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哼了一聲,但也不至於因為這個就懲罰他,這不是明君所為。
魏征暗暗撇嘴,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這種手段也太幼稚了。
“臣建議,懲罰秦王殿下三十軍棍,以儆效尤!但念殿下年幼無知,這三十軍棍就免了,但要罰他禁足一個月,不能出宮!好好閉門思過!”
“最好能送萊國公的弘文館裡,讓他讀書,跟夫子們學習聖人之道,才不至於,誤入歧途……”
萊國公杜如晦很聰明的沒有說話,恍若未聞。
“好你個魏征!我還沒找你麻煩,你居然找本王麻煩來了!”
李辰冷笑著望著魏征,突然又一掃全場:“還有沒有要彈劾的?”
殿下眾人鬧哄哄的,也沒有人站出來。
過了一下,一個黑大個站出來,正是盧國公程咬金。
他衝著李辰嘿嘿一笑,又轉頭衝著李世民笑道:“陛下,俺老程覺得,魏征說的有點道理!但關禁閉就不用了!老臣見秦王殿下聰明,現在年紀又小,正是學武的好機會!”
“老臣想把俺一身本領交給他!”
李世民一愣,笑道:“盧國公,以辰兒的性格,未必會喜歡跟你學武,恐怕你也教不了他多少!”
程咬金咬牙笑道:“沒關系!俺老程相信棍棒教訓,要是不學,就狠狠揍!打他一二百軍棍,他肯定就學會了!俺的兒子,都是這麽教的!”
滿朝文武都不由得掩面。
雖然不少人都讚成棍棒底下出孝子,但很顯然,程咬金這已經不是出孝子了,他更像是在虐待一樣。
無奈,程咬金一個粗人,沒什麽學問,以為打的越狠,兒子越聽話,以後也越出息。
他本來是好意,畢竟昨晚李辰算是回護了他、秦瓊、尉遲恭的兒子,他作為報答,想收李辰為徒。
這樣也避免再被魏征噴,但在李辰看來,他這是在火上澆油,反而是在給魏征煽風點火。
翼國公秦瓊出班道:“陛下,不妥!臣以為盧國公此法非常不妥,太過粗暴!殿下跟著他,根本學不到什麽東西!殿下如果想學武,臣願意傾囊相授!”
尉遲恭也道:“陛下,臣也認為程咬金不適合教殿下武功!老臣倒是可以!”
秦瓊和尉遲恭與程咬金同樣心裡,對李辰感激不已,都想回報一些。
程咬金氣得吹胡子瞪眼:“你們兩個老匹夫,敢和俺搶……”
他還要再說什麽,李世民揮手阻止,轉頭笑著望向李辰:“辰兒,你想跟誰學武?”
李辰淡淡的道:“兒臣想不想學武?跟誰學武?還沒想過,但兒臣,現在有兩件事要先處理!”
他瞧著魏征,冷笑道:“鄭國公,你不信我的假話識別技術,是不是?”
魏征淡淡一笑:“當然!剛才高雨田和劉中丞之事,嘿嘿,嘿嘿……”
他雖然沒有明說,但明顯,譏笑李辰早就查明了,卻故弄玄虛。
李辰冷笑道:“既然你不信,那本王就證明給你看看!”
“鄭國公,你是不是對陛下非常不滿,而且,還背後誹謗我父皇?”
魏征心頭一跳,他不僅和李世民,滿朝文武,幾乎沒有他不噴的,如果李辰從這個口子打擊他,他肯定死無葬身之地。
他忙道:“在下無論對陛下,還是對眾位同僚,都是對事不對人,一心為大唐,為天下,從來沒有任何私心!”
“鄭國公,你背後說沒說過我父皇的壞話?”
“沒有!”魏征義正言辭的道。
“你說謊!”
李辰冷笑道,他就等著這句話呢。
“昨晚,你在你家裡,和你夫人與兒子,說我父皇,如果沒有你天天勸諫,就是隋煬帝第二!‘對秦王殿下如此寵溺縱容,實在有違禮製!如果不是老夫勸諫,他遲早會成為隋煬帝第二!留下千古罵名!’有沒有此事?”
魏征臉色大變,他這麽知道的?連一個字都不差?
李世民臉色頓時一黑。他雖然能夠容忍魏征納諫,卻絕對不能容忍他在背後罵自己。
雖然他知道肯定很多人背後非議自己,但聽不到就算了,此時聽到了,絕對不能不理。
“魏征,可有此事?”
李辰冷笑道:“父皇,他剛才說,兒臣欲行讖言,以後可能還會行巫蠱之術,實在妄言!該打三十軍棍,以做小懲!”
魏征急忙道:“陛下開恩!老臣知錯!”
李世民黑著臉:“來人,把鄭國公拉出去,打三十軍棍!”
兩個禦前侍衛,帶著魏征走出去。
雖然眾人見人人厭煩的大噴子魏征被打三十軍棍,眾人開心不已。
但此時,眾人望向李辰,不由得脊背一涼:他說得是真的?
秦王殿下真的能夠識別真話假話?
李辰轉頭望著程咬金。
程咬金沒來由的心頭一跳。
“盧國公,你是真的想收我為徒呢?還是想打我一頓?”李辰忽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老臣當然是想教殿下……”
“你說謊!”李辰打斷他的話,“我總覺得,你對我居心叵測!”
“我看看你到底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盧國公,你昨天晚上吃的什麽飯?”
程咬金突然老臉一紅,尷尬不已,然後道:“粟米飯,小雞……”
“不是!你這是假話!”
“昨天,你在家,偷偷殺了一頭牛!而且,還是一頭正在耕地的黃牛!晚上,程處默不在家,你和其余的家人吃得不亦樂乎!”
程咬金臉色大變,不住的伸手抹著額頭上的汗水。
大唐在開國時就立下規矩,耕牛作為耕田的重要牲畜,不得私自屠宰,違者嚴懲。
但當時肉食極度匱乏,眾多權貴富商想吃牛肉,總是找借口,不是牛瘋了,就是出意外撞死了,然後心安理得的食用。
李世民也心知肚明,他也不加禁止,連他都常常食用。但這些都是私下裡偷偷進行的,並沒有公開,而此時,李辰卻挑明。
這就連李世民臉色都非常難看。
朝中的大臣們都有些惶恐不安,如果說吃牛肉,朝中任何一個人都逃脫不掉。
此時最開心的莫過於魏征了。他剛才出去受罰,錯過一些事情,旁人早已經告訴了他一切,此時眼看著程咬金也要步他後塵,而且更嚴重,要挨打一百軍棍。
他幾乎心裡樂開了花,大家都是手足兄弟,同富貴,共患難,挨打也一起,這才是難兄難弟……
“一個月前,你家好像也吃了牛肉!那頭牛好像是自己撞牆撞死了,你們含淚吃了它!盧國公,你家牛死得是不是太蹊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