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烏雅宛寧（上）

  對於顧芳怡的打算，佟妃知道嗎？佟妃當然知道，但就和顧芳怡明知道自己虧了也會同意這個交易是一樣的，雖然知道顧芳怡算計了自己，佟妃也必須答應。

  佟家在宮裡的根基是東六宮，可是東六宮除了她佟妃以外還有一個處處壓她一頭的鈕祜祿妃，不僅僅是顧芳怡需要西六宮的勢力，她佟妃何嘗不需要東六宮的勢力呢。

  對於兩人來說，這是一個雙贏同樣也是一個都有些虧了的交易，只是和虧的相比較而言，賺的多了些，足以讓人忽視掉這些虧得。

  “既然如此，那就住我們合作愉快了？”說著佟妃朝著顧芳怡舉了舉手中的茶杯。

  顧芳怡見狀也是一笑，順手端起桌上的茶盞，也朝佟妃舉了舉“那咱們就以茶代酒，共印此杯好了。

  說著兩人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這是不可能的，兩人不過是稍稍淺酌了一口，是個意思罷了，倒也沒有真的把茶水當做酒水喝完。

  放下杯盞，佟妃饒有興致的看向顧芳怡，“本宮倒是有件事想要問問妹妹，不知道妹妹可願意為本宮解惑乎？”

  “姐姐有什麽話盡管說便是，但凡妹妹知道的，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顧芳怡隨手放下杯盞，絲毫不在乎的許諾道。

  對於顧芳怡的許諾，佟妃卻是一點不相信，問道：“本宮很疑惑的是，妹妹應該是第一次見著宛寧那丫頭吧，那丫頭規矩什麽的都不錯，本宮很是詫異妹妹怎麽會不喜歡她，以至於第一次見面就給她沒臉，這是為何？”

  聽到佟妃這麽說，顧芳怡先是一愣，隨即轉過頭笑的別有深意，“看姐姐說的，妹妹和宛寧姑娘不過第一次見面，怎麽會不喜歡她呢，妹妹這不是還把隨身的耳飾都賜給她了嗎？”

  對於顧芳怡的話，佟妃簡直想要翻個大大的白眼，只是顧芳怡不願意說，她也不好為一個奴婢多糾結。

  只是擺擺手道：“罷了罷了，妹妹既然不願意說就算了，只是宛寧是烏雅氏的嫡長女，烏雅氏是我佟家的附屬家族，若非必要的話，今後還請妹妹給本宮個面子，放過她如何？”

  “姐姐也是的，不過一個奴婢，妹妹還會為難她不成？”顧芳怡嗔怪的看了佟妃一眼，倒是沒有許下諾言。

  佟妃也不說話，只是直勾勾的盯著顧芳怡。

  被佟妃看了一會兒，顧芳怡到底有些受不住了，不耐煩的點點頭，“好好好，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妹妹今後見到這位宛寧姑娘就繞著路走好吧，真是怕了你了。”

  佟妃聞言這才露出一個笑容，“那本宮就先謝過妹妹了，還望妹妹說話算數。”

  “姐姐放心，妹妹說話雖然還算不得金口玉言，倒也一諾千金，若是沒什麽事情，妹妹就先行告退了。”

  說著顧芳怡就站了起來，佟妃也是順勢站了起來，兩人互相見禮一番，佟妃就要讓鄧嬤嬤送顧芳怡回去。

  “這就不必了，姐姐的承乾宮妹妹也不是第一次來，就不用送了，本宮自己回去便是。”說著也不管佟妃的反應，便帶著秦嬤嬤走了出去。

  顧芳怡的步子剛剛跨出寢殿，佟妃臉上溫潤的笑容便消失不見，只見佟妃冷冷的掃了一眼鄧嬤嬤說道：“給本宮去查查烏雅宛寧到底是什麽情況，一向不問后宮事務的順嬪居然會對她念念不忘。”

  和以往如春風一般柔和的聲音不同，此刻佟妃嘴裡吐出的話語好像冬日裡的冰碴子一樣冰冷刺骨，讓人止不住的身子發寒。

  不過對此鄧嬤嬤卻是早已習慣了，面不改色的點點頭，道了一聲‘是’之後便轉身走了出去，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不見一絲一毫的拖遝。

  門外，顧芳怡走出寢殿的時候，發現承乾宮的正殿前面，一個嬌小的身影還跪在青石板之上。

  顧芳怡不由挑了挑眉，抬起頭用手中的團扇遮住初夏的陽光，只見天上萬裡無雲，一輪烈日高懸，甚是刺目。

  不過看了一眼，顧芳怡便收回了目光，臉上掛著一絲飽含深意的詭異笑容，一步三搖的走到烏雅宛寧的面前，輕笑道：
  “這不是宛寧姑娘嗎，怎麽還跪著在，這可憐見兒的，大熱天讓人跪著豈不是要了命了？”

  這夏日，在殿中還不覺，這一出來，便隻覺熱浪滾滾而來，讓人呼吸都是不由的一滯。

  此時又正是午時，烏雅宛寧跪在曬得發燙的青石板上，這麽長的時間跪下來，原本還算齊整的發髻早已散亂的不成樣子，一縷縷碎發被汗水沾濕貼在臉上甚是狼狽。

  不知道是因為跪的生硬還是因為暑熱，或許都有吧，原本面容姣好的烏雅宛寧此刻也是臉色蒼白，一雙朱唇不見一絲血色，因為缺水而乾燥的起皮，仿佛龜裂的大地一般甚是淒慘。

  聽到顧芳怡的聲音，已然跪的全身虛弱的烏雅宛寧勉強抬起頭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抬得太急了，一時間頭暈目眩，只見眼前一片昏暗。

  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只見眼前的顧芳怡手持一柄赤金扇柄芍藥拜月的團扇，頭山的金釵玉飾在烈日下閃閃發光。

  被顧芳怡身上的光芒閃到了眼睛，烏雅宛寧不由自主的咪了咪眼睛，半晌，才張開已經沒有一絲水汽的嘴唇，無力的吐出了幾個字“奴婢參見順嬪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聲音沙啞乾澀，透出一股別樣的淒涼來，然後就見烏雅宛寧慢慢的朝顧芳怡磕了一個頭，動作很是緩慢，磕的也不重，卻好似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一樣，身子晃了晃，差點沒有摔倒。

  好在烏雅宛寧及時的用手撐了一下地，生硬的地板和曬得滾燙的花紋讓烏雅宛寧皺了皺眉頭，到底還是忍住了。

  其實從烏雅宛寧行禮開始都已經算是失儀了，不提因為晃神眼前一黑結果沒有及時給顧芳怡行禮了，就連之後行禮也因為身子太虛的緣故，原本一絲不苟的禮節也是坑坑巴巴的不成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