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副將看來,這北溪縣主將除了秦風,還能是誰?
若不是有秦風坐鎮,這場大戰豈會打得如此艱難?
陳斯也覺得秦風不可能離開北溪縣,一來秦風乃是北溪縣主將,二來,若秦風離開了北溪縣,那究竟是誰在跟自己博弈?
絕不可能是李章!
畢竟李章的風格與秦風截然不同。
除非……秦風離開了北溪縣,並且留下了一套完整的戰略安排。
但這個可能性極低,畢竟戰場之上瞬息萬變,除非秦風擁有預見未來的能力,否則不可能料到他的每一步戰略安排。
最重要的一點,陳斯不相信自己的軍事才能,與秦風相差如此懸殊。
不過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畢竟青玉山方面的剿賊行動,太過離奇!
除了秦風,又有誰能帶領區區二百人,面對整個州的圍剿,依舊可以佔據主動權?
倘若青玉山上的高人,真是秦風,那麽對於整個戰爭而言,甚至對於兩國的命運都可能改寫!
哪怕只有一絲機會,陳斯也不願放棄。
當即向副將下令:“你速速傳令夜梟,想方設法滲透北溪縣,搞清楚對方主將到底是誰!另外速派人前往青玉山,不惜一切代價,查探青玉山敵首的身份。”
聞聽此言,副將眼神一陣迷茫:“大將軍,龜縮在青玉山上的敵軍,乃是天機營衛士,雖然戰力卓絕,但畢竟人數稀少,並且已經陷入絕境,就算擁有通天本領,也翻不起什麽浪花,何必為此事耗費心力?”
在搞清楚對方身份之前,陳斯不便言明,隻管嚴厲下令,讓副將按照命令辦事即可!
待副將離開後,陳斯坐在大營裡,呆呆地看著面前的軍報,眼神很罕見地流露出了賭徒一般的光芒。
陳斯要搏一搏!
反正此事低調進行,就算搏輸了,也沒什麽損失。
若是搏贏了,對於整個大狄而言,將是一本萬利!
“秦風,希望你不會蠢到離開北溪縣,跑到我大狄疆土上。若你真的自信到不把我放在眼裡,你將輸得血本無歸!”
同一時間,北溪縣內也有所行動。
衙門大堂,李章和沈清辭正在緊急制定救援計劃。
就在今天早上,潛伏在北狄境內的長線臥底,終於突破了邊境線上的防守,返回到北溪縣,並且帶回來一個極為重要的消息,已經確定天機營衛士被圍困在青玉山,想必秦風也在其中。
李章背著手,神情嚴峻:“派大部隊前去救援,根本不現實。其一北溪縣的精銳,全都在前線作戰,無論調回哪一支兵馬,都可能對前線造成災難性影響。而且以陳斯的聰明才智,肯定會意識到,青玉山上不止有天機營衛士。
“但是增派小股部隊,又無法解決實質問題,根據錦衣衛帶回來的消息,青玉山下已經陸續集結了超八千兵力,還有三千雄鷹旅騎兵。”
沈清辭雖然心急如焚,但心裡也清楚,再著急也沒有用,若是不謹慎處置此事,到頭來只會害了秦風。
既然無法派出大軍救援,而小股部隊又會遭到阻擊,甚至可能被直接殲滅。
思來想去,沈清辭深吸了口氣,終於下定決心:“雖然我不想承認,但眼下局勢,仍舊是一動不如一靜。”
“這救援任務,還需從長計議。”
李章也是這種想法,不過擔心秦家小姐們不會同意,所以才硬著頭皮前來商議救援之事,如今有沈清辭拍板,李章懸著的心也就算是落地了。
當即衝沈清辭行了一禮:“大小姐明事理,顧全大局,請受李某一拜。”
沈清辭連忙往旁邊挪了一步,受寵若驚:“世子大禮,小女怎受得?放棄營救風兒,只是暫時的權宜之計,待時機合適,自然要派出大軍救援。”
李章連連點頭,看沈清辭的眼神盡是讚賞,也暗暗欽佩秦風的先見之明。
秦家這四位小姐,可都是少見人才。
沈清辭素有大局觀。
柳紅顏則善於帳務和細節瑣碎,自從柳紅顏來到北溪縣,不僅天機營方面管理得井井有條,連帶著還幫林瞿奇分擔了不少民生壓力。
李瀟蘭一手控制著龐大的錦衣衛組織,同時還親自奔赴前線,協助車騎將軍防守最後一道防線。
景千影則是一個現成的“教頭”,天機營衛士也好,北溪縣的士兵也罷,或多或少都被景千影傳授過作戰技巧。
秦風將四位小姐全部帶到北溪縣,是最為明智的選擇。
尤其是沈清辭能夠顧全大局,沒有被一時的關切而衝昏頭腦,果斷放棄營救秦風,更是難得可貴。
畢竟這個決定,不僅救了秦風,更救了整個北溪縣乃至大梁。
與此同時,青玉山已經再次燃起戰火。
許謙將陳平貶為牙將,奪取全部指揮權後,乾的第一件事,便是立刻發動攻山行動!
雖然許謙不待見陳平,但是有一句話,陳平沒有說錯,耽擱得越久,山裡的賊寇就越難纏,必須將山腰奪下,將賊寇逼到山腰以上,屆時失去水源,等待山中賊寇的只有死路一條。
許謙將雄鷹旅騎兵,抽調出兩千人,改為步卒,編入先鋒,率先對青玉山發動進攻。
雄鷹旅騎兵的軍事素養,根本就不是普通縣城守軍能夠相提並論的。
哪怕是沒了馬,騎兵仍舊行軍神速,不到一盞茶時間,就衝到山腰三分之一處。
在雄鷹旅“步卒”的帶動下,剿賊大軍也終於來了士氣,緊隨其後,漫山遍野地向上穩步推進。
就在一切都無比順利之際,山林間卻突然響起一聲慘叫。
親自帶隊的陳平,連忙一揮手,麾下將士令行禁止,並且迅速傳令下去,所有人在原地警戒,不得再貿然推進。
“怎麽回事?”陳平冷臉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