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柳明的身手,完全可以躲開秦風的攻勢,但柳明沒有躲,任憑秦風痛下殺手。
他注視著秦風的眼睛,盡管心中盡是畏懼,但還是咬牙回答:“屬下的職責,是保護秦侯,不惜一切代價。”
秦風眼神冷厲如霜:“你們不是保護我,而是保護你們自己!”
“這是要把我變成,無情的權勢工具!”
“記住我的話,我的家人,我的兄弟,就算是犯下滔天大罪,天怒神罰,也輪不到錦衣衛動手!”
“我不管莫離說了什麽,也不管錦衣衛的職責!”
“膽敢碰我的家人和兄弟,我自會殺光錦衣衛,折斷我親手打造的匕刃。我秦風是人,有七情六欲,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的家人和兄弟,你們休想把我變成權禦的工具,休想神話我,讓我失去人性!”
“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亦或者將來,我都不會成為梁帝。”
感受到秦風眼神中的決絕,柳明深吸了口氣,重重一點頭:“屬下明白了。”
“如秦侯所願,凡您的家人兄弟,若真有那一天,錦衣衛會將他們送到您面前,由您親自發落。”
秦風抓著匕首,沒有像對待寧虎那般周全,而是直接拔了出來。
鮮血不斷從柳明腹部湧出,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
秦風雙臂一振,身上的棉被滑落,猛然站起身,居高臨下蔑視著柳明,就這麽看著他流血。
疾醫就在旁邊,但是沒有秦風的點頭,沒人敢上來給柳明止血。
秦風就是要故意懲罰柳明,讓他流盡最後一滴血。
“看來,你還是沒有搞清楚狀況。”
“給你們一點顏色,你們就開起染坊來了。”
“我不言語,你們就覺得是理所當然?我送給你一句話,找死!”
“回答我!”
“我是什麽時候,把生殺大權交給錦衣衛的?”
柳明臉色煞白,感受到秦風身上展現出的壓迫感,他竟有些搖搖欲墜。
這世上,柳明誰都不怕,甚至包括他的師傅莫離,卻唯獨畏懼秦風。
“秦侯……不曾把生殺大權交給錦衣衛。”
吧嗒……
柳明回答的同時,匕首從秦風手裡脫落,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這聲音,直擊柳明的內心深處。
秦風抬起右手,沉聲道:“刀。”
守在旁邊的暗武衛,不敢有絲毫遲疑,連忙把腰刀遞到秦風手上,然後低著頭退開。
秦風攢著刀柄,眼神不屑地蔑視著柳明:“跪好了。”
柳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還是聽命行事,雙膝跪地,低著頭,等待人頭落地的那一刻。
錦衣衛今時今日的模樣,並未超出秦風的預料。
畢竟……凡是間諜組織,都是一個德行,只要發展壯大,就會不受控制地越界。
當然,這也不怪錦衣衛,畢竟這是間諜組織的天然屬性,不越界的間諜組織,便是無能的間諜組織。
今天,秦風就要把權力往回收一收。
“自錦衣衛成立之初,你們為本侯立下汗馬功勞,可以說,本侯有今天的造化,錦衣衛居功至偉。”
“你們既是本侯的耳目,也是本侯手裡的匕首,就連昔日名震天下的黑尉,都已經在錦衣衛面前黯然失色。”
“對於你們的能力,本侯深感驕傲,對於你們今日的極端,本侯也並不怨恨,只是時候到了,就該做當下應該做的事情。”
“所有錦衣衛,都給我跪下。”
話音落,現場十幾個錦衣衛,紛紛跪倒在地,沒有任何遲疑。
不可否認,錦衣衛是秦風手裡最鋒利的刀,也是用起來最順手的,可是這把刀如果太鋒利了,終究會割傷秦風自己。
秦風眼神決絕。
“錦衣衛,肅清叛徒,排除不安定因素,四處出擊搜集情報,暗殺一切不利於本侯之人,不可不說,乾得漂亮!”
“但這些所有事,都不是本侯下的令。”
“錦衣衛太自由了,你們以保護我為名,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想殺誰就殺誰,這絕不是我所能允許縱容的。”
“回去告訴莫離,他該下崗了!”
此言一出,柳明身體劇顫,他沒想到秦風會直接對莫離開刀。
莫離既是錦衣衛的創始人之一,更是北溪縣最重要的元老,無數錦衣衛新秀,都是莫離一手培養起來的。
秦風隨手一揮,只知道戰爭殺戮的天機營衛士,走到秦風面前。
天機營衛士,或許不像錦衣衛那麽神通廣大,卻是秦風最忠誠,最可靠的部下。
秦風斬釘截鐵地下令:“傳本侯命令,讓天機營衛士奔赴北溪縣,監督莫離交權,從今以後,錦衣衛只有一個主子,就是明月公主李瀟蘭。”
“錦衣衛不是習慣了殺人嗎?那本侯倒要看看,究竟是錦衣衛善於殺人,還是天機營衛士的殺人技巧技高一籌。”
“凡錦衣衛,有怨言者,一律斬首,絕不姑息!”
“待莫離從容交權後,將他安置在北溪縣,好生供養,反之,殺!”
兩名天機營衛士重重一點頭,轉身而去。
剩下的天機營衛士,冷冷注視著錦衣衛,只要秦風一聲令下,轉瞬間,就能把這群間諜殺光。
單純論殺人的藝術,錦衣衛拍馬也趕不上天機營衛士。
天機營衛士,就是秦風掣肘錦衣衛的底牌。
對待善於使用謀略,習慣躲藏於黑暗中的人來說,純粹的暴力,才是最難以抵擋的。
“自今日起,凡錦衣衛抓獲的罪犯,除非萬不得已,不得濫殺,先行稟報林瞿奇,得出定論,再殺不遲。若遇到位高權重者,需先向本侯稟報。”
“錦衣衛,沒有自作主張的權力了!”
話音落,秦風一刀砍向柳明,卻故意砍在柳明的肩甲上:“這條命,我先給你記下,膽敢再犯,下次砍的地方就不是肩膀了。”
“我秦風的家人和兄弟,你們也敢碰?呵呵,也不知道是誰給了你們,噬主的勇氣。”
柳明臉色煞白,癱跪在地上:“屬下記住了。”
秦風使了個眼色,疾醫連忙上前,把柳明拖回房間內包扎。
寧虎趴在窗邊,目睹了整個經過,早已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