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兩個輜重營只有十六人,但攜帶的物資,卻足夠支援兩百個北溪將士,而北溪將士是出了名的“奢侈”,養一個北溪將士所消耗的物資,比三個北狄士兵還要多久。也就是說,光是這兩個輜重營的物資,就足夠為六百北狄士兵提供食物!
不過由於山坳已經被完全封死,只有斥候可以根據羊腸小道來回進出,因此主將強行壓製住心中的興奮,連忙問道:“可將敵軍輜重營拿下?”
斥候搖了搖頭:“遊擊輕騎八十人,已經將敵軍的輜重營圍死,但久攻不克。”
什麽?!
聽到這話,主將再次愣住,他衝斥候低喝道:“八十名遊擊輕騎,居然拿不下兩個輜重營?那些看守輜重物資的後勤士兵,戰鬥力低下,隻管衝上去屠戮即可,何須斟酌忌憚?真是廢物!”
面對主將的駁斥,斥候只能硬著頭皮解釋:“將軍,那輜重營的士兵,戰鬥力絕不低。”
“每個輜重營八人,只有四人負責運送輜重物資,兩人各駕馭一輛馬車,另外兩人各騎乘一馬,牽著一馬。”
“剩下的四人,則是看守輜重營的精銳士兵,他們每二人乘坐馬車,遇到敵情,便依托馬車進行防守。”
“負責押運的士兵,箭術奇準,且披掛完整,更有長兵器。”
“就連那四個負責運送物資的士兵,也轉眼就進入了戰鬥狀態。”
“這輜重營的士兵,不亞於我方精兵強將。”
主將忍不住吞了下口水,八十名遊擊輕騎,竟然拿不下十六個後勤兵?這……這簡直匪夷所思,難不成秦風針對後勤兵的訓練,都不亞於前線作戰將士?
還沒等主將從震驚中回過神,又有斥候跑了回來。
“將軍,我方遊擊騎兵無法攻克敵軍輜重營,損失數人後,不得不撤退。”
主將已經說不出話,八十名遊擊輕騎,居然被十六個後勤兵給打退了,如果不是親身經歷,打死他都不會相信。
斥候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緊張道:“那兩個輜重營遭遇我方遊擊輕騎後,立刻就點燃了狼煙,激烈反抗之余,等候援軍,我方不得不退。”
主將感覺自己的三觀已經被徹底顛覆,區區兩個輜重營,根本就不是前線戰鬥部隊,都擁有如此恐怖的戰鬥力,再看看山下駐守的北溪將士,主將已經徹底絕望。
衝下去,絕不可能贏,而留在這裡,也只有死路一條。
思來想去,主將心裡已經冒出了投誠的念頭,等他轉身看向在場的校尉時,發現大家的眼神都差不多。
遇到這樣的軍隊,還打特娘個什麽勁兒?
主將不再遲疑,立刻派出一名校尉,下山投誠。
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這兩千北狄士兵就主動繳械,排著隊離開山坳,在北溪將士的注視下,聚集在一處,淪為戰俘。
負責此次圍困任務的主將,名叫張青。
按照徐墨的命令,凡是遇到負隅頑抗者,一律快速殺光推進,而遇到主動投誠者,也一律寬容優待。
張青親自接見了敵軍主將王奇。
在表明了立場,以及戰場態勢後,張青伸手一指桑州方向。
“王將軍,死守涿州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我軍已經殺穿涿州,並且對大齊縣形成了合圍,此戰勝負已分。”
“你隻管帶著麾下將士,前往南線,自然會有在野帝黨的人,接收你們。”
“只要你們盡心為在野帝黨效力,你們依舊是北狄士兵,依舊可以報銷國恩。”
好話說完,就該掄棒槌了,張青交代下去,不一會就來了十幾個錦衣衛。
這些錦衣衛,在將士們的保護下,走進俘虜中間,逐一盤查,凡是擁有京畿背景,或是負隅頑抗之心不死者,一律揪出來,就地砍殺。
兩千俘虜,足足殺了上百人。
剩下的俘虜見狀,也瞬間失去了逃叛的念頭。
這還不算完,他們被分割開來,每二百人形成一個批次,向南線進發,每個批次之間相隔五十裡,中間由北溪輕騎巡邏押送,凡是有人膽敢逃離,一律誅殺!並且前後批次的俘虜,也會遭到牽連。因此,除了靠北溪輕騎的押送外,俘虜之間也會形成監督關系。
同時派傳令兵,前往南線,通知在野帝黨,派出小規模兵馬,前來接收這些俘虜。
只有成規模的俘虜,才會如此費盡心力地收編,如果遇到小規模的俘虜,大多是就地遣散。
這天寒地凍的,就算是這些手下敗將,有心繼續與北溪兵馬作戰,也因為失去武器,再加上通訊不暢,難以形成有效的戰鬥力。
山坳這邊解決完,兩千士兵就開始繼續向大齊縣推進。
而先行的遠征旅大部隊,已經到了大齊縣,與桑州主力部隊匯合,對大齊縣發動了密集的圍攻。
圍攻方式,依舊采取遠攻,盡可能避免近身肉搏。
畢竟大齊縣實在是太堅固了,別說北溪遠征旅,就算是武裝到牙齒的天機營衛士,強行發動攻堅戰,都會面臨大量的死傷。
消耗守軍有生力量,瓦解敵軍士氣,才是攻城的核心思想。
經過數天的圍攻,大齊縣依舊沒有被攻克的跡象,已經奔赴第一線的徐墨和景千影,果斷選擇暫時放棄大齊縣。
留守五千人,繼續圍困大齊縣,而剩下的兵馬,則離開涿州,向鄂州推進。
景千影披掛一身甲胄,紅色披風,隨風招展,她扭頭看著逐漸遠去的大齊縣,忍不住問道:“徐將軍,你說這大齊縣多久才能攻下來?”
徐墨也不遲疑,隻管言明:“很久很久,可能幾個月,也可能一年,甚至永遠都攻不下來。”
“像這樣的堅城,只要守軍士氣沒有瓦解,就不可能攻下來。”
“不過大齊縣已經變成孤城,無法與外界通信,那麽其戰略價值也就大打折扣。”
“現在世子已經開始對涿州各地,散布謠言,那些各自為戰的據點城池,只會以為涿州已經全面淪陷,到那時,只需要等著各地據點主動投降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