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皇室,當然奈何不了北狄王。
秦風眼神閃過一抹冷厲,他此次來北狄,可不是為了安撫北狄,而是打算趁此機會,在北狄搞出點大動靜,一勞永逸地搞亂這個軍事強國,令其再無翻身的機會!
“若是北狄王得位不正,或者說,上代北狄國君之死,與現在的北狄王有關,又作何感想?”
寧虎呆呆看著秦風,感覺自己今天接收到的信息,比這輩子全部加在一起,還要震撼。
北狄雖然不像大梁這麽注重法統,甚至很多時候,秉承著強者為尊的理念。
北狄歷代國君,靠著軍事力量,直接奪取大權的例子,並不在少數。
可是問題在於,一旦北狄王的法統出現動搖,手底下的人會不會反他,又會有多少舊黨擁躉景千影,可就是個未知數了。
到時候,免不了掀起一場內戰!
感受到秦風眼神中的狠辣,寧虎馬上意識到了什麽,驚訝道:“秦兄,難道你打算……”
不等寧虎說完,秦風已經重重一點頭,一掃剛才面對景千影時的怯弱,變得異常冷酷:“沒錯!我就是要把北狄這場大火燒起來!”
“自國戰開始,時至今日,你也看見了,北狄的軍事潛力到底有多大!這個國家,只要能喘口氣,就能對周遭國家,包括咱們大梁,造成空前壓力。”
“小小一個雄鷹嶺,只需要八千守兵,就可以崩碎數代北境大將的牙齒。”
“如今我與北狄周旋,雖然佔了不少便宜,但是長遠來看,跟這種地廣人稀,且民風彪悍的國家作戰,永遠都是個虧本買賣。”
“既然我們已經打過一仗,並且贏了,那就要一鼓作氣,把這個國家徹底整死!就算整不死,也要讓它元氣大傷,再無雄起的可能!”
這一刻,秦風既不是生意人,也不是軍事家,而是一個純純粹粹的政治家。
在朝堂混跡了這麽久,秦風太清楚,給敵人留有余地,會釀成什麽樣的禍患。
寧虎雖然平日裡怎怎呼呼,可是遇到這種事,反倒有點發虛:“秦兄,這是不是太狠了一點?”
秦風冷哼一聲,眼神銳利如劍:“狠嗎?我覺得國家與國家之間的博弈,根本就沒有什麽狠不狠。”
“土地就這麽大,生產力就這麽高,資源就這麽多。和平只不過是曇花一現,戰爭才是國家之間永恆的主題。等北狄卷土重來,百萬鐵蹄踏碎大梁山河,萬千子民流離失所,男人淪為苦力,女人淪為發泄獸欲的工具,孩子還未成年就被摔死的時候,就會怪自己當初不夠狠。”
說到這,秦風看向寧虎,眼神銳利,沉聲質問:“拋開感性的層面不談,總有人要死,你是想大梁子民死,還是北狄人死?”
寧虎猛然攥緊拳頭:“他們死,總好過咱們死!”
秦風拍了拍寧虎的肩膀,臉上的寒霜消解,語重心長:“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也想當一個混吃等死的富紳,妻妾成群,錦衣玉食,豈不美哉?”
“可我既然成為了天祿侯,就必須背負某些罵名。”
感受到秦風平靜卻無比堅定的眼神,寧虎這才明白,之前所有的和談內容,只不過都是鋪墊罷了。
這一切的假象,就是為了掩護秦風的真實目的,搞亂,搞垮,最好能把北狄搞滅!
若是擱在以前,寧虎或許會覺得秦風太冷血,但是聽了這一席話,再回想起國戰的殘酷,寧虎對於秦風的殺伐果決,盡是崇拜。
秦風,對於北狄來說,是不幸,但對於大梁萬千子民而言,卻是幸甚!
況且,北狄表面臣服,卻從未放棄過對秦風不利,足見秦風剛才的論斷有多麽真實,國家與國家之間,從來就不存在和平。
有利益的時候,相互退讓,沒有利益的時候,就相互殺伐。
秦風轉身看向北狄王都所在的方向,沉聲道:“三天之後,開拔北狄王都!”
“不過在此之前,必須做好準備。呂辭的兩千騎兵,加上投誠的四千八百守軍,共計還不到七千人。”
“這些兵馬,還不夠雄鷹和雪狼旅塞牙縫的,我就怕咱們前腳走了,後腳雪狼旅就殺過來,直接把這些擁躉皇室正統的兵馬,殺得雞犬不留,而且還師出有名,世人只會以為,雪狼旅是誅殺叛徒,永遠都不會知道,北狄皇權糅雜其中。”
寧虎低著頭,若有所思:“既然如此,便讓徐墨派些兵馬……”
話還沒說完,寧虎就自己搖頭否定了:“不成,咱們大梁的兵馬,不能直接牽扯進去,不然就超出內戰的范疇了。”
“那就乾脆讓徐墨,派幾個將領,喬裝打扮,混入軍營,幫呂辭和李籌訓練兵馬,或是提供兵器上的援助。”
秦風點了點頭:“援助自然是要援助,不過點到為止,要讓呂辭的兵馬,耐打卻不能打。”
寧虎一頭霧水:“什麽叫耐打卻不能打?這未免也太衝突了。”
秦風不由輕笑:“你這家夥,聰明的時候真聰明,糊塗起來,讓我恨不得想踹你兩腳。給與物資援助,以及士氣方面的培養,就能讓呂辭這支在野帝黨兵馬,耐得住衝擊,不至於變成一盤散沙。”
“至於戰鬥力方面的提升,就不必了,免得到時候反咬咱們一口。”
寧虎恍然大悟,對於秦風的謹慎思維,佩服的五體投地:“說白了,就是要讓北狄的在野帝黨,能夠抵禦雄鷹旅和雪狼旅這種精銳之師的衝擊,不至於一觸即潰。但只要我北溪兵馬一出,就要隨時能滅了他們。”
就是這個道理!養虎為患這個道理,秦風比任何人都清楚,畢竟秦風自己本身就是一隻虎。
而且除了呂辭這支在野帝黨之外,還要給與資金援助,讓呂辭能夠招兵買馬,繼續擴大勢力。
這“桑州”明面上是梁國和北狄之間的緩衝地,實則卻是在野帝黨發展壯大的根據地!
……
北狄王都,兵部大堂,陳斯盯著面前的地圖,突然一拍大腿:“壞了,中了秦風的奸計!”
“整個桑州地界,要亂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