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戲志才一直在與陽翟的豪門大族溝通,商談關於糧食入股的事情。郭斌的計劃進行地尚算順利,為什麽?就因為郭斌這塊招牌!
這短短半年的時光,伏龍山莊是怎麽崛起的,陽翟的這些豪門大戶站得最近,也瞧得最清楚。
就說這半年的時間,郭斌辦過幾件事?
第一件,收服了近三百的老弱流民。傻嗎?真傻!可是人家愣是依靠著近三百的老弱,發展到目前超過萬人的大莊園,其規模甚至比一般的小縣城都要大!
第二件,製香皂。半年前,有誰聽說過香皂?有誰知道有這麽一種東西,連手上的墨汁都能洗的乾乾淨淨?讀書人要的是風度翩翩,若手上身上盡是殘墨,如何瀟灑地起來?於 是半年後,香皂成為大漢王朝每一個家有余糧的體面人家必備的生活用品。大漢王朝十三個州,一個司隸校尉部,幅員萬裡,人口近五千萬,現下哪個人還不知道香皂的大名?
第三件,釀酒。半年前,在整個大漢朝都在喝酒液渾濁的低度酒的時候,有誰能想到世界上會有如此色香味醇,回味悠長的高度美酒?在月光下,將晶瑩似琥珀,赤紅如鮮血的酒漿緩緩倒進色如翠、薄如紙的最上等的夜光杯中,本身便是一種極為高雅特別的享受。更不用說似瓊漿玉~液~般的美酒溢滿唇齒時,那靈魂仿佛亦得到升華的快~感了。
現在的英雄血,行銷大漢十三州一部,與當地豪族合作開的酒樓,以日進鬥金都無法完美表現出其火爆程度。因為英雄血產量有限,許多偏遠地區用兌了水的酒漿發賣都有價無市。故,對於大多數人而言,能喝到純正的英雄血,不僅是財力的象征,更是身份與地位的代表。
第四件,建築。伏龍山莊在潁川地界聲名遠播,不是因其規模大,也不是因為香皂或是美酒,而是因為其建築行業的發達。目前伏龍山莊有著近千人的建築團隊,在潁川郡各地展開了修建莊園的業務。這些建築業的從業人員給各地帶去了不只是伏龍山莊的磚石與水泥,更將伏龍山莊的富庶與文明帶到了各地。
因為即便是混合沙灰的小工都“衣冠楚楚”,這與各地衣不蔽體的貧苦農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次郭斌竟然要搞一個大的,想集合陽翟縣所有豪門大戶的力量組建陽翟建築股份有限公司。
沒有人懷疑這個買賣會不會成功,因為郭斌就從沒做過賠本的買賣。他現在做了陽翟縣令,急需得到大家的支持,更不可能將大夥兒往坑裡帶。
於是,問題便只剩下了縣丞賈仁。
平民老百姓不知道,這些豪門大族誰沒有給過這個在陽翟隻手遮天的縣丞好處?誰不知道賈仁是太平道的人?想想那些得罪過賈仁的豪族,破財只是小事,滅門破家的還少了?他們哪個不是鮮衣怒馬?哪個不是家財萬貫?
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賈仁依靠幾代人的積累,楞是將陽翟縣經營得鐵桶一般,便是縣令來了,也得好聲好氣得與他說話。
就說郭斌的前任劉縣令,據說還是汝南袁家的門生故吏,亦只在上任之初硬氣了一會兒,便夾著尾巴做人了。這裡面的原因,誰不清楚?那可是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天下的袁家啊!
或是因郭斌一上任便將衙中的衙役調走訓練,個別梗著脖子不去的便被利索地辭退,使得賈仁手下無人可用;或是攝於郭斌那五百軍士的威壓,總之,縣中除了幾個可笑而毫無根據的流言外,並沒有任何反對郭斌的聲音。
也就是說,面對郭斌泰山壓頂般的威勢,賈仁無計可施,他退縮了。也是,郭斌這幾天的謀劃讓人無可挑剔,皆是正大光明,處處以大家的利益為本,個別反對的聲音也被無情而迅速地打垮。誰要是敢在這當口鬧事,隻陽翟城西的三萬流民便放不過他。
當初的流民營,那可是陽翟縣中太平道的大本營啊!三天,隻用了三天,郭斌便將太平道從陽翟縣趕了出去,更何況一個小小的賈仁!他那些所謂的人脈,資歷,放到郭斌面前便仿佛是在大人面前玩過家家的小孩子玩意兒一般幼稚而可笑!
雖秘密對各豪族發出了不要參加陽翟建築股份有限公司的號召,可三天過去了,賈仁自己卻連一點小小的浪花都沒有翻起來,遂成了縣中豪族眼中的笑話。那麽,現在誰還會在乎他當初的一句警告?
於是,戲志才的遊說工作進行得很順利,隻過了三天,便有十幾家豪族表示有參與的意向,並就糧食折股份的具體事項與戲志才進行了商談。可以說,郭斌在縣衙中的一番謀劃,目前為止進行地很順利。
而新城區的建設工作依舊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中,開挖地槽的工作早已完成,現在城西此起彼伏的是夯土的號子聲,以及石夯砸在地槽中的悶響聲。
或許是接觸得頻繁了,又或許同是貧苦出身,郭斌的士兵們竟得到了廣大流民的擁護,現在他們每次排著整齊的隊伍走過城西,前後都會有又叫又跳,興奮異常的孩子,因為這些士兵不但不會打人,工作之余還會從懷中摸出幾塊肉干分給孩子們。
流民們亦發現這些穿著新奇軍裝的士兵,沒有現在官老爺以及衙役大爺的壞脾氣,一個個反而開朗年輕,甚至知書達理。
因此郭斌的士兵們成了城西許多大姑娘小媳婦調笑的對象。
然而在趙雲挑選了五百人進入預備役後,給郭縣令做士兵竟亦成為使人尊敬的事情。因為能給郭縣令做士兵,不僅意味著豐厚的薪水,更會在軍中學習文化,以後能寫會算,識文斷字自然不在話下。這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亦是極大的體面,更不用說曾經淪為流民的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