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王喜好甜食,眾所周知,秦風這份禮物算是送到了實處。
而且……傻子也能聽出來,秦風供奉是假,送錢是真!
如今蔗糖產地受損,糖霜已經炒到五兩銀子一兩,這白糖比糖霜不知道好到哪去,一斤下來怎麽著也值幾百兩銀子。光是秦風送的這麽一麻袋白糖,就有個二三十斤,算下來少說也值萬兩銀子。
紀王就算再能吃糖,也不可能把糖當飯吃,剩下的白糖可以直接折現。
秦風不用多,每年送一百斤糖,就等同於送了幾萬兩銀子,而且聖人還挑不出毛病,紀王怎能不喜歡?
李睿暗暗咬牙:“這該死的秦風,怎麽突然變得如此精明?他送的哪裡是糖?送的分明是人情世故!”
秦天虎生平最厭惡行賄,但秦風這番謎之操作,卻令秦天虎哭笑不得。既能拉攏紀王,又能避免落人話柄。自己英明一世,剛正不阿,怎麽生出的兒子,卻有當奸臣的潛質?
白糖送完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才是重中之重,秦風連忙轉身衝在場眾人大聲道:“在下府中還有些白糖庫存,若有興趣者,可以去秦府與家姐紅顏商議購買。糖霜一兩五兩銀子,這白糖一斤五百兩不多吧?價格絕對公道,童叟無欺。”
五百兩一斤?眾人雖然知道白糖的好,可這價格也太離譜了。
什麽家庭,能吃得起這種奢侈品?
秦風馬上又補了一句:“據我所知,蔗糖產地每年挑選最優質的糖霜五百斤,進貢宮中。估摸著宮中已經快消耗完了,也不知道今年產地能不能如期進貢糖霜。也不知道,聖人什麽時候能嘗到這白糖……”
眾人眼睛頓時放光!
如今連宮中都沒有白糖,若是能搶先將白糖送入宮中,哪怕只是被聖人記住自己的名字,也是功德無量。
現場眾人紛紛湧了上來。
“秦公子,貴府還有多少白糖?可有一百斤?我先預定了!”
“都起開,我要五百斤!”
“五百斤?你也好意思開口?秦公子,你有多少白糖,我全都包圓了,以后宮中的白糖所需,在下一人包攬。”
秦風從來不覺得白糖愁賣,但也沒想過會這麽轟動,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了,連忙揮手,示意眾人稍安勿躁。
強忍著笑意,卻還是忍不住樂得冒泡:“都別急,今日乃是紀王壽辰大日子,理應先為王爺賀壽,至於買白糖的事,隻管打發下人去與家姐接洽便是。”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叫來仆人,急不可耐的派往秦府。
李睿和程發對視了一眼,不由搖頭苦笑,本想借此機會讓秦府名譽掃地,結果事情的發展,卻完全超出預料。這該死的秦風,何止是厚顏無恥,分明就是肆意妄為,居然在紀王府上做起生意來。只是……紀王得了好處,又豈會怪罪秦風?
就在這節骨眼上,李睿發現吳庸居然也把家仆叫來了,氣的甩袖而去。
吳庸自然恨透了秦風,但是在聖人面前露臉的事,自然是不能錯過,一碼歸一碼,連忙衝家仆低聲道:“你快去買一百斤白糖,差人送進宮中,一定要拔得頭籌!這次就便宜秦風那個混蛋了,快快快!”
秦風滿臉美滋滋,瞧這架勢,別說家裡那點庫存,恐怕預定的貨量,要排到幾個月後了,丁零當啷的金錢聲,不斷在秦風耳邊回蕩。這回,白糖想不紅都難了!大梁國白糖大亨,已經非自己莫屬,一想到這,秦風便嘿嘿傻笑起來。
結果屁股狠狠挨了一腳,扭頭一看,發現秦天虎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身旁,一臉要吃人的表情。
“臭小子,那白糖真是你提煉的?莫不是又在信口雌黃?若是動靜鬧大了,拿不出東西來,整個秦府也得跟你受牽連。”
秦風揉著屁股,一臉委屈:“爹,當著這麽多人面呢,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再怎麽說,我也……咳咳咳。”
見秦天虎舉起虎爪般的大手,秦風嚇得一縮脖子,不敢再囉嗦:“白糖確實是孩兒提煉,此事姐姐全程知情。”
秦天虎自然不信秦風,但若是連柳紅顏那丫頭都牽扯進來了,倒也不必再擔心。至於這煉製白糖之法,恐怕也是秦風在那本所謂的《天工開物》上學來。
秦天虎沒有深究,只是眼神一變,嚴肅道:“如今國庫吃緊,你卻當眾大肆斂財,若是被聖人知道,豈能饒你?五百兩一斤?你還真敢開口定價,我征戰沙場多年都沒你這股魄力。不如這樣,白糖定價十兩銀子一兩,比糖霜高一倍便是。”
聽到這話,秦風一陣翻白眼,心想自己這位老爹,在朝堂和戰場上如魚得水,可惜壓根不是做生意的料。十兩銀子一兩?秦風寧可全扔了也不賣,利潤太低的事,秦風壓根沒興趣,否則有這閑工夫,還不如多坑幾個紈絝子弟來得實在。
“爹,這事兒你就別管了,我心裡有數。”
見秦風不肯降價,秦天虎準備來硬的,結果剛抬起手,秦風就腳底抹油一溜煙跑掉了。看著秦風上躥下跳的模樣,秦天虎不由長歎一聲:“秦家有此子,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盡管秦風差點把紀王府鬧得雞犬不寧,但終究是一切回歸正軌,宴會正常開始。
紀王與朝中大臣把酒言歡,相互恭維。連王爺和大臣皆是如此,剩下的客人,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秦風向來不喜歡這種場合,從桌子上抓了一把花生便腳底抹油離開了,由於賺錢了,心情大好,一邊磕著花生,嘴裡一邊哼著小曲,不知不覺來到偏院。
這偏院景色極美,假山流水,花叢錦簇,就連飛鳥蝴蝶也是落入其中。與推杯換盞的虛偽正院相比,簡直就是個世外桃源。
秦風一邊胡亂扔著花生殼,一邊在花間閑溜達。
就在這時,一個不速之客闖入正院,一雙凶神惡煞的眼睛正四處掃視,尋找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