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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之我是朱祁鎮》第四章:差一點
  箭雨在頭頂呼嘯,撞擊出密集的刺耳尖銳聲,朱祁鎮終於恢復冷靜,他低聲問樊忠:“他叫什麽名字?”

  樊忠在士兵身上摸索後,拿出一個木牌子,雙手奉上木牌:“稟皇上,他叫柳十三。”

  後來朱祁鎮才知道,這個時代很多人連名字都沒有。樊忠之所以知道那人叫柳十三,也是因為那塊牌子是柳木做的。十三兩個字簡單,可柳字筆畫複雜,這人只能用柳木代表姓氏。

  “吳瑾!厚待他的家人!”

  身邊吳瑾用力點頭,可來不及悲傷,箭雨停後緊接著是一陣戰馬的嘶鳴,朱祁鎮一眾起身看去。

  那賽刊王不知什麽時候盯上了眾人,幾輪箭雨後帶領騎兵向眾人衝鋒而來。

  不等眾人觀察仔細,騎兵已到了近前,耳邊充斥著呼麥的奇異音節。

  三千營號稱三千小韃子,都是被收編的蒙古人,也是人均戰鬥力最高的部隊,可此刻面對自己最熟悉的戰鬥方式,失去了戰馬卻也只能是舉盾硬抗。

  雙方剛一接觸,防線就被直接衝破。那薄薄的一層盾牆,根本無法阻攔瓦剌騎兵。

  身邊人的臉上都是對戰爭的麻木,骨斷筋折的聲音在耳邊擴散。對方就像刀鋒一樣,輕易的把他們陣型切開。

  近了、近了、又近了……

  一騎當先的賽刊王衝他面門而來,手裡的蒙古馬刀早就沾滿了鮮血,卻依然閃爍著刺眼的雪亮,刺的朱祁鎮眯起了眼,眼前的賽刊王臉上滿是不屑。

  皇帝的自尊促使他起身,想和賽刊王搏命一戰。可剛起身就被一股巨力拉住,身體被迅速拖出了敵方攻擊范圍。

  怒目圓睜的朱祁鎮大喝:“我要宰了他!”卻被樊忠與郭懋拖到了更遠的陣地之外。

  鑿穿了陣地的賽刊王已經開始再一次的衝鋒,朱祁鎮左右掙扎:“朕命令你們倆放手!”

  兩人恍若未聞,只是悶頭混進潰敗的明軍中逃命,朱祁鎮身邊只剩下四人。吳瑾率余眾阻敵,留在原地吸引賽刊王的注意。

  一場屠殺又在朱祁鎮眼前上演,那吳瑾與幾十名士兵背靠背圍成一團,不斷地嘗試著用長槍等武器攻擊戰馬,可往往刺出長矛就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騎兵相比步兵靈活太多了,賽刊王猶如貓戲老鼠一般,慢慢收割著明軍剩余的生命,一滴血淚從這位年輕的皇帝臉頰滑落。

  這些都是“他們”欠下的債,原本遊戲的心態已經蕩然無存。

  賽刊王充滿戲謔的看著苟延殘喘的明軍,眼角不經意掃過遠處,白花花一片的潰軍中,那身披鎧甲的幾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個被拖行的人,剛剛,好像跟我對視過?眼神很凶嘛!

  他輕蔑一笑:“隨我來兩個人。”撥馬就向幾人追去。

  朱祁鎮看著追來的賽刊王,一身傲骨揚起,眼中的怯懦已盡數褪去,大聲提醒道:“那賽刊王朝我們來了,快停下!準備應戰!”

  悶頭前衝的樊忠與郭懋同時回頭,果然那賽刊王陰魂不散的追來。兩人對視一眼,已經準備自己留下來攔住對方。

  “帶著朕逃是沒有用了,對方已經盯上了朕,只有殺了他,朕才能離開!”

  兩人先是對視一眼,然後默默擋在朱祁鎮身前,錦衣衛校尉袁彬、錦衣衛都事哈銘也在旁邊警戒,四人剛好將朱祁鎮圍在中間。身邊解甲脫衣的潰軍,見到瓦剌騎兵無不紛紛退避。

  賽刊王三騎眨眼已經追到近前,雖然騎兵不成規模,無法發揮出衝鋒的威力。不過經此一戰,明軍在賽刊王心中已跟土雞瓦狗畫上等號,三騎也不著急進攻,好整以暇的圍著幾人打轉。

  賽刊王眯著眼睛問:“一個都督拚死也要掩護你,要不是大明皇帝被我哥哥圍了,我還真要以為是自己抓住了那個廢物。你是大明的王爺?還是那家的公子?”

  害怕賽刊王三人突然進攻,外圍四人隻好分開盯防,一直跟著戰馬打轉。

  朱祁鎮盯著賽刊王:“你又是誰?賽刊王?平章卯那孩?又或者是孛羅?”

