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赫始祖,吾華肇造。胄衍祀綿,嶽峨河浩。聰明睿知,光被遐荒。建此偉業,雄立東方。世變滄桑,中更蹉跌。越數千年,強鄰蔑德。遼海不守,西域為墟。涼秦晉冀,漢奸何多!以地事敵,敵欲豈足?人執笞繩,我為奴辱。
懿維我祖,命世之英。涿鹿奮戰,區宇以寧。豈其苗裔,不武如斯:泱泱大國,讓其淪胥?
庚等不才,劍屨俱奮。萬裡崎嶇,為國效命。頻年苦鬥,備歷險夷。匈奴未滅,何以家為?
經武整軍,還我河山,衛我國權,昭告列祖。此物此志,永矢勿諼。實鑒臨之,皇天后土。
尚饗!
建炎五年的元月十五日,上元節,呼延庚,折月嵐等人在智真禪師的主持下,在五台山祭皇帝。
呼延庚看了看祭壇前整整齊齊的擺放著的三百顆辮發的金兵頭顱,聽著智真禪師在高台上用佛系讀法朗讀完祭文,他邁出一步:“若庚違背誓言,不盡心驅除胡虜,有如此箭。”他一把折斷了掌中的金箭。
折月嵐也邁上一步,“代州百姓為證,吾誓言追隨夫君呼延庚,驅除胡虜,如違此誓,有如此箭。”
呼延庚麾下的將領,以及呼家,折家的子弟們,人人折箭為誓,場上山呼海嘯,令人熱血沸騰。
智真禪師眯著眼睛,想著祭文的內容:“庚等不才……昭告列祖。”呼延庚這是以誰的口氣在說話呀。
“盤古開天地以降,智慧不張,宛如牛馬一般隨波而流,蟻蟲一般隨處而聚,天下眾生皆無分別,我等先人覓野果魚蝦以果腹,而猛獸大蟲也覓先人身軀以飽食。
女媧造人,實為造魂魄以賞賜眾人,我等現任方才與牛馬始別,散生與大地之上,與牛馬蟲豸漸有區別。
先人困苦,英雄適時而生。有巢氏,燧人氏,伏羲氏便應運而生。而後軒轅氏,神農氏我輩先祖篳路藍縷,以開山林,奮微弱之文明於荒野之大地,終於成就巍巍之華夏。
軒轅氏、神農氏也因所作所為暗和天道,被道所選而為真人。真人者,所行合於道。我等若非有英雄血脈,便是為道所選以張天地正道之人。”
智真禪師喝了一口水,看著下面有些迷茫的諸位人等。這些人都是他從紅巾隊伍之中、代州寒門士子、還有代州豪強的質子人群之中挑選出來的,他們最大的不過二十多歲,其余的大約只有十七八歲,正是好學習而不得甚解的年紀。其中更有一些是對軒轅教有些半信半疑的人。
將他們聚集起來,便是為了講解這一番與傳統道教義並非一致的東西。
下面的人群聽到這個與他們平裡邊並不是相同的教義,而且這些道教的東西,卻由一個和尚來講,心中早已經亂成一團,好在往日與軒轅道有所接觸,而且呼延庚又坐在一旁,若非如此,恐怕早已一片混亂。
坐下下面的孔亮想要站起身來,呼延庚微微搖頭說道:“若有疑問,不必起身,只需舉手等我允許之後,便可發言!”
孔亮再次坐定,舉起手來,呼延庚微微點頭,孔亮便說道:“請問大師,何為真人?”
“混沌之初,我等先人雖整日無智無識,但依然有先聖一生所為暗合於道,因而成為真人。道當日賜我等魂魄,以開智慧,若能光大正道,則必可成為真人。真人者,智慧大開,魂魄強健。歷百劫而魂魄不死,而後在天庭,位列仙班,逍遙於天地之間,於天地同生。”
“大師是佛門中人,如何得知位列仙班之事?”孔亮尊敬的問道。
“紅花綠葉白蓮藕,三教本來是一家”呼延庚代替智真禪師答道,“你們聽沒聽過《西遊記》?當年老子西行,在三洲四海交匯之地,一氣化三清,分作三支流派,一路為孔子所習,則成儒道,一路西行,與閃米特融合,一支南行天竺,與瑣羅亞斯德教相合,遂成佛教。”
呼延庚說著,微微的停頓了一下,看著諸人的反應,一面暗想:“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我讀過的玄幻奇幻歷史小說何止萬卷,你們一時之間,又哪裡找得出破綻來。”
這些話,終究是會被人拆穿的,但那是千百年後的事情了。而自己只要盡量“描述得更像歷史唯物主義的人格化劇情”,就能歸結到“都是哲學發展期的歷史想象”。
“如何悟道?決非閉門參道,有聲音與耳邊低語,以告知道之來龍去脈。而是從修行中來,從實踐中來。”
“我等英雄文明之裔,豈可墮落為野蠻蟲豸之族肆意踏踐之人。此前種種,乃以前富者持財欺凌貧者,強者持勇欺凌弱者,人人驕奢異常,終於遠離我等英雄之脈,文明之裔。才釀成如今次等大禍。殘余之人,或投降,或南下,苟且以偷生,或為些許糧食而相互廝殺,道俯視芸芸蒼生,心中悲痛,曾降下真人以安亂世,然天下眾人若非苟延殘喘,或受惑於撒滿之妄教,辮發易服。”
“兼老魔小醜以道之一葉,而掩道之本來,天下眾生背道而馳,逾行逾遠。真人降世也無能為力而重歸於天。”他道尊降世以拯救萬民,但現在苦難遠未結束,是因為天下蒼生背道而馳。
“若按先生之說,金兵魂魄智慧當也為女媧之所賜,也是軒轅傳人。然金兵殘暴,天下動蕩,難道也為道之所真意。”孔亮言語之中鋒芒畢露。
“道心仁慈廣博,天下所生之人,魂魄也為道之所賜,得以區分蟲豸。金國女真氏,黑水靺鞨也,不是西伯遺脈,便是西陵氏遺脈。然女真與豺狼久居,宛如將道之所賜紙張筆墨,塗成一團烏黑墨跡,而非道之所願,勾畫道之圖畫,因而我等當為道誅除此等背道之人。如此方能上慰道心,下合真人之約,同時也對得起當日為道所選的我等先祖英雄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