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在錦衣衛的防守下,北境猶如鐵桶一般,極難滲透。
就連黑尉都不敢輕舉萬動,但是在傾盡國力的支持下,還是有探子成功打入了北境。
秦風正在集結部隊的消息,已經傳到了趙玉龍的帥帳裡。
“報報報!”
“啟稟將軍,北境兵馬正在集結,保守估計,將會有兩萬騎兵,五萬步卒匯聚於安遠縣。”
得知此事,帥帳的氣氛再次變得壓抑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副將才忍不住長歎了口氣。
“北境的戰馬,要遠遠強於我們,那兩萬騎兵,估計是純騎兵……”
“騎兵相差如此懸殊,從一開始,我們就陷入了極為被動的局面。”
“我們雖然人多,可這裡畢竟是北境,光是後勤方面就處於劣勢,如今騎兵又相差如此之大,只怕是這場仗不好打啊。”
“何必說的如此含蓄?要我說,這場北伐戰爭,注定是苦戰。”
見眾將領爭論不休,趙玉龍也不理會,他現在盤算的是如何打贏這場仗,而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趙玉龍心裡很清楚,就算自己表面上看起來具有優勢,但真要打起來,必定極為被動。
正面對抗,想要擊敗秦風,必定是難如登天。
趙玉龍不禁冒出了“全線作戰”的念頭。
所謂的全線作戰,就是不限於安遠縣,除了正面強攻之外,將其余的兵力全部派出去,全方位的進攻北境。
雖然這種打法,會給後勤造成巨大的壓力,而且還會導致北境民不聊生。
但只要能夠盡快結束這場戰爭,大梁才能真正的迎來盛世。
當趙玉龍說出這個想法時,不出所料,立刻遭到了所有將領的反對。
“趙將軍,你這個計策,未免太惡毒了吧?”
“我們在正面開戰,可以把對平民的傷害降到最低,若是直接全線進攻,所過之處,必定是哀鴻遍野。”
“到那時,秦風派兵報復,雙方百姓遭到荼毒,我等豈不都成了罪人?”
“這可不是國戰,而是內戰,不僅要贏,還要考慮贏的代價。”
“說的沒錯,北境百姓雖然在秦風的治下,可再怎麽說也是咱們大梁的百姓,豈能將他們視為草芥?”
“趙將軍,你也曾為北境效力,為何現在卻如此狠毒?”
面對眾人的質疑,趙玉龍並未有任何反應,他只是緩緩站起身,不答反問:“大梁打了多少年的仗了?”
見眾人不答,趙玉龍便自顧自的說道:“大梁百姓受的苦還少嗎?”
“唯有結束這場戰爭,大梁百姓才能真正過上安穩的日子。”
“若是按照你們的說法,采取正面強攻,或許對百姓的傷害會降低,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陷入漫長的拉鋸戰,稅賦繁重,物價上升,百姓依舊會流離失所?”
“長痛不如短痛的道理,難道你們不明白?”
眾將領不吭聲了,雖然他們極為抵觸趙玉龍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可是趙玉龍說的沒錯,戰爭持續的時間越長,百姓受的苦就越大。
所有人都希望,這場戰爭能夠速戰速決。
難道真要采取趙玉龍的方式,全面進攻?
就在眾人猶豫不決之際,趙玉龍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知道你們都不想當這個罪人,沒關系,所有的髒水,全都潑到我身上即可,讓我來當這個千古罪人。”
沒有什麽是比讓大梁迎來太平盛世,對趙玉龍還要重要。
只要能夠結束這無休止的戰爭,趙玉龍什麽代價都願意付出,哪怕是背負背信棄義,不顧百姓死活的罵名。
畢竟總要有人來承擔這些,既然在場的將領沒有這個勇氣,那麽就由趙玉龍來吧。
趙玉龍深吸了口氣,眼神透著決絕。
“從現在開始,你們一切都要聽從我的號令,絕對服從,如此一來,將來清算時,你們才能抽身世外。”
“所有的責任和罪業,都由我趙玉龍一力承擔。”
聽到這番話,眾人看向趙玉龍的眼神,已經發生了些許變化。
似乎眼前這個男人,並非真正的白眼狼,他只是受夠了戰爭,不想再讓天下百姓受苦了而已。
眾將領對視了一眼,不再糾結,紛紛接受了趙玉龍的提議。
趙玉龍也不囉嗦,他當即一聲令下:“執行全面進攻的命令!”
“正面戰場隻保留三萬人,其余的兵馬,分路對北境發動進攻,遇城攻城。”
眾將領紛紛領命而去,轉眼間,整個帥帳就只剩下趙玉龍一人。
他默默坐下,眼神變得前所未有的堅定,嘴裡卻自言自語。
“秦兄,不要怪我。”
“雖然我心裡很清楚,你也是被逼無奈,陛下容不下你,你又無法放棄家人。”
“可是……我身為大梁的將領,世受國恩,必須聽命行事。”
“唯有擊敗你,大梁無休止的戰爭才會停止,平民百姓才能過上真正的太平日子。”
“我們的願望和目標是一樣的,都是為了大梁百姓著想,不是嗎?”
北伐戰爭的序幕,已經徹底拉開。
九萬朝廷大軍,分為六路,從六個不同區域,對北境發動了進攻。
雖然這些進攻路線,並非最好的選擇,甚至可能遭到伏擊,但是全面進攻,還是給秦風造成了不小的壓力。
倒不是軍事層面的壓力,而是擔心那些被卷入戰爭的百姓。
為了應付這場大戰,秦風也第一時間下達了命令,只要定陶縣的主力部隊沒有進攻,安遠縣的駐軍也不得輕易進攻。
雙方在主要戰場上,已經形成了對峙之勢。
與此同時,原本集結起來,準備對定陶縣發動猛攻的部隊,也只能見招拆招,分散於各路,阻擊全面來犯的朝廷大軍。
同時竭盡所能的轉移平民百姓。
位於北境東南方向的臨洮縣,盡是群山峻嶺,本不是一個合適的進攻路線,但還是有超過五千朝廷兵馬,出現在了這裡。
而臨洮縣的守軍和援軍,加在一起,也只有兩千多人。
他們不僅要守住臨洮縣城,還要組織平民遷徙避難,可謂是壓力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