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在蜀地外戰敗，也可以退回蜀地，只要把幾個重要關隘一守，沒人能夠強攻的進來。

  可以安心在蜀地埋頭髮展，以求再戰！

  可以說，蜀地是陳言給自己準備的一條後路。

  ……

  開封城的朝堂上，今日卻是氣氛詭譎，陰雲密布！

  一封噩耗傳來，蕩虜軍竟然忽然增兵，大軍兵峰兩路，分別抵進京兆府和漢中。

  而此時，朝堂的大軍卻是還在籌備中，雖然前軍以及出發，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前軍絕對不是蕩虜軍的對手。

  並且，更令大宋朝廷雪上加霜的是，東南再次亂起！

  白蓮教又起義了！
  自江南西路吉州騎兵，短短半月間，竟然席卷了數州之地，大宋腹地被攪了個天翻地覆。

  衡州，郴州，禹州……

  全部失陷，當地生靈塗炭，大宋軍隊觸之即潰，州府官員望風而逃。

  如果說西北的亂賊還只能算是朝廷的芥蘚之疾的話，那東南再次爆發叛亂，就是要了大宋君臣的老命了。

  東南！

  那可是大宋的稅賦重地，如果失去了東南，大宋如此多的冗官冗員如何養活？
  大宋的宗室皇家如何養活？
  宋徽宗聽聞噩耗，卻是直接昏迷了過去，人事不省直到此時還沒有醒來。

  諸多大臣在朝堂上吵吵嚷嚷的，想要爭論出一個解決方案來！

  有人說要先暫停對西北用兵，抽調大軍南下鎮壓叛亂！
  有人則是堅持要先剿滅蕩虜軍，認為東南的白蓮教叛賊只是流賊而已，根本無法成事，正在攻佔地方設立政權的是西北的蕩虜軍，只有他們才是大宋的心腹大患。

  整個朝堂上吵成了一片，各個大臣相互攻訐著！

  一黨是東南地區的士大夫代表，另一黨是西北代表，他們為了各自背後的利益，爭吵不停。

  ……

  北方，遼國境內！
  遼軍的一隻精銳騎兵和金軍的鐵騎迎面碰上。

  雙方二話不說，也沒什麽好說的，就徑直廝殺在了一起。

  遼軍裝備著蕩虜軍提供給他們的閹割版板甲和環首刀，金軍依舊穿著傳統重甲。

  兩隻鋼鐵洪流碰撞在了一起！
  撞擊出的，卻不只是金屬火花，而是大片大片的鮮血！

  重騎兵的衝擊力是無與倫比的，兩隻重騎相互衝鋒，完全就是在拚消耗，往裡面填人命。

  “殺啊！”

  “殺，保衛大遼！”

  “金狗拿命來。”

  “……”

  雙方嘶吼著，相互持刀拚殺，戰馬的撞擊力可怕無比，雙方士卒變成了一灘灘肉泥。

  騎兵落馬，被戰友或是敵人的戰馬踏到，死無全屍，哪怕是身上的盔甲都不能保住他們的性命。

  雙方騎兵交錯而過，遼軍騎兵戰死了至少一半，金軍騎兵的損失卻是只有遼軍的三分之一。

  遼軍可謂是大敗一場！
  但是，遼軍騎兵將領卻是驚喜不已。

  這可是三比一的戰績啊。

  以前他們遼軍面對金軍之時，損失何止是三比一，就算是打出七比一，八比一都算是將領指揮有功了。

  但是今日他們卻是打出了三比一的戰損比，這讓他如何能不感到興奮！

  “撤退！撤回大營！”

  遼軍騎兵將領一勒馬韁，轉身帶著自己的皈下撤退。

  金軍卻也是沒有追擊。

  金軍將領完顏希尹看著一片狼藉的戰場，一張醜陋的臉上表情逐漸扭曲了起來。

  這一戰，他手下的金軍竟然損失這般慘重，殺敵卻是完全不夠預期，他心中怒火翻騰。

  卻也是沒下令追擊，而是帶著金兵騎兵縱馬離去。

  原本因為衝鋒而陣型略顯混亂的金軍在他一聲令下之後，快速整頓隊伍，然後結成整齊的陣型，向著遠處奔去。

  金軍戰鬥力強大，但強大的卻並不是金軍的單兵戰力，而是他們的團隊配合能力，以及那股強大的任性。

  據史料記載，金軍縱騎兵衝擊宋軍軍陣，數次衝鋒之後，竟然陣型絲毫不亂，依舊井然有序，戰鬥力彪悍的一匹。

  而又由於金軍剛剛才從白山黑水中走出沒多長時間，身上依舊保持有一股子野性。

  戰鬥起來韌性十足，對於傷亡和環境的接受能力，遠遠不是宋軍和遼軍能夠相比的。

  並且，他們的體力也要遠遠超過宋軍和遼軍，幾乎人人身穿重甲戰鬥，但是一場戰鬥下來，卻是一個個依舊體力旺盛。

  所能堅持戰鬥的時間，完虐遼軍！
  也正是因為這些特性，才造就了金軍這隻戰鬥力無比彪悍的軍隊！
  金軍返回了大帳，完顏希尹徑直來到了主帥大帳中，對著坐在上首位置的金軍大帥完顏宗翰抱拳說道。

  “大帥，屬下在草原上遭遇了遼軍，這隻遼軍的戰鬥力很強，竟然和屬下皈下的軍隊打出了三比一的傷亡。”

  完顏希尹臉色很不好看，但還是老實報告說道。

  “怎麽會這樣？遼軍的戰鬥力怎麽忽然變強了？”

  完顏宗翰眉頭微蹙詢問道，一張粗獷豪邁的臉上滿是不解，絡腮胡一抖一抖的，看得出來他也驚訝了個不輕。

  “大帥，這隻遼軍的盔甲和武器有些特殊。”

  完顏希尹說道，說著他便揮了揮手，叫人抬了一身盔甲，一柄環首刀上來。

  正是蕩虜軍對外出售的閹割版武器盔甲！
  “這是？”

  完顏宗翰詢問道。

  “從遼軍身上扒下來的盔甲。”

  完顏希尹說道。

  他對於自己這一戰的失利根本是絲毫也不加以隱瞞，因為根本沒必要。

  他是完顏部貴族出身，金國權貴，家族在金國有莫大的權勢，哪怕是完顏阿骨打也不可能因為一場不算敗的小敗而治他的罪。

  就算是他本人也是權勢滔天，就連金國的女真文字，也是他創造出來的。

  女真原無文字，他受命創製女真字，依據契丹字、漢字製造新字，以拚寫女真語言。天輔三年製成，被定為金國官方通用的文字。

  雖然他人品不怎樣的，虐待死了他自己的妻子（南下滅宋時俘虜的宋國公主，據說是肛裂而死），有點變態。

  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他是金國大臣中，少有的文化人。

  完顏宗翰走上前去，查看了一下這套盔甲，和那一柄環首刀，一雙粗粗的眉毛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