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的百姓,很自覺地把路讓開,有那躲閃不及的百姓,乾脆直接跳進路旁的荒草裡,唯恐避之不及。
當地百姓之所以如此畏懼,除了這支車隊規模極大,更多的是因為,馬車的樣式,以及隨行將領的穿著打扮,一看就知道是從京都來的大人物。
坐在馬車裡的人,不是旁人,正是秦天虎!
趙玉龍親自率領黑騎,以及從龍虎軍調出來的一千騎兵,保護秦天虎的周全。
秦天虎靠在車窗旁,看著官道上的百姓,眼神陰沉至極。
在此之前,他已經三番五次向帝黨施壓,立刻解除兵權,但每次送去的信箋,皆是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回應。
很顯然,帝黨這是打算負隅頑抗到底了。
起初,秦天虎也打算派兵部侍郎,前來接觸,但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自己來一趟。
之所以親自出馬,只因其他人,恐怕鎮不住帝黨。
盡管大方針已經確定,隨時對帝黨進行圍剿,但只要打仗,苦的就是百姓,而且已經入冬,百姓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因此能不打仗,最好就不打仗。
至於京都那邊,有桃林黨和少保陳政坐鎮,也不會出什麽亂子。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趙玉龍的聲音。
“太尉大人,前方便是帝黨的駐地。”
聞言,秦天虎極目眺望,果然發現遠處的地平線,有一座巨大的木製營地。
徹底距離縣城不遠,若是發生戰事,帝黨大軍可第一時間進駐縣城防守,直接舍棄營地,因此營地無需建造的太牢固。
此時,帝黨早已經得知秦天虎到來的消息。
帝黨右路軍副將馬彪,早早在官道上等著,隨著秦天虎的座駕到達眼前,馬彪連忙抱拳行禮。
“末將,昭武校尉馬彪,恭候秦太尉多時。”
馬車緩緩停下,秦天虎卻並沒有下車。
趙玉龍騎著馬,緩緩走到馬彪面前,甚至連下馬的意思都沒有,先是瞥了馬彪一眼,緊接著抬頭掃視著馬彪身後的百十號人,面無表情道:“把路讓開!”
馬彪眉頭一皺,抬頭看向高高在上的趙玉龍,臉上的笑容盡失:“將軍乃是何人?”
趙玉龍脫口而出:“黑騎統領,趙玉龍。”
得知趙玉龍的身份,馬彪的表情明顯一變,心裡暗歎,難怪如此猖狂,原來是龍虎軍大統領之子。
馬彪已經擺出了極低的姿態,展現出誠意與善意,結果秦天虎不露面也就算了,趙玉龍居然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
豈有此理!
趙玉龍是名門子弟不假,還是秦風的左膀右臂也不假,可是論官職,趙玉龍只不過是北溪縣副將,真要論起來,恐怕連七品校尉都不如。
而馬彪,可是大梁正六品昭武校尉!
武將大多官職較低,因此六品校尉,已經相當了不得了。
若不是顧忌趙玉龍背後的勢力,馬彪非把他從馬背上拽下來,好好治他一個“以下犯上”的罪名不可。
馬彪深吸了口氣,平複下煩躁的心情,再次抱拳。
“原來是趙將軍,久仰大名,在下乃是奉……”
不等馬彪說完,趙玉龍已經冷冷打斷:“我再說一遍,把路讓開!”
“太尉出行,擅自攔路者,以刺客論處,格殺勿論!”
面對趙玉龍不留情面的冷喝,馬彪臉色變得難看至極,他實在是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厲聲呵斥:“趙玉龍,你不要欺人太甚!”
“縱使你是京都名門子弟,那也是在京都,此地乃是帝黨的地盤,什麽時候輪到你來吆五喝六了?!”
“你若下馬賠禮道歉也就罷了,否則……”
趙玉龍的耐性奇差,連等馬彪叫囂完的耐性都沒有,直接抄起馬槊,用馬槊杆狠狠的抽在馬彪的肩膀上。
這一棍子下去,直接疼的馬彪一陣齜牙咧嘴。
“趙……趙……”
馬彪捂著肩膀,還沒來得及吼出趙玉龍的名字,已經被趙玉龍用鋒利的馬槊尖,抵住了胸口。
感受到趙玉龍冰冷的眼神,馬彪隻好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趙玉龍懶得與他囉嗦,直截了當:“你一個六品昭武校尉,前來迎接秦太尉,你配嗎?”
一聲“你配嗎”,令馬彪直接僵住。
趙玉龍冷哼一聲:“秦太尉兼任兵部尚書,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國之柱力,莫說你一個小小六品校尉,即便是其余五部尚書見到秦太尉,也要先作揖行禮!”
“帝黨派你一個小小校尉,前來迎接秦太尉,看來是打定主意要抵抗到底了,既如此,也懶得與你們囉嗦!”
“滾開!”
趙玉龍往前一推馬槊,鋒利的槊尖,直接順著馬彪盔甲的鱗片縫隙戳了進去。
感受到胸口傳來的疼痛,以及趙玉龍毋庸置疑的眼神,馬彪吞了下口水,毫不懷疑,趙玉龍敢直接殺了自己。
原因很簡單,他可是秦風的左膀右臂。
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有秦風撐腰,這天底下,還有什麽是他們不敢乾的?
馬彪不得不認慫,他緩緩退到路旁,眼神怨恨的注視著從面前經過的車隊。
一旁的副尉,咬牙切齒:“將軍,這趙玉龍好生猖狂!”
“縱使他在京都和北境,權勢滔天,可這裡乃是我們的地盤,來這裡造次,就不怕被埋進土裡?”
馬彪輕哼一聲:“人狂自有天收,等著看吧!”
趙玉龍根本不屑於在馬彪這種小人物身上浪費時間,直接帶著車隊,前往帝黨駐地。
一路之上,不斷有人前來迎接,結果皆是一樣,連秦天虎的面都見不到,就被趙玉龍驅趕開來。
一直到達駐地大門,右路軍主將周雲海才露面。
周雲海早已經知道趙玉龍的跋扈行為,但是考慮到,趙玉龍乃趙離之子,周雲海並未發作,而是強行擠出一絲笑容。
“想不到,秦太尉和趙公子居然親自來了,呵呵呵,有失遠迎,還請贖罪啊。”
感受到趙雲海臉上的虛偽笑容,趙玉龍翻身下馬,隨便一抱拳,算是行禮了。
“周將軍,事已至此,難道貴部還要擺著帝黨的臭架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