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若是陳言知道完顏杲是怎麽想的。

  一定會好好安撫他，放心，放心，你放心打倭國去吧，我保證不追你。

  非但不會選擇追擊，說不定還會給完顏杲提供一批船隻。

  陳言覺得，看著金國和倭國狗咬狗一嘴毛，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快樂的事情。

  ……

  灤河戰場！

  經過整整一日的廝殺，蕩虜軍徹底將完顏希尹率領的金軍擊敗。

  數萬附庸軍，奴隸軍陣前投降，那些女真本族的精銳幾乎全部戰死。

  完顏希尹在戰場上自殺身亡！

  蕩虜軍在灤河在修整一日之後嗎，向著大定府相近金軍。

  三日之內連克十一城，金國的守軍在得知灤河戰場戰敗之後，幾乎就沒有選擇抵抗蕩虜軍的進攻的。

  半個月之後，蕩虜軍便兵臨大定府城下！
  一門門重炮，黝黑的炮口對準了大定府的城牆。

  隨著蕩虜軍的進軍，大批大批的金國女真族人向著大定府匯聚。

  現在的大定府之中，人口已經達到了一個非常驚人的地步，城內的糧草輜重缺乏，很多的女真人都餓起了肚子。

  那些奴隸，則是被迫武裝起來，登上城頭準備和蕩虜軍戰鬥，抵抗蕩虜軍的攻城。

  林阿四就是這樣的一個奴隸，他原本是一個漢人，家住河間府當陽村，家中有父母兄弟，生活雖然困苦，但還算能夠過得下去。

  但是，他家原本的幸福生活卻是被一件飛來的橫禍給打破了。

  宣和二年，遼國入寇大宋河間府，河間府守軍不能敵，龜縮於河間府城內。

  城外的廣大鄉野地區，變成了遼騎的獵場。

  而那些漢民，自然就是獵物。

  林阿四就是那時候被抓到遼國，當做奴隸出售的。

  只是，他才剛被抓到遼國沒多長時間，遼國就被金國所滅，而他自然也就成為了金人的奴隸。

  他被從遼國的南京府，帶到了金國的大定府，被當成了農奴，在大定府周圍的良田中，給女真人種地。

  女真人是相當殘暴的，和他一起被當做奴隸的一批人之中，已經死了一大半。

  大多數都是被活活打死的，這些奴隸被活活打死之後，還會被拿去喂狗，連一具屍體都留不下。

  林阿四每天都吃不飽飯，每天都要不停的勞作，艱難無比的活到了現在，原本只有二十多歲的林阿四，現在看起來足足有四十歲的樣子。

  彎腰駝背，面容枯槁，身材乾瘦，活脫脫的一個小老頭。

  在他聽聞大秦的大軍要打過來的時候，原本以為自己要被從魔爪中解救出去了，可是誰知道他竟然被發了一件武器，讓他上城頭守城。

  他手中的武器是一把刃口多過像鋸子而不是像刀的長刀，長刀上鏽跡斑斑，看起來十分的脆弱。

  林阿四感覺到了絕望，這要是大秦的大兵打了過來，他哪裡還有活下來的可能。

  就連在他眼中無比厲害的女真大兵都被打敗了，他又豈能抵擋得住，讓他在城頭上不濟事的啊。

  “開飯了，開飯了，你們這些卑賤的奴隸，都過來吃你們的豬食吧，吃飽了就可以上路了。”

  一個神態高傲的女真人帶著食物登上了城頭，對著城頭的一大群奴隸說道。

  他的話語中滿是驕傲，甚至是將那些奴隸全部視為了豬玀，將給他們的食物成為豬食。

  不過，他們吃的食物，也不比豬食好到哪裡去。

  爛菜葉子，糠，和麩子煮成的雜糧粥，其中的米粒都能數的清楚，甚至是裡面還有一塊塊的石子。

  上面飄著一股子酸臭的味道，聞起來就能判斷出，這些食物變質了。

  這樣的食物，即使是喂豬，豬都不一定會吃。

  但是，對於林阿四等人來說，這卻是已經是難得的美味了。

  他們自從變成了奴隸，平常可是連豬食都不一定能吃得到。

  “都吃吧，都吃吧，這些都是你們這群豬玀的，吃飽了好守城。”

  女真人捂著鼻子，似乎是無法忍受這些食物的味道。

  但是，林阿四一群人卻是一下去衝了上去，對著那所謂的“食物”，你爭我奪的搶奪了起來。
  一旁的女真人十分鄙夷的看著他們，發出一聲嗤笑。

  一群人甚至是有人直接下手撈著吃，拚命的搶奪著，往自己嘴裡塞。

  場面十分的混亂。

  沒多長時間，那所謂的食物就被一大群奴隸給分吃了個乾乾淨淨，每個人都撐的肚皮滾圓。

  在他們吃完食物之後，女真人便揮舞著皮鞭和長刀，將他們趕到了城頭。

  林阿四懷中抱著一把長刀，站在城頭，臉上滿是恐懼和惶然，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會怎麽樣。

  在接下來的這場戰爭中，他是無比渺小的，說不定會被直接碾碎。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怎樣才能活下去，只要能讓他活下去，讓他做什麽都願意，即便是做奴隸。

  就在林阿四胡思亂想之際，城外忽然傳來了一陣的驚呼，視線盡頭出現了一大股煙塵。

  一大股煙塵滾滾而來，目標正是大定府！

  一大群身穿破爛金軍衣甲，手中空空如也的潰兵在前面跑著，而在他們身後，則是一大群騎著戰馬耀武揚威的蕩虜軍騎兵。

  啪啪啪……

  蕩虜軍騎兵時不時的扣動扳機，騎槍的槍口噴出火舌，一枚枚鉛彈將前方正在逃跑的金軍潰兵擊殺。

  “駕！駕駕！”

  一個蕩虜軍士卒奮力抽動他胯下的戰馬，戰馬的馬速瞬間提升了一大截。

  一抹刀光閃過，數個金軍潰兵被斬掉了頭顱！

  蕩虜軍士卒躍馬揚鞭，神態極度的囂張。

  林阿四看著城外的發生的一幕，心臟十分不爭氣的砰砰的跳著，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那些耀武揚威的蕩虜軍騎兵，心中滿是震撼和向往。

  他也想要像這些蕩虜軍騎兵一樣，砍瓜切菜般的殺金人。

  這些年他受的苦，可是一點也沒忘記！
  蕩虜軍騎兵猛然縱馬加速，衝到了那些金國潰兵前方，擋住了他們逃入城內的路。

  騎兵縱馬切割，就在大定府城下肆意的屠殺金國的潰兵。

  數百金國潰兵被全殲在了大定府城下，當著大定府守軍的面全部殺死。

  蕩虜軍騎兵挑釁似的割下金國潰兵的人頭，向著大定府示威。

  但是，大定府的金國守軍卻是沒有絲毫的表示，他們雖然對此十分的憤怒，但卻沒有人敢出城迎戰蕩虜軍的先鋒騎兵。

  因為他們十分清楚，蕩虜軍的主力部隊已經距離大定府不遠了，現在出城去，一但被蕩虜軍的騎兵咬住，那等待他們的將會是萬劫不複的結局。

  說不定還會連累整個大定府的丟失！
  林阿四握緊了手中拿的長矛，多麽的希望自己是蕩虜軍的士兵啊，他想要找金人報仇，都快要想瘋了。

  不出大定府守軍的所料，蕩虜軍的大部隊現在就在大定府往南二十裡的地方，向著大定府行軍。

  隱隱的，他們已經能夠聽到蕩虜軍那響亮渾厚的軍歌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