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二毛被抓
話說子晴一賭氣回了屋子,田氏氣的要跟過去,老爺子拉住了她。
“你拉我幹什麽?你沒聽見她說的話,這是一個小輩該說的話?她以為她是誰?她爹娘都沒敢這樣開口跟我說話,反了她的,老二,還不過去教訓她一頓,就乾看著你娘受委屈?”田氏氣得不輕,對曾瑞祥喝道。
“娘,晴兒說的沒錯,如果你們當初不是算計她,就不會讓三毛簽了那份契約,明知道三毛也是個好吃懶做的性子,吃不了這份苦,什麽也做不了,你們還要讓他去工地,不就是想混點工錢嗎?幸而子晴早想到了這一點,不然,哪裡說的清?娘,你也不要埋怨子晴,子晴能給三毛一個機會就不錯了。”曾瑞祥辯道。
“合著子晴這丫頭早算計好了,在這等著我們呢?真是個壞心眼的丫頭,連自家表弟都算計。這丫頭也不知隨了誰,真是,真是,真是氣死我了。”田氏氣的語無倫次了。
“娘,說到算計,到底是誰算計誰?”曾瑞祥臉一沉,問道。
老爺子歎了口氣,拉著田氏走了,曾瑞祥送他們回轉後進屋看子晴,摸了摸女兒的頭,“孩子,你盡量體諒些你阿婆吧,她這些年也不容易。”
“爹,她還不容易?那我娘呢?我阿婆也太偏心了,她對幾個姑姑也太過了一些,怎麽說,也是咱們養著他們,合著咱們既出了銀子,還要受氣,上哪裡說道理去?爹,既然我阿婆這麽心疼幾個姑姑,當初她怎麽還會出銀子讓你和大爹念書呢?”子晴問出了心裡糾結已久的疑問,為什麽不直接把銀子省下來給幾個姑姑做嫁妝?
“這事說來就話長,當初你老阿婆在世的時候,家裡還是有一點底子的,老阿婆就你阿公一個兒子,你阿公也上過幾天的私塾。後來娶了你阿婆,你阿婆的性子,在家也是嬌養的,不愛做事,不會侍候公婆,也就不大招人喜歡。據說,那家底也就漸漸搬到了你姑婆家,你姑公漸漸地發達起來,可能跟你老阿婆也有一些關系。我和你大爹念書,那是因為你老阿婆還在世的時候讓進的學堂,後來,見我有幾分悟性,頗得老人家的喜歡,就送去了縣學,也因此花光了家裡所剩的銀兩,害得你二姑的病沒有及時醫治,留下了病根,你大爹就放棄了學業,開始在安州城裡找了份事做。你老阿婆走後,還交代過你姑公給我出了點學費。你阿婆多年的媳婦熬成了婆,性子自然就霸道了些。”
曾瑞祥說的話很含蓄,不過子晴還是聽出來了,合著田氏就是要把自己所受的委屈全部從媳婦那討回來,她怪老阿婆把家底給了女兒,她沒有家底可給,就使勁地壓榨兒子,壓榨老阿婆偏心的兩個孫子,可惜,老大不搭理她。
尼瑪,這心態也太不正常了吧,連沈氏都知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田氏可就徹底歪了,不知道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子晴歎了口氣,無語,幸好自己沒有家婆。
這日,正想著家裡無事,沈氏要回娘家白塘村看看,曾瑞祥聽了便說他陪著一同去,便留下子晴子雨看家,兩人剛走了半個時辰,秋玉扶著田氏和春玉過來了,子晴見他們哭哭啼啼的,說二毛被抓了,想讓曾瑞祥找人能不能把二毛贖出來?
“阿婆,大姑,我爹娘這會只怕到我外婆家了,只怕要下午才得回來,不如你們先找別人?不過,二毛表哥是因為什麽被抓的呀?”子晴雖然不爽對方的這套行事做派,可到底關心了一句。
田氏這下也顧不上申斥子晴該問不該問了,隻一味地怪罪曾瑞祥沒事不好好在家呆著,跑什麽丈母娘家,正經親娘家裡有了事,人影都找不著。
“阿婆,我爹我娘輕易不出一趟門,只能說是太不巧了,打過年到現在,我爹還是頭一次去我外婆家呢。要沒別的什麽事,你們先回去吧,我肯定會轉告的。”子晴聽了田氏的抱怨很惱火,當場攆人了。
田氏被噎了一句,正要發作,秋玉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是二毛一夥人在賭場裡輸了銀子,乾起老本行,被當場抓獲,又正值安州城裡近日發生了好幾起的盜竊事件,幾下裡一審,就水落石出了,人贓並獲,還有什麽好說的,立刻下了大牢。
子晴想著前幾日還說到二毛不知幹什麽了,這才幾天,就被抓了,正月裡大姑還沾沾自喜,二毛給她掙銀子蓋新房了,卻不知好好管教孩子,也不問銀子的出處。真真小姑說的糊塗人,這會有哭的功夫,能怎麽樣呢?
