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被趙玉龍抓在手裡的衙差,因為失血過多,再加上疼痛過度,竟然當場昏死了過去。
可就算是這樣,趙玉龍也沒有松手的打算。
在王馳和茗縣班頭的震驚注視下,趙玉龍竟然從後腰拔出短刀,當場把衙差的右臂砍了下來。
這一幕,徹底把班頭嚇壞了。
這群人,可不像是普通的士兵,簡直被亡命之徒還要凶狠。
難道說,這些人根本就不是前線撤下來的老兵,而是……喬裝打扮,滲透進大梁境內的敵軍?
這也解釋了,為什麽這群借道而行的士兵,如此猖狂。
趙玉龍收起短刀,把斷臂隨手扔到衙差身上,冷冷道:“我已經提醒過你了!”
趙玉龍不再理會昏死過去的衙差,蹲下身,看著劉雲秋,沉聲詢問:“你之前說的都是真的?”
感受到趙玉龍眼神中流露出的冰冷寒意,劉雲秋嚇得瑟瑟發抖。
盡管她還小,但正所謂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心智已經非常成熟。
雖然眼前這些士兵非常恐怖,但如果他們離開這裡,那麽王家也好,縣衙也罷,都絕不會放過她們姐妹三人。
甚至連劉家村的人,也會遭到殃及。
她沒得選擇,只能孤注一擲。
“小女所說之事,全都是真的,將軍不信的話,劉家村一百二十七口,都可以作證。”
有了這話就夠了。
趙玉龍不再言語,轉身朝著秦風走去。
劉雲秋還以為趙玉龍要離開了,神情瞬間絕望到了極點,果然,自己是賭錯了對象。
所謂的希望,只是曇花一現的泡影……
趙玉龍來到秦風的戰馬下方,沉聲道:“秦兄,已經問清楚了。”
“這些百姓,都是受到城內豪紳欺壓的無辜之人。”
“所謂的逃犯,只不過是不堪受辱,從豪紳家中逃走的丫鬟而已。”
“那個丫鬟,以及小丫頭,還有被打暈的女子,乃是姐妹三人,她們都姓劉,是劉家村的人。”
得知了來龍去脈,秦風輕描淡寫地點了點頭。
既然已經插手了,那麽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秦風駕馬來到人群旁邊,居高臨下,俯視著滿臉茫然,瑟瑟發抖的劉雲秋。
“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
劉雲秋看了看秦風,又看了看趙玉龍,這才明白,這支騎兵真正的統領,正是眼前這個看似斯文的年輕人。
她再次抓住救命稻草,連忙回答:“小女劉玉秋,家中排行老三。”
秦風輕描淡寫地點了下頭,轉身看向黑騎,隨口問道:“軍醫可在?”
下一刻,一個看起來和黑騎沒什麽區別,同樣渾身甲胄的重裝騎兵,快步而來。
直到走進,眾人才看清楚,這個騎兵身上,除了一把馬槊和後腰的短刀之外,再也沒有其他兵器。
無論是戰馬,還是身上空缺的位置,全都掛滿了大大小小的木箱和布袋。
軍醫雖然不善於治病,但是對於外傷,卻很精通。
秦風伸手一指昏死過去的劉雲春,輕聲道:“去看一下,能不能治好。”
軍醫連忙翻身下馬,跑到劉雲春身邊,當撕開早已經被打爛的衣裳後,就連見慣了無數大場面的軍醫,也不禁倒抽了口涼氣。
“侯爺,這個女子傷得不輕,身上的鞭痕不下二十處,最嚴重的傷口,已經皮開肉綻,深可見骨。”
聽到這話,秦風不禁眉頭緊鎖。
如果這個女人,真的包庇逃犯,那麽打死她都不多。
但對方既然是無辜的,遭到這樣的凌虐,就未免讓人心疼了。
不過好在軍醫,善於醫治皮外傷,這些鞭痕,與箭傷相比,還是小巫見大巫。
他拿出北溪縣產的藥水,小心翼翼地為劉雲春清理傷口。
看到軍醫如此細膩謹慎,在場的百姓,無不嘖嘖稱奇,在他們的印象裡,軍人都是些大老粗,而眼前的軍醫,無疑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一旁目睹了整個經過的茗縣班頭也好不到哪去。
這些年,他也見過不少借道的軍隊,規模大的足有上千人,規模小的也就幾十人。
至少二百人以上的軍隊,才會有隨行的軍醫。
而眼前這群騎兵,才五十人而已,居然就帶著軍醫,這也更加印證了班頭的猜測,這支騎兵,乃是精銳中的精銳。
班頭已經心生退意,偏偏這個時候,衙兵衝了出來。
上百名衙兵,轉眼就把秦風等人包圍了起來。
王馳見狀,更是興奮的直攥拳,一雙眼睛,恨不得要把秦風等人,生吞活剝。
“哈哈哈,你們不是很囂張嗎?現在立刻下馬,給本公子跪地磕頭,否則,你們一個都休想逃。”
“尤其是你!”
王馳指著趙玉龍,咬牙切齒:“竟敢挑釁本公子的權威,你若不跪下磕三百個響頭,我便把你埋在這片土地上。”
在場的百姓,不由為趙玉龍捏了一把冷汗。
尤其是劉雲秋,心裡充滿自責,如果不是自己非要向趙玉龍求救,也不會讓他們被卷進來……
可是現在糾結這些,還有什麽用呢?
就在劉雲秋已經不抱希望,覺得趙玉龍肯定會被凌虐致死,而其余騎兵,則會被驅逐的時候。
趙玉龍卻毫不在意,雲淡風輕道:“讓我跪下?你也配!”
“整個大梁,本將軍隻跪三人。”
“其一當今陛下,其二生身父母,其三領軍上峰。”
王馳不禁仰頭大笑:“哈哈哈,說得好!只可惜,你還是得死!”
“一命抵一命,你們殺了我幾個人,就得死在這幾個!”
“今天,你不跪也得跪!”
就在這時,周圍的黑騎紛紛大笑起來。
“哈哈哈,趙將軍,今天咱們算是開了眼界,終於明白了,什麽叫做,閻王好過,小鬼難纏。”
“一個小小豪紳,竟然敢讓趙將軍下跪,真是新鮮!”
“小子,趙將軍就算是下跪,那也是跪上峰領命,你算什麽東西?”
面對黑騎的嘲笑,王馳惱羞成怒:“放屁!這裡是茗縣,無論你們的上峰是誰,都得低頭做人。”
“你們的上峰是誰?說出來,讓我長長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