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秦府。
自打秦風離京,府上便一片冷清。
而今日,卻是一掃萎靡,熱鬧非凡!
柳紅顏站在大門口,掐著腰,指揮著丫鬟仆人,嬌喝連連:“都勤快點!少爺馬上就要回府了,彩燈都掛好了嗎?火盆呢!火盆在哪?天知道少爺在北溪縣受了多大苦,得好好洗洗塵氣才是。”
沈青辭也一早趕回府邸,等秦風從宮中領完賞回來,便可拉住秦風,好好聊聊那北溪邊陲風貌。
沈青辭做夢都想出去見見世面,只可惜父母在不遠遊,又是女兒身,實在是離不開京都這座圍城。
景千影最為期待,此番秦風返京,必然帶回母親和三姐的消息,背著手,沉聲道:“大姐二姐,你們覺得母親此次能否一同返京?”
二女對視了一眼,不由流露出一抹牽強笑意。
沈青辭一改往日傲嬌,柔聲道:“四妹,你也別太擔心,風兒既然已經與母親三姐重逢,就算此次無法回來,想必我等重逢的日子也不遠了。畢竟秦風的性格,你還不了解?”
柳紅顏掩嘴輕笑:“是呢,即便是天大的阻力,我們也要相信風兒能解決。畢竟這麽短的時間內,就從北溪縣被召回來,還殺了那什麽北狄傳奇牙將,試問天下何人能做到?”
聽到這話,景千影最後一絲擔憂也煙消雲散。
與此同時,禁宮大殿之上。
秦風連夜趕回京城後,便直接進宮面聖。
秦天虎難掩激動,時不時偷瞄自家兒子一眼,本還擔心這臭小子在北溪受苦,但瞧他細皮嫩肉,意氣風發的模樣,實在和“苦”聯系不上。
也是!這臭小子向來奸猾,怎會苦著自己?
滿朝文武,甚至包括殿前武士,看秦風的眼神,都透著炙熱與興奮。
反觀秦風,背著手,時不時扭頭看一眼吏部官員,咧嘴一笑,笑的眾吏部官員後背發涼。
梁帝自然明白秦風與吏部的恩怨,卻也不點破,只是欣喜道:“秦風,你是如何斬殺那鍾靈牙將?”
如何斬殺?
亂軍叢中,被寧虎一槊扎了個透心涼,還能怎麽斬殺?難不成讓本少爺親自上陣?
秦風心裡一陣鬱悶,臉上更是裝作後怕,緊張道:“那鍾靈不愧是北狄皇族精心設立的前線標杆,更不愧‘北狄之狼’的雄名!用兵之法,出神入化,麾下精銳遊騎,更是摧枯拉朽,所過之處,生靈塗炭。若非小的恰巧身處北溪,想要除掉鍾靈,不知又要付出多少將士生命。”
秦風將鍾靈大誇特誇,言下之意。
鍾靈這麽牛,被本少爺一個照面乾掉了,本少爺豈不是更牛?
梁帝雖然知道秦風故意誇大其詞,但也不在意,畢竟斬殺鍾靈,對於大梁軍事而言,可謂是近年來少見的壯舉了,勢必令大梁軍心為之抖擻!
至於秦風安排林瞿奇代理北溪縣令一事,梁帝也早已聽到黑尉稟報,當即滿懷深意地問道:“立下此等奇功,你想讓朕怎麽賞賜你啊?”
一聽這話,秦風就明白了。
賊,還是梁帝賊啊!
秦風隻好借坡下驢,拱了拱手:“小的別無他求,只是念在北溪百姓疾苦,希望能繼續擔任北溪縣令,只是京都諸事也頗為繁忙。懇請聖人許我在職不在位的特權,至於北溪代縣令的人選,也由小的自己決定!”
此言一出,戶部尚書李旭連忙上前進諫:“啟稟聖人,在職不在位,我大梁並無此先例!”
梁帝瞥了李旭一眼,顯得有些不耐煩:“李大人,前線傳來捷報,滿朝文武皆喜,有什麽事,可以留到日後再說。”
言外之意,大家都很高興,你別他媽出來搗亂,給臉不要臉!
李旭臉色一紅,灰溜溜的退回到人群中。
梁帝冷哼一聲,不在理會李旭,笑眯眯的看向秦風:“雖是特例,但念在你立下奇功,也不無不可。”
本來梁帝還打算賞賜秦風幾萬兩銀子,封個千戶侯。
如今倒是省下一大筆錢。
而且北溪縣凋敝已久,本就令梁帝頭疼,既然秦風願意主動接過這個爛攤子,治理民生等花銷,自然由他秦風出。
如此一來,便是雙贏局面。
嗯,朕贏兩次。
就在此時,秦天虎突然進諫:“啟稟聖人,秦風此番前往北溪縣,隻率領衛士百人,即便留下數十人駐守縣城,隻帶少量人馬奔襲鍾靈藏身地,仍舊大破敵軍,誅殺北狄賊兵百人,剿滅當地山匪六七百,可見衛士戰力之強,可以一當百!也證明了新軍之策,不僅可用,而且可靠!”
這話說在了點子上。
要不是老秦同志提起來,秦風都把這茬忘到姥姥家去了,畢竟他現在的心思,都是怎麽報復吏部和高太尉。
隨著秦天虎此言一出。
原本安靜的大殿,瞬間響起陣陣議論聲。
“這新軍果然神勇!之前聽說秦風訓練新軍,砸下重金,我還有些顧慮,現在看來,這些錢都是花在刀刃上了。”
“此言不虛!區區幾十名衛士,連番惡戰下來,梟首鍾靈,斬殺數百敵軍,而己方損失,只有三人!這戰損未免也太恐怖了。”
“此等戰力,唯有殿前武士可相提並論!”
“非也!殿前武士雖武藝高強,但隻善護駕,論行軍打仗,我看未必比得上新軍衛士。”
一眾殿前武士,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心想你們聊你們的,往老子身上扯幹什麽!
梁帝本是抱著實驗的心態,放任秦風率領衛士千裡救母,沒想到這一戰下來,新軍的戰力,把梁帝也驚了一下。
此等雄兵,莫說幾萬,便是幾千,也足以令北狄聞風喪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