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一次次擊潰敵軍,每次都能斬殺敵軍數十甚至上百人,可惜這點損失,對於呂黎麾下大軍而言,卻是九牛一毛。
而且呂黎實戰經驗豐富,他知道秦風戰略眼光長遠,戰術手段高超,因此揚長避短,根本不給秦風發揮戰術優勢的機會,直接下令,所有人全力進攻,依靠人數優勢,直接把秦風給“埋”了。
不可否認,這種簡單粗暴的戰術,頗為奏效。
除了呂黎的親兵之外,不斷有士兵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那些事先埋伏的士兵,以及夜梟,也紛紛加入戰鬥。
秦風事先派出去的天機營衛士和暗武衛,雖然在夜色的掩護下,依靠遊擊戰術,取得了不少戰果,殺死敵軍不下百人,可惜最後也被逼得不得不退守到秦風身邊。
此時此刻,秦風集結了身邊全部力量,經過數次鏖戰,身邊已經只剩下了一百二十人。
天機營衛士和暗武衛,依靠著卓絕的單兵作戰能力,損失較小,而北溪將士則損失慘重。
畢竟北溪將士更善於大規模短兵相接,但他們往往一個人,就要面對數個人的圍攻,就算驍勇善戰,就算裝備精良,也就是雙拳難敵四腳。
秦風不得不率領剩下的一百二十人,強行衝入王崗村,征用了村莊民居,進行最後的抵抗。
由於村莊突然闖入大量軍隊,村民皆是嚇得半死,一時間哀嚎哭鬧聲不絕於耳。
秦風趕緊調來十名天機營衛士,跟隨李瀟蘭去安撫百姓。
秦風則在村口布防。
“北溪將士聽令,卸下身上所有箭矢,全部交給天機營衛士和暗武衛。”
“天機營衛士和暗武衛,集結所有箭矢,登上屋頂,佔據高地,進行精準射擊,切莫浪費箭矢!”
“剩下的北溪將士,每五人一隊,以步槊和障刀為武器,把守村子各個入口,若敵軍衝進來,直接展開巷戰!”
“柳明!柳明你特娘的死哪去了!”
柳明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此時此刻,他哪還有平日裡的意氣風發?簡直可以用一個慘字來形容,渾身上下布滿傷口,要不是天機營打造的甲胄極為精良,柳明早就被亂刀砍死了。
“秦侯,屬下在!”
秦風伸手一指屋頂:“天機營衛士和暗武衛,交給你負責,每個屋頂不得多於三人,你們的任務,就是用箭矢消耗敵軍有生力量,同時為展開巷戰的兄弟們提供掩護。”
柳明重重一點頭,轉身前去安排。
秦風又趕緊把張振海叫了過來。
“村口必定是敵人攻勢最猛烈的位置,我給你抽調五個天機營衛士,兩個暗武衛,五個北溪將士,組成十二人敢死隊,你親自帶隊,給我像釘子一樣,牢牢地扎在村口。”
說到這,秦風一把抓住張振海的領口,低喝道:“村口可以丟,但必須要打出氣勢,讓敵人明白,他們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價。掌握好分寸,鏖戰並非死戰,實在擋不住了,就立刻退守村莊,與其他弟兄一起進行巷戰。”
張振海同樣咬牙切齒:“侯爺,你放心,縱使是死,我也一定死在你和三小姐前面!”
秦風沒有松手,從懷裡掏出一把銀票,塞進張振海的衣服裡。
張振海一陣發愣:“侯爺,您這是何故?!”
秦風臉色剛毅,沉聲道:“呂黎老賊,若是成功了,必定將我鞭屍,以解心頭之恨,我已經做好準備。至於你,乃是北溪將領,拓疆功臣,你若戰死,敵軍發現銀票後,搜刮之後便會離開,可留你全屍,將來我北溪大軍踏碎北狄疆域,自然會幫你收屍,助你落葉歸根。”
說到這,見張振海淚流滿面,秦風頓時一陣咬牙:“不準哭!我北溪男兒,有淚不輕彈!”
“此次陷入絕境,乃是我低估了呂黎的決心,罪責在我!”
“你且答應我,臨死之前,一定要提前殺了李瀟蘭,決不能讓她落在呂黎手裡,受盡屈辱!”
張振海已經明白,秦風打算身先士卒,親自上陣搏殺,那麽秦風必定會死在所有人前面,最後必須有人替秦風了結李瀟蘭。
就在這時,李瀟蘭的聲音傳來。
“風兒,不必勞心,待功敗垂成之際,我自會魂斷於此。”
聞言,秦風松開張振海,示意他前去布防,轉身看向李瀟蘭,苦笑道:“瀟蘭,對不起,當初在北溪縣的時候,我的態度就該更堅決一點,若你留在北溪縣,也不至於……”
不等秦風說完,李瀟蘭已經快步衝了上來,一把抱住秦風,趴在秦風肩膀上,柔聲道:“別說這些了,老馬也總有失前蹄的時候,你能走到這一步,已經是奇跡。”
“天下誰人能百戰不敗?”
“能跟你合葬一起,也算是我的幸運。”
“風兒,我願與你共赴生死。”
秦風深吸了口氣,凌厲無比的眼神逐漸柔和起來,輕輕撫摸著李瀟蘭的後背,輕聲道:“瀟蘭,待回到京都,嫁給我好嗎?”
李瀟蘭一邊流淚一邊大笑,重重一點頭:“嗯,我嫁給你!”
秦風戀戀不舍的松開李瀟蘭,沒有再說什麽,眼神已經代表一切。
李瀟蘭也不是矯情的人,她輕輕擦掉眼角淚水,摸了摸秦風剛毅的臉頰,會心一笑,轉身走進村子裡。
“侯爺,刀!”
屋頂上的天機營衛士,將自己的佩刀扔了下來。
秦風撿起來,插在腳邊,轉身面向村口。
另一邊屋頂上的天機營衛士,卸下自己的肩甲扔下來,還有人拆掉束腰……
周圍的兄弟們,每人從身上卸下一部分甲胄,扔到秦風身邊。
秦風有條不紊地披掛起來,待一身甲胄披掛完整,他右手持刀,左邊插著一根步槊,目光如炬地注視著已經密密麻麻狂奔而來的敵軍。
“殺子之仇,不共戴天,呂黎,你的仇恨怒火,我全都接下了!”
“不過……”
“你可要動作快點,青山縣距離王都太近,而我遲遲沒有露面,必有人已經察覺出事。”
“我已經給了你報仇的機會,你可要珍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