張卓身子擺正做體格檢測。
張卓慌亂不停,兩隻手不斷搖擺,山羊胡飛騰亂翹,“嘿,你這閨女臊不臊,怎麽在我身上摸摸搜搜的,你快讓開,你別亂摸……啊!!!”
骨頭“嘎巴”一聲響,張卓雙眼發直,張大著嘴巴,再也發不出聲。
蘇夕曉沿著整條脊椎骨好似揉面一樣向下緩推,三四節錯位,腰椎左突,瘦瘦的身子還有諾大一塊富貴包。
也就是遇上了她。
否則早晚拄拐癱瘓,動彈不得……
“啊!”
又是嘎巴一聲。
趙石喆有些看不下去了……
張師爺白眼仁兒都快翻出來,他生怕張卓一口氣挺不住,再徹底撅過去?
沈南琛全神貫注,隻盯著蘇夕曉那雙靈巧的手來回翻動。
她好似對人身上的所有骨節都熟悉無比,完全不像剛剛從醫。
怎麽解釋?
難道這就是天賦?
這丫頭,倒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
蘇夕曉為張卓正骨之後,張卓接連三天都躲著她走。
雖然身上的骨頭節比之前輕松很多,晚間睡覺也不會再被疼醒,可他一個四五十歲的老頭子,被個姑娘家的摸來摸去,成何體統?!
蘇夕曉才不理睬張師爺的老古板,手術工具到位之後,蘇家藥鋪便重新開張。
只是蘇夕曉親自坐診,倒是讓來來往往的病人多些說辭,更是私下去勸蘇老燦再請兩個男郎中。
女娃娃坐診瞧病,他們的隱私病情怎說出口?一張張老臉也沒地兒擱不是?
可蘇夕曉怎麽可能答應他們的“非分要求”。
一萬個病患的任務在身,誰都甭想跟她搶人。
蘇老燦沒轍,同谷縣的病人們也沒轍。
馮家藥鋪已經被封,之前坐診的大夫們奔走他鄉,留下的幾位新鋪子還沒開張;
薛家藥鋪又距離太遠,診病一趟路上要耽擱一天,急病重病沒等到地方呢,人先掛了。
現實擺在眼前,他們只能嘗試著接受蘇夕曉診治。
只是前來診過兩次,眾人也自動忽略她是個丫頭了……
小毛病蘇夕曉自行檢查過後就開方子,基本兩副藥就好;
疑難雜症,她問的詳細周到,並沒讓人有口難言。
扭了腰、抻了腿,到藥鋪被“折磨”一通就能複原,傷重的也是養上幾天便可以下地行走,絲毫不影響勞動活計。
於是鄉親們忽略了她的性別,前來蘇家藥鋪診病的人越來越多。
蘇夕曉每天奔波於縣衙和藥鋪之間,累得頭暈腦脹,卻樂此不彼。
銀子不斷入帳不說,她還發現了一個小秘密。
那便是救治病人的計數方式。
原本她還發愁一萬個病患,要怎樣計數才能記得清楚,這事兒之前閻王爺也沒說啊。
直到蘇家藥鋪重新開張,她治好第一個病人之後,掌心突然浮現出“壹”字的幻影。
接二連三治愈,每一次都有數字更新提醒,而且這幻影除她以外,其他人即便就在眼前,也根本無法看到。
她當初在山上救那三個傷者時,並沒有這樣的提示,難道是因為那時還沒確定他們能夠保住命?
這個猜測,只能在三個人徹底醒來之後,才會有確鑿答案。
辛苦一天,看到數字在不斷變換增加,蘇夕曉的心情格外舒暢。
只是蘇夕曉舒暢,其他人就沒那麽痛快了。
譬如郭奴兒和孫小山。
郭奴兒自藥鋪重新開張後被蘇夕曉嚴加管教,每天刻苦學習背書跑腿兒,日子苦不堪言。。
孫小山每天負責給蘇家送飯,但送過之後他必須馬上就走,膽敢多留一秒,肥白都會朝他呲牙亮爪,嚎叫警告。
原本孫小山還不在意,他一個堂堂大小夥子還會怕隻貓?
可自從被肥白撓過幾次滿臉開花之後,他便再也不敢多留,哪怕蘇老燦留他吃飯,他都快速逃走。
這張臉已經不怎麽俊了,實在禁不住繼續破相了……
蘇老燦原本還埋怨肥白太凶,蘇夕曉卻每次都給它大魚大肉,以示鼓勵。
她隻想專心地經營鋪子,治病救人,完全不想攀交結友,閨蜜成群。
否則一萬個病患任務完成離開,豈不是會傷心難過?
那不妨現在就杜絕這類事情的發生,做一個只會治病救人的工具才是完美。
……
蘇夕曉剛從縣衙歸來,便見一夥兒人簇擁著一個中年漢子匆匆進門。
沒等看清人臉,便聽到農婦的驚聲尖叫:“曉兒姐,曉兒姐呢?俺家男人手指頭斷了,快給接上啊,接不上俺家就完了!”
右手,大拇指,指間關節割斷……
蘇夕曉:“怎麽傷的?”
“乾活時錘子砸的!”
農婦一邊哭著一邊道,“之前俺們還找了宋大夫和梁大夫,他們都說這手指頭接不上了,讓我們來找你,說你一定能治好,曉兒姐你可救救他吧,若是手指頭廢了,他人也就廢了,俺們家就徹底完了!”
蘇老燦聽完這話,臉色很是難看。
宋大夫和梁大夫都是之前在馮延義的鋪子坐診的。
把這斷指接不上的打發到蘇家來,不是刻意拆台麽?
如今都傳蘇夕曉醫術高超,還被縣令大人看重,若是這一次治不好,豈不是傷了曉兒名聲。
原本她是個女娃子,就已經被人指指點點了……
“曉兒,治得了嗎?如若不行就直說,快些趕去州府,或許還有機會。”
“看看傷到什麽程度再說。”
蘇夕曉帶著漢子去了手術室,用勾兌好的醫用酒精消毒,又用早已準備好的花椒鹽水將傷口麻醉。
農婦看那紫成蘿卜的手指頭,渾身發顫,“疼不疼?”
“疼,還能忍。”
漢子額頭的虛寒密密一層,嘴唇都已咬的發紫。
十指連心,傷了手是最痛的,可更痛的是心。
倘若手指頭廢了,他就徹底失去了勞作能力。
這個時代失去了勞動能力,他可就是個廢人了……
蘇夕曉耳邊雖是農婦嘮叨哽咽的哭,但她所有注意力全部在斷指上。
血管粘連,屈肌腱割斷,骨頭被砸下了輕微碎碴,但清除後應該影響不大。
即便是現代的醫院,能將斷指接得完好無損的外科醫生也寥寥無幾。
而現在工具粗糙,設備不齊,這對蘇夕曉來說,的確是個挑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