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瓚此言一出,立刻在現場掀起軒然大波。
在場的眾北方客商,不可置信地看著趙瓚。
他們知道趙瓚不是什麽好鳥,卻沒想到,這麽快就露出了真面目。
不少客商,已經苦苦央求起來。
“少東家,可不能這麽乾啊。”
“多給一分利,才能保本,若是減一分利,我們肯定會虧得血本無歸。”
“這麽多人拋家舍業,不遠千裡來到延壽縣,就是為了賺點錢,養家糊口。”
“您就行行好吧。”
面對客商的哀求,趙瓚卻面無表情,冷哼一聲:“既如此,都還愣著幹什麽?”
“還不趕緊去搶名額!”
現場有反應快的客商,已經朝著趙氏糧號跑去。
這一跑不要緊,眾客商瘋了似的向趙氏糧號湧去。
為了少虧,眾人不惜擠破頭。
見此情形,趙瓚不由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藺掌櫃,看見了嗎?這便是人性!”
“連客商尚且如此,平民百姓,就更是刁民。”
“你秦氏糧號,為了這些不爭氣的東西,落得關門大吉的下場,值得嗎?”
面對趙瓚的嘲諷,藺梓怡義憤填膺。
“趙瓚,你太過分了!”
“難道為了錢,什麽喪盡天良的事,你都乾得出來?”
此言一出,趙瓚眼神頓時凶狠起來。
“喪盡天良?呵!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這些客商也好,百姓也罷,全是扶不起的阿鬥。”
“我只是略施小計,他們便打作一團,呵呵,這種廢物,也就是你和秦家,才願意浪費精力扶持。”
趙瓚滿臉鄙夷,對於百姓和客商,深惡痛絕。
在他看來,大梁有今日昌盛,全靠像趙家這樣的豪商。
至於那些百姓客商,除了給大梁拖後腿,永無止境地救濟他們,還有什麽價值?
只有秦家這樣的蠢貨,才願意在這幫廢物身上,浪費時間。
藺梓怡攥著拳頭,據理力爭。
“若無百姓,哪來大梁?”
“民為水,君為舟,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秦家不只是在幫扶百姓,更是幫扶大梁的未來。”
此言一出,趙瓚狂妄的笑聲,回蕩在整個北街。
“哈哈哈,笑死我了。”
“秦家蠢,你比秦家更蠢!”
“還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趙瓚上下打量著藺梓怡,眼神流露出貪婪。
這等芳華年齡,如花容顏,嘖嘖……
趙瓚話鋒一轉,嬉笑道:“藺掌櫃,我勸你還是醒醒吧。”
“跟隨秦氏這樣的糧號,是沒有前途的。”
“你若是肯來我趙氏糧號,依舊是掌櫃,無論是薪酬還是待遇,都絕不是秦氏能夠相提並論。”
“這人呐,識時務者為俊傑。”
“若不願意再拋頭露面,以你的姿色,給我當個小妾,余生也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這已經不只是商業上的惡性競爭了。
分明是人格侮辱,尊嚴踐踏。
藺梓怡悲憤交加,不由嬌喝道:“趙瓚!你休想輕薄我!”
“我身後有秦氏,若你再敢胡言亂語,休怪我……”
不等藺梓怡說完,趙瓚已經咒罵起來。
“臭娘們,給你臉不要臉。”
“秦氏?秦氏算什麽東西!”
“我乃趙氏家族的二公子,你恐怕還不知道吧,我趙氏家族身後,可是有中原帝黨的實力!”
“別說秦氏,就算是秦風來了,老子也不怵!”
“哼,藺梓怡,你也太天真了。”
“且不說秦風有沒有能力保護你,就算有能力,那種深居京都的人。”
“又豈會把你一個,小小的雇工,當回事?”
“你若是倒了,大不了再換一個罷了。”
在場的延壽縣糧商,見藺梓怡大勢已去,也就不再觀望。
紛紛加入趙瓚的陣營,對著孤軍奮戰的藺梓怡,口誅筆伐。
“呵,一個毛都沒長齊的丫頭片子,這延壽縣哪有你說話的份?”
“就是!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你只不過是秦氏的一條狗罷了。”
“都說狗仗人勢,現在我算是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了。”
“藺梓怡,別掙扎了,趕緊找個人嫁了吧,商業上的事,不適合你。”
“呵呵,我覺得趙氏少東家就是不錯的人選,藺梓怡,你能被少東家看上,是你的福分。”
藺梓怡臉色漲紅,又羞又怒。
她一個女人家,拋頭露面本就不容易。
如今,居然被延壽縣所有商戶,聯合起來羞辱。
心理承受但凡差點,肯定是要崩潰的。
藺梓怡攥著拳頭,咬著牙,苦苦支撐,但心裡卻無比絕望。
莫說一個小小的分號,就算是整個秦氏糧號,對於秦氏來說,也不過是九牛一毛的生意罷了。
秦氏自然不會對糧號這邊,投入過多的精力。
糧號本部尚且如此,秦氏又豈會看到自己這個分號的小小掌櫃?
一想到,分號在自己手裡垮掉。
藺梓怡胸口就悶得喘不過氣,眼眶陣陣泛紅。
就在藺梓怡一度準備放棄的時候。
一陣驚呼,突然打破了現場的對峙。
“天哪!”
不知道誰怪叫了一聲,現場所有人的視線,紛紛匯聚了過去。
只見三個騎著高頭大馬的男子,正緩緩朝這邊走來。
左邊男子,虎背熊腰,身披輕甲,煞威十足。
右邊男子,雖然是一副家丁打扮,但腦袋卻揚得老高,甚是傲氣。
而位於中間的男子,年紀不大,身穿一身素白色長衫,臉上流露著似有似無的笑意。
乍一看之下,給人一種平易近人的感覺。
但是接觸到男人的眼睛,卻又不寒而栗。
那雙眼睛散發出來的光芒,透著足以看穿人心的犀利。
看到這三個男人。
在場絕大多數,都一頭霧水。
趙瓚切了一聲,滿臉鄙夷:“誰啊?沒見過!”
“騎著馬,就覺得自己是富家公子了?笑話!也不看看這裡是哪。”
藺梓怡也眉目微顰,對於眼前這三個男人,一無所知。
隻覺得這三人,渾身上下透著一股來歷不凡的氣場。
尤其是為首的年輕男子,竟讓藺梓怡產生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在場的延壽縣客商,也從疑惑中回過神,不由一陣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