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黑衣人卻是依舊如潮般湧來。
人數佔據著絕對的優勢的黑衣人依舊在拚命發動一次又一次的進攻,隨即便是倒在進攻的途中。
變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而護衛陳言的安全的蕩虜軍也是一個接一個倒下。
雖然黑衣人的傷亡是蕩虜軍的十倍還多,但是他們憑借著絕對的人數優勢,卻也是佔據了上風。
蕩虜軍打斷防線逐步後退,艱難的抵抗著敵人的進攻!
黑衣人都像是打了雞血一般,悍不畏死的衝鋒著,但是看著自己的同伴一個個倒下,他們還是畏懼了。
進攻的力度正在逐漸放緩。
陳言在禦駕中穿戴好盔甲,手持環首刀準備從禦駕中走出,和蕩虜軍士卒一起抗敵。
陳言走出了禦駕,瞬間蕩虜軍軍心士氣大甚!
仿佛只要有陳言在,那他們就是不會被擊敗的一般,蕩虜軍重新變得氣勢如虹起來,甚至還對黑衣人發動了一次反衝鋒。
“盾!”
“前進!”
“刺!”
一面面盾牌齊齊砸出,將最前面的一排黑衣人砸暈砸死,火槍上著刺刀,就像是長矛一般從盾牌縫隙中刺出,收割走了黑衣人的生命。
“殺!”
“殺掉昏君,迎朝廷王師收復故土!”
黑衣人中有人發出一聲大喝,想要重新恢復黑衣人們的士氣,但卻是枉然。
黑衣人被殺怕了!
他們雖然人數多,但在進攻時卻是毫無組織和章法,像江湖草莽,多過像軍隊。
能夠鏖戰到這時候,承受住將近三分之一的傷亡,已經是一件非常不可以的事情了。
他們沒有崩潰,只能是說明他們都是悍匪,悍不畏死之輩,但是想要讓他們再次鼓起勇氣衝向蕩虜軍軍陣送死,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了。
“殺昏君者,賞錢十萬!”
有人隱藏在軍陣中開出了極高的賞格,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果真有人為了錢財再次悍不畏死的衝向了蕩虜軍軍陣。
陳言手持環首刀,和蕩虜軍士卒站在一起,雖然他沒有說話,但是依舊給所有的蕩虜軍士卒一種心安的感覺。
“殺賊!”
陳言揮刀,看著衝上來的黑衣人,一刀斬出,將黑衣人斬首,而黑衣人的攻擊被陳言身邊的蕩虜軍士卒完完全全的擋了下來。
雙方廝殺再起!
蕩虜軍恐怖的戰鬥力全面爆發!
沒有響亮的喊殺聲,沒有金戈鐵馬的呼喝,只有沉默,絕對的沉默!
蕩虜軍士卒一言不發,就像是一台冰冷的機器,只是在機械化的收割著敵人的生命。
只是就在雙方激戰正酣,蕩虜軍因為人數原因而漸漸落入下風之時,遠處的街角忽然出現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
踏!踏踏!踏踏踏!
一道鋼鐵洪流出現在了街道的兩個入口,方維躍馬在軍陣中,看著不遠處那輛完好的禦駕,以及還在拚死戰鬥的蕩虜軍軍陣。
重重的出了一口氣!
他知道,自己沒來遲!
大王沒事!
“殺!殺賊,救駕!”
方維一聲令下,戰鼓聲轟隆響起,街道兩個出口的蕩虜軍齊齊發起了進攻。
踏著整齊的步伐殺來!
他們並沒有使用火器,因為在黑衣人後面,有他們的王和他們的袍澤弟兄。
“啊……”
“快跑!”
“這昏君今日是殺不得了,大家快各自突圍。”
“……”
黑衣人人群中一陣騷亂,想要逃離,只是他們那裡還能逃的掉。
整條街道被蕩虜軍第七師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廝殺再起!
只是,這次佔據著人數優勢的則是蕩虜軍。
“殺!救駕,殺賊!”
黑衣人迅速崩潰,各自為戰,被蕩虜軍成建制的絞殺。
方維快速躍馬來到了禦駕一側,翻身下馬,跪在了陳言身前說道。
“末將救駕來遲,還請大王恕罪。”
陳言甩了甩/刀身上的鮮血,伸手將方維扶了起來,拍了拍方維的肩膀。
“你沒來遲,來的正好,傳孤旨意封鎖京兆府,在沒有解封之前,無詔出城者,皆殺!”
陳言面無表情的說道,但是方維卻是能夠從陳言的聲音中,感受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憤怒。
他知道,自己的王怒了!
徹底怒了!
很快戰鬥平息,黑衣人出去少數投降被俘之外,其余人全部殺死。
黑衣人頭目被壓到了陳言身前,陳言手中的環首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聲音冷冽的說道。
“說,你是受誰指使要來刺殺本王?”
“啐,昏君,逆賊,人人得而誅之!”
黑衣人頭目看起來骨頭很硬的說道。
陳言卻是面無表情的微微頷首。
“很好,去傳喚周肅過來,把人交給他,讓他交代出孤想要的東西。”
“諾!”
趙承安哆哆嗦嗦的回答道,他一個太監哪裡見到過這般如同修羅地獄般的場景啊。
心中的恐懼難以言喻,陳言傳令之後,他便飛一般的逃開了。
陳言深吸一口氣。
“帶著戰死的弟兄,回宮!”
說著,陳言彎腰下去,抱起了一具戰死的蕩虜軍士卒的屍體,向著王宮方向走去。
這一瞬間,無數的蕩虜軍士卒,不管是第七師還是禁衛軍的士卒,紛紛濕了眼眶,不僅僅是因為袍澤的戰死,更重要的是陳言的話語和動作。
陳言對他們的稱呼是什麽?
是兄弟!
自從大宋立國重文抑武,何曾有君王如此稱呼過他們這些臭丘八!
唯有陳言一人。
並且,他還不是說說而已,親自抱起戰死士卒的屍體,沒有絲毫的嫌棄。
見陳言如此,方維也是迅速學著陳言的動作,抱起一個戰死的袍澤,跟在陳言身後。
無數的蕩虜軍都是有樣學樣,抱著戰死的袍澤,跟著他們的王,行走在剛剛平息的戰場上。
一個個沉默不言,但他們身上的氣勢卻是巍峨如山嶽!
陳言回到了王宮,臉上滿是難掩的疲憊,將所有的事情都吩咐下去之後,他回到了自己寢宮。
脫下了身上沾滿鮮血的衣袍,在宮女宦官的侍奉下,邁步走進了浴池。
泡在溫熱的池水中,陳言身上的疲憊緩緩消解,但他的心情卻是依舊沉重,閉著眼睛,沉思著今日所發生的一切。
究竟是什麽人能夠讓那麽多黑衣人無聲無息的進城,還埋伏在他回宮的必經之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