  賽刊王哈哈一笑:“仗打成這樣,我還以明軍都是豬狗呢,你倒是挺聰明的嘛。不過敗軍之將,沒有資格問我的名字。”

  賽刊王口中又響起呼麥的節奏,三人同時揮出手中彎刀,直刺朱祁鎮。

  幸好樊忠四人早有準備,眼見賽刊王動手,同時將武器向上蕩開,格擋下這次攻擊。

  朱祁鎮大喊一聲:“閃開。”趁著賽刊王收招未完的時候,直接從兩人中間穿過,手持長劍而去。

  一步、兩步,距離急劇縮短,朱祁鎮已經衝到賽刊王身邊,手中長劍直刺對方坐騎。心裡打算先將賽刊王打落馬下,拉近戰力差距。

  卻見賽刊王眼中閃過一絲嘲諷,右手唰地抽出另一把佩刀,向下一揮攔住長劍,朱祁鎮頓感反饋回一股巨力,虎口一陣,手中長劍應聲脫手。再一看,賽刊王的刀鋒已經到了眼前。

  樊忠四人見到朱祁鎮被奪了佩劍,紛紛想上前護駕,被兩騎攔住,口中想說什麽卻又怕引起地方更多注意,只能滿臉焦急的試圖越過兩騎。

  賽刊王滿臉笑容,眼裡的嘲諷更多:“話說聲音大有什麽用,這手比女人的都嫩,還想跟我交手?恐怕是個連戰場都沒上過的雛吧?”見朱祁鎮沒說話賽刊王也不惱。

  “現在你的命就在我手裡,我只需要輕輕動動手指,你就死了,是不是很害怕?”

  “怎麽嚇得不會說話了?後悔了?好好在北京做一個公子哥多舒服,非要出來打仗,還不自量力的想要殺我?哈哈哈,不過死在我的手裡可是你的榮耀!”賽刊王志得意滿,猶如看著羔羊。

  笑容突然轉冷:“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我你是誰,如果還有利用價值,我不介意留你一條性命。”

  朱祁鎮看著對方居高臨下的目光,強烈的恥辱和自尊湧上心頭,雙手緊緊握拳,一言不發的盯著賽刊王。

  “敬酒不吃,本王就隨了你的意,這就送你上路!”手中長刀回拉蓄勢,腰身擰轉就要劈下朱祁鎮的頭顱。

  “不要!”

  樊忠幾人頓時大急,不顧一切的衝來。

  突然!轟的一聲巨響,大地劇烈震動,馬匹受驚之下紛紛狂奔,賽刊王直接掉下馬去。

  片刻前,中軍處。

  渾身是血的張輔等人被重重包圍,原本的數萬京衛精銳,這時只剩寥寥數十人,地上是分不清敵我的屍體。

  也先睥睨的目光裡只有皇帝:“一切誤會都是因那宦官王振作惡,我隻為清君側而來,只要您與列位大臣放下兵器,懲治首惡,臣願護送您回京。”

  “呸!你騙取賞賜在先,挑釁在後,如何有臉說我?既然稱臣,豈有手持刀兵威逼聖駕的道理?”王振輕蔑地朝也先吐了一口濃痰。

  也先笑了笑:“你就是那王振?自己跳出來,還省的我去找你了。如果皇上不介意我還真想好好謝謝你,畢竟為了讓我早日見到皇上,出力最大的就是你了。”

  一句話氣得王振渾身發抖,嘴皮子哆嗦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不過出乎也先預料的是,其余君臣聽到這話竟然都無動於衷。

  只見張輔一揮手,手中一物扔向也先:“也先,你是想謝謝他吧?”

  “太師小心!”也先身邊親兵大喊。

  也先毫不在意,接過人頭,撥開覆蓋其上的頭髮,看見了一張血肉模糊的臉。

  “喜寧?!”身邊伯顏帖木兒驚訝出聲。

  也先也有些驚訝的問:“哦?你們怎麽知道他是我瓦剌的朋友?”

  張輔沒有理會,他的注意力都在朱祁鎮身上。

  也先逐漸失去耐心,一松手,喜寧人頭落下,口中輕輕說了一句:“厚葬。”

  “大明皇帝陛下,為了您的安全,還請讓他們放下武器,不然臣就隻好先救駕,再送您回去了!”

  蕭維禎自然無法回答,他面向南方,目光中滿是決絕。心中念了一句:爹娘,忠孝不能兩全,孩兒下輩子一定為二老做牛做馬,報答養育之恩!

  也先看著一言不發的皇帝,左右看一眼大軍。瓦剌的軍隊原本都是牧民,平時放牧戰時成軍,紀律性並不強,已經有很多人在爭搶財物,要盡快解決這些負隅頑抗的明軍了。

  張輔的目光正被賽刊王吸引,他知道已經不能再等了,既然沒有機會將也先引入埋伏,只能盡快製造爆炸替皇上解圍。

  “是時候了!陳懷!”張輔大喊一聲,隨即點燃身上引信,一馬當先朝也先衝去。身旁的大臣不分文武,皆怒吼一聲,灰白頭髮披散,紛紛點燃炸藥瘋狂的撲向敵軍。

  龍輦中的王振一把將蕭維禎推下車,緊跟著張輔向也先衝去,嘴裡大笑道:“皇上,先生先走一步!來世再輔佐您!”

  說完將手中的火種扔進車廂,耳邊不斷回響一句話:你不死,皇上怎麽辦?
  也先驚恐的看著明軍,鼻子裡滿是火藥的味道,勒馬就要往後跑,可身邊的親兵擁擠踩踏,無論怎麽揮動馬鞭身位都紋絲不動。

  “快讓開!”沒有人回答他,只能看見越來越近的皇帝駕輦。緊接著耳朵一陣嗡鳴,連人帶馬被巨大的衝擊震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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