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用戰馬馱著老虎,順著細作留下的暗記,一步步往田虎的老窩去。
到了山寨,武松也不遮掩,自稱江湖好漢來投,要見大王。
說來也怪,田虎這萬余山賊的首領,聽人通報,居然就讓嘍囉收了武松的兵刃馬匹,帶武松進去。
田虎的分贓廳設在一個破落的寺廟裡,武松走上大殿,殿中散散落落的站著二十來人,其中五六個頭目樣的聚在一起。
這時,一個臉上有一塊青記得漢子叫道:“這就是我常跟大王念叨的黑塔兄弟。有萬夫不當之勇,大王可用作前鋒。”
武松看了看臉上有青記的那人,認識,乃是青面獸楊志。他自從小種相公榆次兵敗,便逃入山中做了山賊,後來投奔呼延庚,綠林中也沒幾個人知曉,原來派來的細作是他。
隨即楊志給武松引見,這首領就是田虎。武松兩眼放光,推金山倒玉柱拜倒,口稱大王。
“無甚事物,隻好打了一頭猛虎,來拜山門”
“居然能打得猛虎,黑塔兄弟真是勇猛。”
邊上有人叫道:“打虎倒是嚇人,可敢與我八大金剛較量一番。”
武松嘿然一笑:“八大金剛,一起上來賜教吧。”
一人挽著袖子就衝了上來,被武松一把抓住雙手,甩了出去。邊上幾人不服氣,齊齊下場,田虎喝道“遠來都是客,這是待客之道嗎?還不滾下去。”
田虎道:“楊志兄弟,你且帶武松兄弟下去休息,晚上我為他擺宴接風。”
楊志帶著武松,到了僻靜無人處,楊志問:“馬防使有何命令?”
“已經是馬承宣了。”武松笑著說,“承宣使令,剿滅匪首,收編匪眾。”
楊志道:“有多少大軍到了山外?”
“一百來人吧。”
“這裡有數萬山賊……”
“那又如何,只要斬殺了田家三兄弟,和什麽八大金剛,山賊自亂,到時抓住些小頭目,便壓服這些土雞瓦犬。”
“田家三兄弟卻是小心謹慎,與我等見面,從不讓帶兵器。”
武松想了想,問道:“晚間食飯,席間有幾個人。”
“田家三人,八大金剛,總是在的。”
武松說道,如此這般。楊志聽得瞪大了眼睛,握緊雙拳。
晚上,武松楊志入席,田虎等十一個大頭領都在座,一群小嘍囉在堂下伺候。
眾人酒酣耳熱之際,武松拿起桌邊的銅酒壺,走到田虎面前,先給田虎滿上酒,再自斟一杯,向田虎敬酒。
田虎放下酒盅,正要說話,突然武松大喝一聲,聲震屋瓦,他探出左手,一把抓住田虎的脖子。田虎急待掙扎時,早被武松一酒壺當頭打著,把腦蓋打碎了。
田虎身旁的田豹嚇得跳了起來,武松睜圓怪眼,大喝一聲:“撮鳥休走!”順手抄起田虎的妖刀,撲上前去,用刀一搠,取了田豹的性命。
八大金剛一齊發作,拚力向前,撲向武松,武松左手抄起田豹的腰刀,雙刀在手雲飛輪動,以一當八,居然佔了上風。楊志已經製住了田彪,提起他的腰刀,從背後殺來,八大金剛早被楊志搠翻了四五個。
兩人將堂內殺了十人,隻留下田彪一個,挾製他號令嘍囉,放開崗哨,施恩率領百余猛士衝進山寨。
施恩叫道:“官軍到來,都來投降。若不從者,便行掃除處死。”寺前寺後五六百小嘍羅,並幾個小頭目,驚嚇的呆了。隻得都來歸降投伏。
武松隨即傳信全山,整個田虎部群龍無首,都投降了。施恩一面去點倉敖,整頓房舍。再去看那寺後有多少物件。且把酒肉安排些來吃。小嘍羅們盡皆投伏了。仍設小頭目管領。
萬人的山寨田虎部就此覆滅。群山震動,太行山中的盜匪攝於武松威名,紛紛下山招安,一時間不僅河東平靖,馬擴還多了近十萬勞力。
在河北支援了一批錢糧之後,馬擴開始進攻太原。
在太原東南大約四百裡的地方,就是隆德府,是從河東通往河南的交通要道。自從金兵第三次圍攻汴梁以來,金兵就進佔隆德周圍地區,並修築堡壘,加強守備。
其軍部署於襄垣、長子、屯留、潞城和壺美等地,企圖以此為依托,一面保障太原和汴梁的聯系,維護住汴梁金兵的退路,另一面完顏銀術可想進一步擴佔整個晉東南。
“完顏銀術可這賊子,派他的兒子完顏觳英守太原,而自己去打隆德府。那我們當先下太原,斷其根基,再殲滅完顏銀術可所部。”
普六茹伯盛,馬擴和張克戩三人已經在忻州回合。這三人中,論本官自是承宣使馬擴最高,按照大宋以文治武的傳統,則是河東經製使張克戩為首。但真正掌握調兵之權的,則是呼延庚的親信,西野招討使普六茹伯盛。
方才提出先打太原的,正是普六茹伯盛。張克戩是文官,軍務上插不上嘴,但他饒有興致的看著普六茹伯盛和馬擴。
呼延庚要篡位已經昭然若揭,對張克戩這種性命為呼延庚所救——在另一個時空守汾州全城被屠——又與呼延庚並肩戰鬥多年,甚至藉此在仕途上實現突破,成為河東封疆大吏的宋朝官員來說,呼延庚當皇帝並沒有什麽不可接受的。他救下汾州全城百姓,就已經抵消了趙家人的一切恩德。
相反,馬擴比張克戩還要糾結一些,雖然大宋辜負了馬擴父子恢復燕雲的雄心和忠誠,但馬擴對趙家人失去江山,總是流露出遺憾的情緒。
對此馬擴的選擇是,專心與金賊周旋,而不問汴梁的主人是誰。真的到了呼延庚篡位那一天,馬擴也不知道,自己會做何反應。
普六茹伯盛就簡單了,皇帝的亞父,太后的姘夫,是自家的結義兄長。呼延庚毫不掩飾的對外宣示普六茹伯盛等三人的親厚,嫁公主,賜官位,持招討使之印信,為呼延庚的替身。呼延庚當皇帝,他們三人一定會封侯。
現在,對呼延庚盲從的普六茹伯盛,糾結的馬擴,和順其自然的張克戩,成為河東宋軍的最高指揮官,他們三人的決定,將直接改變宋金兩軍的力量對比。
在如此重任面前,馬擴不由得謹慎了:“隆德乃是汴梁門戶,隆德若失,汴梁金兵豈不是毫無後顧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