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幕後真凶?
這話味不對!
陳斯馬上意識到,秦風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要的真凶,根本與放火這件事無關,而是要借此機會,打壓鷹黨。
說白了,不管工部與這件事有沒有關系,他們都必須背負“真凶”這個黑鍋。
陳斯眼神複雜,大喊道:“秦兄,這件事我做不了主!”
秦風也不含糊,直截了當地回了一句:“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
一聽這話,陳斯也就死了心,此事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陳斯只能立刻派出快騎,奔赴皇宮,面見君上。
當北狄王得知此事,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龍案上。
“豈有此理!這秦風,分明是欺人太甚!”
“難道為了挽回他,朕要殘害忠良不成?!”
一直守在禦書房的李煜,連忙打圓場。
“陛下,兩害相權取其輕!”
“陛下也見到了,秦風那廝,詭計多端,任誰也想不到,他自打進城的第一天,就已經開始挖掘地道,這是何等縝密且恐怖的心思?”
“就連夜梟也無法確定,秦風在私下裡,究竟安排了多少後手。”
“一旦秦風離開王都,想要抓住他,恐怕是大海撈針,這個風險不能冒。”
“況且,工部也算不上什麽忠良,此次工部極力阻礙貿易協議,就可見這般官員,為了一己私利,甚至可以無視國家利益。”
“推出去一個工部官員,既能挽回秦風,又能敲山震虎,讓工部有所收斂,一舉兩得。”
聽到李煜這般勸解,北狄王的心情才逐漸平複下來。
可是,工部侍郎已經死了,秦風還不滿足,難不成把工部尚書也推出去?
開什麽玩笑!
堂堂尚書,乃是國之肱骨,別說莫須有的罪名,就算是證據確鑿,也要三堂會審,才能定尚書的罪。
擅自處死尚書,這種罪過,別說北狄王承擔不起,天底下所有君王,包括大梁皇帝,也承擔不起!
但若只是推出去小魚小蝦,顯然滿足不了秦風的胃口。
北狄王不僅進退兩難。
李煜看出了北狄王的隱憂,再次獻策:“若陛下不願與工部撕破臉皮,那就只能換個辦法了。”
“秦風借題發揮,不就是因為,工部與鷹黨,處處與他作對嗎?”
“只要鷹黨不再阻礙協議,秦風的目標也就達到了。”
“只要陛下首肯,臣馬上派人去一趟工部,料想工部尚書,也不會不識時務。”
北狄王斟酌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也只有如此了。”
李煜不敢怠慢,馬上派人奔赴工部。
工部尚書背著手,在本部大堂來回踱步,事情的發展,也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
本以為派工部侍郎出面,足夠挽回大局,誰曾想……秦風居然鬧得這麽凶,甚至縱兵攻下了城門。
這……這這這……
工部尚書一甩袖子,長歎道:“蠢貨!都是蠢貨!”
“秦風小兒,何其詭詐!”
“他早在梁國時,就已經惡名淵博,那梁帝何其精明之人?還不是眼睜睜看著秦風壯大到這般模樣,卻無可奈何?”
“這廝最善於隱忍,在暗處尋找機會。”
“我等高坐朝堂,不與秦風接觸,晾他也沒什麽太好的辦法,如今,劉毅那個小混蛋,居然主動給秦風遞刀子,今夜之事,恐怕難以善終。”
工部尚書恨不得捶足頓胸,可是事已至此,他也沒有任何辦法了。
就在這時,夜梟邁步走了進來。
在工部尚書詫異且緊張的眼神注視下,夜梟開門見山,大聲稟報。
“尚書大人,陛下有令,即刻解散鷹黨,從今以後,不得任何人再提及鷹黨!”
“尚書大人意下如何?”
“是接旨,還是抗旨啊?”
面對咄咄逼人的夜梟,工部尚書閉著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
一個小小紈絝子弟,得罪了秦風,最後居然要以解散鷹黨,作為代價。
呵呵,果然和傳聞中一樣,但凡招惹秦風之人,皆是要被扒掉一層皮。
就在工部尚書懊恨之際,一個蒼老聲音,自屏風後傳來。
“尚書大人,接旨吧,往日之恩怨,不在於這一時。”
工部尚書沒有回頭,當即衝夜梟揮了揮手,示意接旨從命。
等夜梟離開後,工部尚書轉身看向呂黎,歎息道:“呂柱國,秦風小兒,不僅陰險,而且膽量奇大。”
“看來想要對付他,難比登天啊。”
剛從喪子之痛中走出來的呂黎,眼神盡是冰冷:“吾兒之死,不共戴天,即便再難,又有何懼?”
“別的事,我不在乎!”
“我只要秦風死!”
感受到呂黎眼神中的怨恨,工部尚書心中暗叫不妙。
呂黎為了報仇雪恨,已經失去理智,工部尚書有心打退堂鼓,可惜,他與呂黎早已經綁在一起,根本沒有退路。
接下來,自己的仕途,恐怕是命途多舛啊。
工部尚書長歎了口氣,也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與此同時,陳斯把剛剛獲得的消息,轉告給城門樓子上的秦風。
“秦兄,我們雖然沒有抓獲真凶,但是鷹黨已經解散!”
一聽這話,剛才還劍拔弩張的秦風,立刻笑臉盈盈。
“哈哈哈,真凶?不是已經死了嗎?”
“陳大哥,我這就下來。”
秦風心裡盡是得意,本來還以為,北狄王會隨便推出一個工部官員出來頂包,沒想到,連鷹黨都解散了。
這個收獲,遠超秦風的預期。
看來,狄國朝堂之上,對於國家的未來,一清二楚,也明白秦風最在乎的是什麽,否則豈會如此“對症下藥”?
而且,今天北狄王為了挽回秦風,付出這麽大的代價,足見,北狄王現在毫無底氣可言,秦風也算是試探出了北狄王的深淺。
可以肯定,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北狄王都不會接見秦風。
倒不是害怕露怯,而是純粹是沒有什麽牌可以打,即便是見了秦風,也毫無意義。
隨著秦風走下城門樓子,所有人懸著的心,也終於落地了。
最高興的,自然是景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