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宣和三年冬,西北邊陲,秦州!
冬季的西北邊陲氣候極其惡劣,凜冽的寒風就像是一把把鋒銳的尖刀,迎面而來,割的人面皮生疼。
天空中大片大片的雪花隨風飛舞,飄飄灑灑的落在大地上,地面上的積雪足足有半尺厚。
一隻隊伍在風雪中艱難的跋涉著。
其中十幾人身穿厚厚的獸皮衣,面容粗狂而醜陋,手上握著彎刀,腰間綁著弓箭,騎著馬在雪地裡肆意放聲狂笑著。
而在他們身後,還有一群人跟著,他們衣著襤褸,臉色蠟黃,眼神麻木的看不出對生活的希望。
隊伍正在緩緩行進著,這些人的手腳都被繩子綁著,串在一起,在冰冷的雪地裡緩緩前進。
這是一隻來大宋邊陲打草谷的羌人部族的隊伍,他們趁著冬季氣候嚴寒,大宋的邊軍正在貓冬,懶得巡邏邊境的機會,悍然入寇,殺死了不知道多少無辜漢民。
現在他們劫掠夠了,帶著足夠他們過冬的戰利品,以及抓捕到的漢民奴隸,準備離開大宋,返回他們的部族。
“哈哈哈,哈巴德這次你可是賺大了,攻破一家漢人地主的莊子,收獲一定不少吧。”
“那是當然,雖然那些漢人就像是羊羔般柔弱,但他們卻是無比的富足,我永遠都無法忘記那種彎刀劃過漢人脖頸的感覺。”
臉上有一道刀疤的猙獰大漢肆無忌憚的狂笑著。
“哈哈,彎刀輕輕一帶,他們的腦袋就掉下來了,鮮血噴的老高老高,哈哈哈哈……”
“不不不,那些漢人的小孩子,殺起來才叫過癮,一道過去腦袋都給他從中間劈開,雪白的腦漿混合著鮮血,簡直是這世間最美好的畫面。”
旁邊有人附和道。
“不不不,在我看來,漢人最好的還是他們的女人,皮膚就如同綢緞般光滑,哈哈哈哈……講真的我差點死在床上。”
有人淫笑著說道。
被繩子串成一串的漢民臉上紛紛呈現出憤怒的表情,但他們卻是敢怒而不敢言,因為這些羌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
他們只能聽著這些羌人肆意的交談著虐殺他們的家人,奸/淫/妻子的快感,而無能為力。
而在這些漢民中,卻是有一人像是夜裡的螢火蟲一樣顯眼。
陳言相比於其他人,身上的衣著還算體面,面容俊雅清逸,雖然臉上身上到處沾滿了灰塵和血跡,看起來狼狽無比,但卻依舊掩蓋不住他身上那極為出眾的氣質。
只是,他的眼神卻是呆滯而迷茫,就像是一個傻子!
忽然,天空中劃過一道閃電。
轟隆一聲,巨大悶雷聲響徹整片天地,就在這一瞬間,陳言眼神中的迷茫和呆滯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清明和沉思。
“臥槽,打雷了,嚇老子一跳。”
“哈哈哈,哈巴德沒想到你這個草原上的漢子竟然還怕打雷。”
“就是,哈巴德你這膽子不會是被懦弱的漢人羊羔傳染了吧!”
“……”
隊伍裡的陳言身體忽然顫抖了起來,眼眶裡大顆大顆的淚珠湧出。
他是陳言,是二十一世紀的一個普通大學生陳言,是大宋宣和年間的地主家的傻兒子陳言。
天空一聲雷響之後,他穿越了,融合在一起不止有兩世的記憶,還有兩世的情感,他的眼前浮現出了自己此世的父母親人被羌人殘忍殺害的畫面。
浮現出了自己從小到大是一個傻子,卻是非但沒有被自己父母嫌棄,還被無微不至的照顧的畫面。
浮現出了自己的父母在被這些羌人強盜殘忍殺害前,都還要拚命保護自己的畫面。
浮現出了自己父母的屍體被這些羌人強盜凌辱,鞭笞,甚至是分而食之的畫面。
……
這些畫面一幀又一幀的浮現在了他的眼前!
一種難言的悲傷,憤怒,仇恨,殺意將他的理智淹沒。
“啊啊啊!你們這些劊子手,我要殺光你們。”
陳言面向那些個羌人,紅著眼睛,咬牙切齒的喊道。
只是,他憤怒的吼叫聲卻是被完全無視,那些羌人戲謔無比的看著陳言,為首的那位首領更是發出了一聲肆意的狂笑。
“哈哈哈,漢人羊羔也懂得憤怒嗎?”
“真是好笑,柔弱的漢人竟然也敢對我們呲牙了。”
“我要把他用戰馬拖死!殺死這個卑賤的漢人奴隸。”
“哈巴德殺掉這個漢人羊羔,向我們證明你的勇武吧。”
“……”
所有的羌人都起哄著要殺掉陳言,哈巴德聞言猙獰一笑,臉上的表情看起來無比的殘忍與嗜血。
他舉起彎刀,雙腿一夾馬腹,躍馬而出,便衝向了陳言。
“殺,卑賤的漢人奴隸,去死吧!我要吃掉你的腦漿子,拿你腦袋做酒杯,哈哈哈……”
只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遠處忽然響起了一聲弓弦的脆響,利箭劃破長空射來,仿佛流星般耀眼奪目。
咻~!
噗嗤!
一隻利箭,洞穿了哈巴德的咽喉。
哈巴德瞪大了眼睛,瞳孔中滿是難以置信,臉上的表情瞬息凝固,鮮血順著箭杆滴落,在地面上染出朵朵妖豔的梅花。
他的身體軟軟的倒下,落下馬來,噗通一聲砸落在了地上,再沒有半點生息。
“啊!”
陳言感覺一股熱血直衝腦門,身體猛然前撲,撲在了地上,將哈巴德的彎刀握在了手裡。
用力揮下,捆著他手腳的繩子斷為兩截,他用充滿血色的眼睛看向了那些個羌人。
那些羌人卻是顧不得陳言這隻羔羊,目光紛紛看向了利箭射來的方向,發出一聲聲驚呼。
“該死,哈巴德死了。”
“是誰襲擊我們?”
“哈巴德被殺了,給他報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