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兩銀子……這明擺著是打白衣客等人的臉,還不如不賠!
看著白衣客等人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的嘴臉,秦風憋著笑,大聲道:“對了,去查一下這幾個人的身份,到時候也好幫忙安置家屬。”
此言一出,山羊胡子連忙揮手阻止:“不……不用了!秦少爺的好意,我們心領了,是這幾個人不開眼,擋住了少爺的去路,就地格殺算他們咎由自取。至於那喪葬費,秦少爺自己留著便是。”
山羊胡子後背滲出陣陣冷汗,這些人可都是禁軍,若是身份被查出來,光是擅自調動禁軍一事,就夠他們喝一壺的。
秦風一臉認真:“是不是嫌錢少?要不然……我再加幾文錢?畢竟我們秦家向來清廉,兩袖清風,實在是拿不出太多的錢,這也算我為死者盡的一份心意。終於安置家屬,是一定要的,不然我的良心過不去啊。”
山羊胡子氣的在心裡破口大罵,你特娘的還有良心?真是這世上最大的笑話!整個京都,誰不知道你這廝,只要抓住機會,就把人往死裡坑。
一旁的白衣客,臉色也是陰晴不定,除了憤怒之外,更是覺得奇怪。
也不知道這個秦風,到底是哪來的底氣,明知道自己等人,乃是二皇子的手下,居然還處處刁難,連二皇子的面子都不賣。
白衣客直接衝山羊胡子使了個眼色。
山羊胡子不敢再遲疑,連忙帶著手下,拖著屍體一溜煙的跑掉了。
白衣客耐著性子,做了個“請”的手勢:“秦少爺,二皇子有請,賞個臉?”
秦風一臉受寵若驚:“先生言重了,我區區一介布衣,怎擔得起‘賞臉’二字?二皇子想見我,派個仆人來知會一聲便是,在下肯定是屁顛屁顛覲見。不過今日聖人召見,實在是不敢耽擱,若是耽誤了國家大事,聖人追究起來,豈不是給二皇子徒惹麻煩?”
白衣客暗暗咬牙,好你個秦風,連二皇子都叫不動你?這筆帳姑且記下,你可小心著點,若日後失了勢,可別怪兄弟們心狠手辣。
景千影心情大好,像白衣客這種高手,又是二皇子的客卿,向來心氣甚高,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如今卻被秦風逼得面紅耳赤,進退兩難,倒也真是痛快。
自家弟弟沒有別的優點,但論“戳人心窩子”的本事,整個京都也找不出第二個。
白衣客數次想要一走了之,可二皇子下的死命令,又不敢違背。
最後,只能放低姿態,抱拳行禮:“在下要如何做,秦少爺才肯去見二皇子一面?”
秦風托著下巴,擺出一副很為難的模樣:“我一個小人物,哪敢忤逆二皇子的意思?只是聖人召見,實在是不敢耽擱。有了!”
秦風轉身看向景千影,擠了擠眼睛:“四姐,你先去禁宮,通知一下門衛,便說我與二皇子有事相商,馬上就到。”
景千影自然明白秦風的深意,自己雖然武藝高強,但雙拳難敵四腳,自保容易,想要保護秦風卻很難。
只要把秦風見二皇子的事,鬧得滿城皆知,縱使地位高如皇子,也拿秦風沒轍。
想清楚這些,景千影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白衣客暗暗歎了口氣,又深深看了秦風一眼,心想這家夥,還真是和傳聞中一樣,奸猾至極!
秦風目送景千影離開,然後衝輔路上早已經嚇傻的百姓們,揮了揮手,大聲道:“今天這運氣真是沒得說,難怪一早就聽見喜鵲叫。聖人和二皇子居然同一天召見我,哈哈哈,這份殊榮,真是令秦某人受寵若驚呐。”
周遭百姓面面相覷,就算知道秦風對百姓非常隨和,卻也忍不住在心裡犯嘀咕。
“這廝,也太能裝比了!”
白衣客黑著臉,在前方帶路,穿街走巷,不多時便來到臨街的明月湖,其實就是個人工湖,周圍種滿柳樹,勉強算得上景色宜人。
此時,湖邊三三兩兩閑逛著不少路人,秦風一眼看出,這些路人都是由護衛偽裝。
沿著廊橋,朝著湖中心的觀賞亭而去,走到一半,便聽到陣陣美妙弦聲,打眼一瞧,發現觀賞亭裡坐著一個白紗遮面的妙齡女子,正輕撫古琴。
秦風心裡不由一陣犯嘀咕:“臥槽,難道二皇子是個女裝大佬?”
隨著距離變近,秦風才發現觀賞亭裡還有一個少年。
這少年也就十六七歲的模樣,身穿青色錦衣,頭扎綸巾,正坐在廊椅上看書,長相雖然談不上帥,但卻給人一種內斂的敬畏感。
不愧是龍種,這氣質氣場沒得說。
秦風走到觀賞亭,連忙拱手作揖:“草民秦風,拜見二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二皇子並未理會秦風,注意力全放在書上,往手指頭上吐了口吐沫,翻了一頁,繼續品讀。
一見面,先來個下馬威?
秦風心裡暗罵一聲裝尼瑪,不就是二皇子嗎?你跟老子裝什麽犢子?你爹見了我,也得客客氣氣!
心裡這麽想,嘴上卻打死不敢這麽說,繼續保持著作揖的姿勢:“草民秦風,拜見二殿下……”
二皇子依舊沒搭理秦風。
反倒是那撫琴女子,停下動作,衝秦風比了個“噓”的手勢,示意秦風別打擾二皇子的雅興。
而跟在秦風身後的白衣客,卻是輕聲哼了一下。
“既然自稱草民,見到殿下,為何不跪?”
“哦。”秦風沒有半點遲疑,脫口而出,“我得了一種怪病,膝蓋彎不下去。”
此言一出,那撫琴女子被直接逗得嗤笑連連,心想這家夥臉皮也太厚了,謊話信手拈來。
二皇子嘴角也不由微微上揚,頓覺有趣,用余光瞥了秦風一下:“既然不喜歡下跪,也不必勉強。本宮早就想見見你,與傳聞中一樣,確實是個脾氣古怪之人,但自古有大才者,皆是如此。”
秦風咧著大嘴,笑眯眯道:“殿下謬愛,草民惶恐。”
“惶恐?”二皇子臉上依舊帶笑,話鋒確實一轉,“秦風,你從未將本宮放在眼裡,何談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