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金木楞成了雕塑,直到無意間看到錢多深沉的臉才堪堪回過神兒,急忙把臉一捂,順便還換了個音腔說話,“你趕緊把我放了,不然我告你去。”
賀纖纖秀眉一擰,“你被閹了?”
“你才被閹!小姑娘說話怎麽這麽沒招沒調。”
賀纖纖愉快地翻了個白眼,隨後把口罩戴上,回頭看到錢多無聲無息面無表情的樣子嚇了一跳,細細打量後就離開了。
錢多看到那雙眼睛就知道是賀纖纖,今天晚上必須把她帶給賀蕭,他沒有任何時間和耐心在黃金市繼續耗下去了,他必須盡快回到熟郡!
趙金木被錢多看得心虛,剛想說什麽就見錢多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立馬閉嘴。
每個病房裡都有一個鍾表,走鍾時發出滴滴答答的機械音,這時顯示的時間是七點不到,窗戶外面還有余光,霞光漫天,即將落下的夕陽似血般殷紅,看得錢多皺起眉頭。
當太陽徹底落下,走廊裡的過了兩個的小護士,想把趙金木帶走,不過趙金木是一個狠起來連自己都打的人,一腳一個,把兩個的小姑娘直接撂倒,隨後一把衝過來,拿起牆邊的機械錘把關著錢多病房的玻璃一下下敲得粉碎,動作一氣呵成,錢多連製止的時間都沒有。
“快,走!”趙金木一副得意,“看,你離開我就不行,被抓進來了吧?”
錢多嘴角抽了抽,差點沒直接昏死過去。
值班醫生聽到動靜走過來,看到滿地的碎玻璃渣和捂著肚子在地上扭動的護士,露出跟錢多差不多的表情,“你倆幹啥呢?”
趙金木一把將手裡的錘子對準醫生,“我警告你,把我們放了,不然”
“你們是來試藥的,簽了合同的,你們想去哪兒?”值班醫生是個禿頂的年輕人,帶著口罩和啤酒底眼鏡。
“什麽合同?”
醫生回到值班室拿來兩張紙,“這就是你們簽的合同,不履行完合同你們是走不出這個醫院的。”
醫生手裡拿著的與其說是紙還不如說是符來的貼切,上面用古老的筆法從右至左寫了豎行的小字,下面是暗紅色的指印。
錢多和趙金木同時抬手看了眼五指,果然兩人的左手中指上有淺淺的血跡。
“哼,騙鬼呢!”趙金木不以為然。
醫生倒也沒有為難他們,貼著牆站,“你們不信的話自己試試看。”
錢多自然是信,別的不說,賀纖纖都沒帶上,他也不會離開,但趙金木就不同了,他本來就不知道錢多和賀蕭達成什麽協議,真以為他是被抓進來的,拽著錢多就往樓下走,“我是來救你的,你還不情不願!”
錢多:……
五分鍾後趙金木站在樓道中間強忍住尖叫,半掛在錢多身上,“我們是不是鬼打牆了?”
錢多,“……是。”
“啊!啊啊!”尖叫聲如約響起。
他們在四樓轉了整整五分鍾,不管是上樓還是下樓,都是這一層,論一個人在一分鍾內能上下多少遍樓梯,錢多的回答是三十二層,這可不是胡扯,而是根據趙金木的數據推算出來的。
“我沒說錯吧。”值班醫生走過來,見怪不怪,“明天開始你們才吃藥,老老實實的回去吧,還有玻璃門的錢從你的工資裡頭扣。”
趙金木拽著頭髮,“不……”
由於趙金木死死扒拉著錢多不願意松手,值班醫生不得已將兩人關在一起,隨後兩個被撂倒的小護士用眼神狠狠挖了趙金木幾眼,隨後叫來清潔阿姨收拾。
“我去!這裡好邪門!!”趙金木緊緊貼著錢多。
錢多一把將他推開,“你……怎麽……過來了?”
趙金木,“我還不是為了你?一個人就敢去跟人叫板,被打死了屍體都沒人給你收,我這不是好心?!要不是有個大姨說一個卷毛主動到這家醫院,我還找不到你呢。”
錢多:……
收拾玻璃的大姨深深看了眼兩人,撇過臉去。
天完全黑下來,走廊裡的燈光變得更加煞白刺眼,之前的恐懼被趙金木消化得乾乾淨淨,“你跟我說說你想幹什麽?我說不定還能幫你,畢竟我可是趙家人,他們不敢怎麽著我。”
錢多,“……可……你……不還是……被……抓來了?”
趙金木,“……”
錢多,“你……自爆……姓名……他們……還沒有……把你……放走……估計你……不……可能活……著……從這裡……走……出去……離我遠點……別……連累我。”
趙金木坐在床邊臉上一陣白一陣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表演變臉。
“好……自為之。”錢多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去!救命啊!救命啊!你們把我放了!”趙金木拍打著玻璃鬼哭狼嚎。
錢多:……他倒是有勇氣,就是不太多。
“你……幫我……個忙……我保證……你活著……走……出去。”錢多捂住他的嘴。
趙金木,“不對啊,你不就是我的保鏢麽?”
錢多聳肩,“我……不是……我是鈴花……的保鏢。”
趙金木聳肩,“哈?你不會是喜歡她吧?怎麽喜歡她的人那麽多?”
錢多:……
“好吧,你想幹什麽?”
“把……賀纖纖……引過來。”
“賀纖纖?”
“就是……十三歲……的女孩兒。”
“她真是賀家人?!”趙金木驚訝了下,剛剛也是看她的眼睛是淡淡的藍色符合賀家人的特征才說出的話,沒想到還真是,“不過賀纖纖是誰?你開什麽玩笑?我怎麽把她引過來。”
“出去再說……你……自己……想辦法。”
十分鍾後,錢多看著不停跳著孔雀舞的趙金木捂住了臉,早知如此還不如他來想辦法!
趙金木跳得開心,查夜的護士看得眉心直突突,叫來了年輕的醫生。
“你想幹什麽?”醫生壓著怒氣,“這裡不是精神病院!”
“把賀纖纖給我找過來。”
醫生和護士顯然都驚了一下,彼此對視後都皺起來了眉頭。
不提老板的名諱是在醫院裡工作必須遵守的鐵則,一個剛剛進來的人居然就這麽直接叫出她的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