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
這一刻,陳平才終於明白,為何這青玉山久攻不克!
按照夜梟提供的消息,秦風此人,不僅軍事造詣極高,還精通機巧技藝。
這也是為什麽,山上敵軍明明人數稀少,又沒有趁手工具,卻能開鑿出無數滾石,將山頂修築得固若金湯。
“不惜一切代價,除掉秦風……”
陳平深吸了口氣,趁著精疲力竭的身軀,緩緩站起身,眼神無比堅定:“秦風,待我奪回兵權之時,便是你的忌日!”
另一邊,精疲力盡的秦風,靠在岩壁上,幾乎是剛合上眼睛,就聽身後的絕壁傳來一陣響聲。
連忙起身查看,卻見錦衣衛沿著岩壁繩索,已經爬了上來。
“公子,陳斯已經知道您身在北狄境內,手令已經發到陳平手中,命令陳平奪回兵權。另外,還從前線抽調回三千雄鷹旅,兩千雪狼旅,打算不惜一切代價除掉您。您必須馬上撤離青玉山。”
秦風心裡很清楚,別說那五千精銳回來,就算是陳平奪回兵權的那一刻,自己便再也沒有機會撤離青玉山。
身心疲憊的秦風,卻不敢有絲毫遲疑,連忙追問:“偽裝物資準備得怎麽樣了?”
錦衣衛沉聲道:“隻劫掠了六輛馬車,一百多套衣裳,不足以裝備全軍。”
聞言,秦風心裡五味陳雜,錦衣衛還不知道眾將士死傷慘重,已經只剩下一百多人。
但不管怎麽說,天不亡秦風!
撤離時機已到,秦風沒有怨天尤人,悲春傷秋,理智得近乎冷血,第一時間下令,所有將士準備撤離。
秦風站在瞭望塔,觀察著山腰敵營,時間逐漸流逝,子時將近,山腰傳來一陣呼喊聲,緊接著火光通明。
意識到陳平的奪權行動已經開始,秦風當機立斷:“開始撤退!”
按照計劃,寧虎率先下山,率領衛士們在山腳壓陣,免得有巡邏敵軍突然出現,秦風則殿後。
本來眾衛士極力反對,但軍令如山倒,不容置疑!
山腰的奪權行動,愈演愈烈,至於究竟發生了什麽,秦風一無所知,只知道敵軍已經開始自相殘殺。
大約過去了一個時辰左右,眾將士已經相繼撤下山,雖然已經盡可能多地帶走物資,但還剩下不少食物。
看著堅守了將近一個月的山頭據點,秦風深吸了口氣,將裝滿食物的布囊背上,不再留戀,順著繩子一點點蕩了下去。
雙腳落地的同時,寧虎連忙遞上來衣服,乃是一件普普通通的素布麻衣。
所有人換好衣裳,將物資和甲胄武器,盡數堆積到馬車上,用布蓋上,扎成一個個貨垛,便馬不停蹄地朝著正西方急奔而去。
整個過程,鮮少交談,所有將士都默契十足。
眾人一口氣逃出三十多裡,直到拂曉,才找了個土坳暫作休整。
與此同時,青玉山搜剿大營,經過一晚上的奮戰,許謙的死忠派終於被斬盡殺絕,當陳平衝進營帳之際,許謙和劉慶正蜷縮在角落,面如死灰,瑟瑟發抖。
感受到陳平眼神中的熊熊怒火,劉慶吞了下口水,連滾帶爬地撲到陳平面前,哀嚎不止:
“陳將軍,小的人微言輕,不過是個傳話的,這一切都是許謙搞的鬼,您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昔日忠心耿耿的劉慶,居然毫不猶豫地當了叛徒。
許謙又怕又怒,只是死死盯著劉慶,卻不敢作聲。
陳平一腳將劉慶踢開,眼神冰冷至極:“人微言輕?若非你這廝進獻讒言,搬弄是非,馬寧怎會被殺?”
“放了你?呵呵,這軍營裡誰都可放,唯獨不能放你!來人呐,把這狗東西拖出去,用不著勞煩閻王判官,架起油鍋,把這廝烹了,一身爛肉,喂食野獸便是。”
聽到這番酷刑,劉慶嚇得大小便失禁,哪還有當初的趾高氣揚。
“陳將軍饒命啊。”
“我乃是縣丞,朝廷命官,你不可擅自處置我。”
“將軍!將軍……陳平,我日你先人,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陳平不理會劉慶的怒罵,余光一瞥,凌厲視線落在許謙身上。
僅僅是眼神一掃,便把許謙嚇得渾身顫抖。
“陳……陳平……”
不等許謙把話說完,陳平已經冷冷打斷:“你好歹也是個知州,事已至此,又何需多言?給自己留個體面罷!”
說完,陳平揮了揮手:“許謙乃堂堂知州,沒有君上聖諭,不可濫用極刑,隻管拖出去斬首便是。”
許謙劉慶,以及一眾監軍黨羽,盡數伏誅。
陳平身披甲胄,走出大營,看著神情茫然的士兵們,沉聲道:“許謙劉慶,只顧著爭奪功績,不顧將士死活,已經被軍法處置。強攻青玉山的鬧劇,到此為止!
“所有將士得令,撤下青玉山,自外圍駐扎鎮守,圍而不攻才是上策。待前線精銳趕到,另行商定。”
陳平深深地看了一眼山頂據點,雖然一個人都看不見,但考慮到連番鏖戰下來,敵軍實在是過於凶悍。
為了安全起見,及時止損,陳平並未發動任何試探性的進攻,隻管率領大軍撤下青玉山,在周遭開始修建簡易營地。
直到第二天正午,浩浩蕩蕩的精銳騎兵,才終於到達青玉山。
為首的副將,翻身下馬,衝陳平一抱拳:“陳將軍,許謙與劉慶,可以伏誅?”
陳平保全回禮:“馬將軍路途勞頓,辛苦了,許謙和劉慶那兩個狗賊,已經就地正法。”
馬莊生與陳平皆是門將,軍銜相同,但由於都是雄鷹旅將領,因此關系極為和睦,素來以兄弟相稱。
馬莊生看著陳平身上的傷痕,暗暗心疼,不過男人直接,倒也無需多言,當即抬頭看向青玉山固若金湯的據點,不由感慨:
“上策伐謀,中策於野,下策攻堅。
“這青玉山地勢陡峭,唯有南向山坡較緩,卻細窄無比,只需少量兵力,就可牢牢守住關卡。
“進攻這種據點,也就是許謙那種蠢貨,才能乾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