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集在繪卷樓外的人群,發現原本熱鬧非凡的繪卷樓,突然安靜了下來,眾人皆是一頭霧水。
有那耐不住寂寞的人,翹著頭往樓裡眺望,卻什麽也看不到。
一時間,樓外眾說紛紜。
“什麽情況?樓裡怎麽突然沒了動靜?”
“剛才景瓷公主進去了,可能是眾人正在給公主殿下行禮?亦或者說,擔心衝撞殿下玉體,所以才噤聲?”
“也不知道這最後一關,到底是誰贏了,秦風還是李宇航?”
“這還用說?肯定是李宇航啊,他可是號稱禹城白鶴,若是連他都輸給秦風,豈不是整個大狄文壇,都被秦風踩在腳下了?”
雖然老百姓不談政治,也不懂,但是身為禹城百姓,文學對於一個國家的重要性,他們卻一清二楚。
文化越強盛,意味著軟實力的影響力也就越大,可依靠文化,影響周遭番邦諸國。
這也是為何,素有禮樂之邦的梁國,在軍事方面,處處遭到北狄的打壓,可是依舊經久不衰,而且始終沒有面臨,背腹受敵的窘境。就是因為,各國的文人群體,對梁國心存敬意,進而影響國內政治。
或許文化不能直接左右政治,但是文人,能!
這也是為何,今日設下這場焚香文壇,至關重要,只要能擊敗秦風,就可以削弱其在周遭列國文人群體之間的影響力。
要知道,不光周遭列國,即便是在北狄境內,也有不少文人,推崇秦風。
就在眾人對繪卷樓裡發生的事,眾說紛紜之際,一個青衣書生,邁步走了出來。
終於有人出來了,圍觀的百姓自然不會放過,一窩蜂地湧了上去,將那青衣書生裡三層外三層地包圍其中。
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眾人就驚訝地發現,這青衣書生的表情有些不對勁。
似乎是一臉陶醉享受?!
這更加激發了眾人的好奇心,一時間,各種追問,此起彼伏。
“喂,劉生,裡面到底什麽情況?趕緊說來給我們聽聽。”
“就是啊,急死個人了,這最後一關,到底是秦風贏了,還是李宇航贏了?”
“剛才還鬧哄哄的繪卷樓,怎麽突然就沒了動靜,莫不是出了什麽事?”
“公主殿下還在裡面,你可別嚇唬我們。”
“快說啊,到底怎麽了!莫要繞彎子。”
面對眾人劈頭蓋臉的質問,劉生卻閉著眼睛,深吸了口氣,不斷回味著什麽。
眾人雖然在心裡破口大罵,可是又毫無辦法,隻好耐著性子等著劉生回味完。
過了好半天,劉生才長長地舒了口氣,睜開眼睛的刹那,眼睛中仿佛蘊含萬丈光芒。
“這第五關,獲勝者乃是李宇航。”
此言一出,現場響起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圍觀百姓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神情無比興奮,隻覺得狠狠出了口惡氣。
“哈哈哈,太好了,不愧是我禹城白鶴!”
“秦風連闖四關,我還以為咱們禹城全部文人,都攔不住一個秦風,現在看來,這秦風也不是文曲星附體嘛。”
“哼哼,這回秦風該知道,什麽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說得沒錯,秦風表面是輸給了李宇航,實則卻是輸給了我大狄,從今以後,天下諸國皆會知道,在文學層面上,我大狄絲毫不輸給梁國。”
“最關鍵的是,李宇航乃是咱們禹城子弟,從今以後,禹城在文壇的地位,將再次提升一個台階。”
眾人熱血沸騰,臉上盡是驕傲,仿佛在文學層面擊敗秦風,比打了一場勝仗還要高興。
而就在眾人興奮之際,劉生的聲音卻再次響起。
“秦風輸了焚香文壇,卻贏了天下文人的敬畏之心。”
此言一出,猶如一盆冷水,直接把眾人澆醒。
熱鬧非凡的現場,頃刻間安靜了下去,眾人不可置信的看著劉生,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一個憤青,一把揪住劉生的衣服,惱羞成怒地喝問:“什麽叫做輸了文壇,贏了敬畏之心?”
“輸就是輸,贏就是贏!你這個軟骨頭,休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在憤青的帶動下,現場百姓,紛紛義憤填膺,覺得這個劉生,分明就是個賣國賊!
面對眾人的指責,劉生卻沒有半點緊張,心裡甚至熱血沸騰,覺得自己能夠親臨秦風潑墨現場,無異於三生有幸,這輩子即便是死都值了。
劉生推開那憤青,嗓音鏗鏘有力。
“秦風的文學造詣,與我等凡夫俗子,根本就不在一個水平上。”
“秦風輸了焚香文壇,明眼人心裡都清楚,只是身為客人,不想主家輸得太難看,故意放水罷了。”
這番話的拱火效果,堪稱空前絕後。
正所謂文人多憤青,而禹城百姓的文化程度,縱使放眼整個北狄,也是首屈一指。
他們決不允許,任何人侮辱大狄。
“放水?放特娘的水!你這廝,分明是收了秦風的好處,故意幫秦風宣傳!”那憤青攥著拳頭,咬牙切齒,仿佛隨時都會衝上去,把劉生打得滿地找牙。
劉生卻毫不猶豫,一口承認:“沒錯,我就是收了秦風的好處。”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正準備發怒之際,劉生又道:“不只是我,整個繪卷樓所有文人,皆收了秦風的好處。”
“畢竟能夠親臨文豪大家,潑墨現場,這是何等的榮幸?”
“爾等為了守護大狄尊嚴而憤怒,可以理解,但也要正視我等與秦風的差距。”
說到這,劉生眼神驟然變得無比敬畏,鏗鏘有力地念道:“秦風在焚香文壇之外,贈詩一首!”
“此詩,堪比早已盛名天下的《出塞》!”
現場百姓,本就對劉生的話充滿質疑,此時聽說秦風臨場作了一首,不亞於《出塞》的詩篇,眾人的眼神更是鄙夷了。
“放屁!《出塞》已經受天下文人之肯定,秦風就算是天縱奇才,也不可能臨場作出此等名篇。”
“就算是要作,也必然是反覆推敲,日積月累,一朝勃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