“阿婆,要不找大爹問問吧,大爹在衙門口當值,打聽衙門的事,總比我爹熟慣些。”子晴說道。
“他眼裡連爹娘都沒有,他能管我的事?我就是立馬餓死在他面前,他都不會眨下眼睛掉一滴淚的,他的心,就是石頭做的。”春玉駁道。
子晴聽了也不再說什麽,還是讓她們回去了。誰知這日沈氏和曾瑞祥偏偏在白塘村多耽擱些時間,何氏的身體自年後就一直不太好,沈氏想接回家裡來,何氏不依,沈氏隻好經常買些吃食和補藥過去,畢竟老人今年有六十七了。沈氏陪母親待了好半天,看天要黑了,兩人才回家來,哪曾想,進家凳子沒坐熱,春玉和田氏又過來了。
“家裡有事到處找不到人,你們一個個倒有閑心走親串友的,你外甥都下大牢了,你們也沒個人問一聲。”田氏上來就開始哭著數落。
曾瑞祥看看子晴,子晴才把事情經過告訴了他們,曾瑞祥聽了說:“娘,我們剛進家,還不知道呢。子福他外婆身子不便,這不才回去看看。再說了,外甥下大牢,不是還有他爹娘麽?妹夫難道沒有托人打聽下,看看怎麽個情況?”
“他哪裡會這些,只會在家唉聲歎氣的,安州城的衙門口朝哪開,他都不知道,再說了,他哪裡有銀錢去打聽這個?兒啊,不如你去一趟,實在不行,找找你大哥,你去找總比你妹夫去找強一些,你也知道你大哥的性子,從來就沒正眼瞧過你妹夫一眼。”
曾瑞祥聽了皺眉,剛要說出拒絕的話,田氏又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訴,“兒呀,都這時候了,人命關天的大事,你還不肯看顧一下?你就忍心看著你妹子和你娘傷心,你就聽聽娘的勸,先去打聽一下吧?”
“好吧,看在娘的面上,我明日去找大哥問問情況,至於別的事情,還是你們自己去處理。不過,我也有一個條件,這一趟出門,肯定是有些花銷的,衙門口的人不花錢打點肯定是不行的。春玉家既然沒有銀錢,就讓妹夫和三毛接著在子晴那做工抵帳吧。”
田氏一開始聽了忙點頭,臉色才和緩了些,後又聽到要大女婿去做事抵帳,臉又開始陰了,“又不是外人,給自己外甥出一點力,還不是應當應分的,要什麽銀錢?虧你想得出來,居然叫你妹夫和三毛去做苦工抵帳,你也不怕別人笑話了去。”
“娘,妹子當初算計我的時候,怎麽不說怕別人笑話了去?我不為別的,我是怕開了這個頭,以後妹子家裡有什麽事情又開始三天兩頭的上門來求情,爹娘也說了,各過各的日子,這些年,我也對得起她了,個人有個人的緣法,怪不得別人。我這也是為以後孩子們著想。”曾瑞祥解釋道。
春玉也把眼淚擦了,又開始說些家裡過日子的艱難,二毛一出事,定親的人家也上門要求退親了,家裡又要急著給桂英說親,說來說去也說不到好人家,還得預備一份嫁妝。
曾瑞祥心不在焉地聽著,沒有答言,見春玉越發地說的不堪了,說什麽子晴請外人做活,一年十幾兩的銀子,對夏玉那就更不用提了,連秋玉丈夫也能找到輕巧的事做,可憐她家的三毛做了快一個月,好幾百的工錢,愣是不給一文,現在居然還要去做白工等等。
曾瑞祥至此很不耐煩了,瞪了春玉一眼,“子晴的事是康平的事,你們對這兩個孩子做過什麽,還好意思要活做?三毛都做什麽了?給他的活還沒做到一半呢,還想要工錢?我每年給爹娘十二兩銀子,四季衣服單算,米面單算,爹娘自己種著菜養的雞,一年統共也用不了二三兩銀子,剩下這些銀子有一大半到你家了吧。你還不知足,從來沒見你給爹娘花過一個子,爹娘還要大包小包地往你家拉東西,連菜地的菜都摘好了給你送過去,你還想怎樣?你以為我真的相信你拿不出一點銀錢出來?你不是早就想好了在這算計我嗎?連自己的兒子出了事你們不想著趕緊托人打聽,還想著怎麽省錢,你不覺得羞愧嗎?你嫂子這些年自己撐起一個家,也沒花我半點銀兩,吃了多少苦,你們都看不見?我家的子晴子雨還要自己去地裡做事,你們的孩子成天都乾些什麽?你要再這樣叨叨沒完,你家的破事我還就懶得管了,你愛找誰找誰?給句痛快話吧,到底做不做?不做就你們自己去打聽。”
春玉聽了呆了,因為曾瑞祥很少發脾氣,除了那次大毛做錯事,幾乎沒有當面訓斥這樣給過她難堪,她一直以為曾瑞祥並不是一個太計較太精明的人,要不那些年她也不可能從娘家劃拉這些東西。田氏見曾瑞祥發脾氣了,一看討不了好,忙把春玉拉走了。
次日一早,剛吃過早飯,老爺子帶著燕仁達和三毛過來了,燕仁達耷拉著腦袋,說道:“二哥,二毛的事還得仰仗二哥幫忙。家裡也確實沒有銀錢,我和三毛去工地做幾天事情吧。”
曾瑞祥進屋和子晴商量了一下,子晴想了想,說道:“聽佟先生說,現在還在清理淤泥,不過他們都回家割麥子去了。不如就找三堂叔劃分一塊小水塘,讓姑爹和三毛兩個包了,省的和別人攪和在一處,出工不出力的,這塊水塘不清理出來,他們就別回家唄,讓他們當著阿公的面答應下來,就說做不完橫豎有林康平盯著。”
曾瑞祥一想也是這理,省的到時糾纏不清的,幾人談妥了後,曾瑞祥帶著燕仁達去了工地,交代好他們要做的事情,然後去學堂給孩子們布置了作業,想了想,還是立刻雇車去了城裡,找到衙門口的人一打聽,才知這回二毛是撞到槍口上了,新任的知府大人剛到沒幾天,就趕上了好幾起的偷盜,正好拿著這幾個毛賊做伐子,立立威,很快就升堂判決了,誰也不能說情了,二毛被判了五年,說是沒被流放就不錯了。
曾瑞祥聽了,想想還是找曾瑞慶問問清楚。誰知曾瑞祥在外面等了曾瑞慶半天,最後等來門房傳話,說不見。
曾瑞祥沒有見到曾瑞慶的人影,氣得隻想闖進去,無奈門房攔著,曾瑞祥托門房進去傳話,“我隻問他一句話就走。他要不來,我就等到他下值。”
曾瑞慶到底出來了,找了個僻靜點的地方,離曾瑞祥三步遠站住,看著曾瑞祥,“想問什麽就趕緊問,我還有事呢。”
“我隻問你一句話,你還當不當我是兄弟,你還認不認爹娘,你還認不認曾家?”
“什麽兄弟不兄弟,曾家不曾家的,我告訴你,虧你還是個讀書人,天下的百姓都是一家,四海之內皆兄弟。”曾瑞慶說完就自己先走了。
“那爹娘呢?”曾瑞慶頓了頓,沒有回答。
曾瑞祥隻得黯然轉身。回到家一說,春玉又開始嚎哭,田氏也只能在一旁陪著垂淚,老爺子見了大喝一聲:“夠了,我和你娘還沒死呢,嚎什麽喪?有這會哭的功夫,早做什麽了?打小這孩子就不走正路,讓你們好好管管,你們誰聽了?給你銀子蓋房時你不問問哪來的,這會倒有功夫哭了,五年出來他也才二十三歲,學好了不一樣娶媳婦生孩子。家去吧,沒幾天就五月節了,桂英不是要說親了嗎?還不會去預備預備,把下面的幾個孩子好好管管。”
“那孩子他爹呢?還在工地做事呢?”春玉問道。
老爺子看了看曾瑞祥,曾瑞祥說道:“我給他的活,兩人好好做,辛苦點,端午前應該能做完。”
曾瑞祥說完趕緊告辭回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