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爺們啥準備沒有。”
鄭四爺使勁的搖,嘎吱吱爆響,房外聽牆根的幾個不禁瞪大了眼睛,陸秀青讚歎道:“果然是鄭兄,實力就是不一般,這得多大勁啊。”
“嘿嘿,那也得持久才算英雄啊。”
雞毛公子笑的極度萎縮,恨不得爬到窗戶上點個洞出來。一旁的鄭老三哼道:“羨慕吧,我鄭家就是這麽厲害,哪像你們兩個,小雞崽子似的,爬的上床去麽?”
“嘿,剛才打的不痛快是不是。”
雞毛公子急了,這鄭老三忒不地道,吹牛給你捧了場,看戲就不講情面,現在又出言奚落,不當人子。
“別說話,聽聽他們說啥。”
陸秀青緩緩把腦袋蹭到了窗戶上,耳朵貼著窗戶紙細聽,雞毛公子和鄭老三一看,也有樣學樣去聽,可聽了半天,好像是裡頭在喊,哼哼哈嘿。
“鄭兄好有節奏啊。”
陸秀青感歎一句,扭頭看倆人,鄭老三咽了咽口水笑道:“不懂了吧,這是我鄭家祖傳的技藝,聽過上古黃帝大戰數百合沒有,就是從哪兒傳下來的。”
“真的?”
雞毛公子不信,鄭老三笑道:“不信,你聽著。”
三人又趕緊趴好,屋裡阿若小聲道:“走了沒有,煩不煩啊。”
“沒呢,今兒不把他們嚇出心理陰影來不算完。”
鄭乾換了隻手,搖的更起勁了,轉頭又對阿若小聲問道:“好娘子,今兒掙了多少?”
一說起這個來,王大小姐來了精神,雙眼爍爍放光,把各家的添妝好生形容了一遍,特別是毛盼兒給的,都是好東西,不下兩千也差不多。阿若總覺得她有問題,可讓還回去卻又舍不得。
鄭四爺聽了,咂咂嘴,這毛當家是買人心呢,和阿若道:“她沾了咱們的光,沒問她收費便宜她了,放心收著吧。”
阿若就等他這句話呢,喜滋滋抱著鄭乾的胳膊直晃,伸手掏了掏,那眼珠子便泛起光彩來。
“四爺,時辰不早了。”
“誒,等等,這幾個小子很是灌了我些酒,仇不過夜,不收拾了他們不罷休。”
阿若一聽,委屈的撇撇嘴,忽然又想起收的賀禮來,問有多少,鄭四爺差點沒流口水,把各家送的好東西說了一遍,尤其是府城那三個貨的,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阿若一聽正事扔到了腦瓜子後頭,板著指頭算了起來,好半天才道:“相公,咱們發財了。”
“怎麽,有多少?”
阿若顫抖的伸出手指頭來,比劃了一個一一個三。口中說道:“怎麽也有一萬三,我打生下來還沒見過這麽些錢呢。”說完,忽而又歎息起來,鄭乾連忙問怎麽了,王大小姐苦著臉道:“錢雖多,可是以後人家辦事,咱們也要照樣還回去的。”
“瞎,我當是什麽,至少府城那三個貨的,還有花太歲的不用還禮了,那是賠禮求和來的。這就是大頭了,剩下的又算得了什麽,再說了你當相公我是靠這個吃飯的?”
阿若一愣,鄭四爺把龐應龍那塊水澆地的事說了,光那塊地就不下一萬兩,卻只要花五百兩的本錢,賺大了。還有明年正月裡的花燈會,搞抽獎又是一塊收入,鄭知縣說了收入裡頭的一成算他的,雖然不知道有多少,可大幾百上千總有吧。
阿若一聽,喜得鼻涕冒泡,上來就吧唧親了一口,幫著鄭乾搖架子,一臉的得意的說道:“看看,老娘的眼光如何,佩服不?”
“佩服,佩服到家了,哈哈哈。”
兩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屋外聽牆根的幾個貨可受了刺激,陸秀青撓了撓腦門說道:“你們先聽著,兄弟我家裡火上還燒的水呢,先撤了啊,你們待著吧。”
陸秀青了無生趣一般,和幾人打了招呼便走。雞毛公子歎息一聲,叫道:“簡直不是人,兩口子都不是。”扭頭也跟著要走。鄭老三急了叫道:“別呀,這才哪兒到哪兒啊,起碼不得兩個時辰?別走別走。”
陸秀青兩個一聽這話,跑的更快了。鄭老三看著這倆悲催的背影嘿嘿笑道:“敢和爺們爭,姥姥。”說完趴在窗戶上又去聽,裡頭又是嘎吱吱亂響,又是兩人的嬉笑聲,把個鄭老三撩撥的心火難耐,罵了句也不知吃什麽了。
又堅持了一陣,實在堅持不住,扭頭一路小跑回去找他的毛盼兒和小金寶去了。
屋裡兩人嬉笑了好一陣,阿若憋不住了問道:“還沒走?”
鄭乾四下一掃,嘿嘿笑道:“娘子可備好鞍馬?”
阿若一聽大喜,伸手一把將他拽了過來,惡狠狠的道:“本將胯下不斬無名之輩,報上名來。”
鄭四爺更不含糊,幾下便光了膀子喝道:“爺們斬了顏良誅了文醜,還怕的你來,來來來大戰三百回合,誒呀。”
等的第二天,日上三竿了,兩對新人才起來。鄭乾鼻青臉腫,阿若容光煥發。
方同漸兩口子一瞧,叫道:“師兄,昨夜戰況如何?
“娘的,看不見麽?”
鄭乾一指大腦袋,慘叫道:“玩了一宿官差抓賊,憑啥老是我做賊?”
“誰讓你不規矩,偷這偷那的。”
阿若洋洋得意,拉過王熙來一溜煙跑了,方同漸深深一禮道:“自古未聞洞房遊戲者,師兄人才也。”
“狗屁。”
等的晌午時,王家辦回門宴。要說照著禮數應該是三天之後,可這不是情況特殊麽,便一通辦了,也省的親朋再跑一趟。照舊流水席,唱大戲,跳歌舞,雜樹林多少年沒這麽熱鬧過了,大家夥紛紛誇讚這婚事辦的好,辦的熱鬧,辦的開眼。
等到了後晌,酒席散去,鄭乾和方同漸以及四大護法已經站不穩了,賓客們陸陸續續散去,朱詢倒是不想走,美其名日幫著招呼招呼,可哪裡用的他做事,在花廳陪著喝了一通茶水,便坐不住了,說去別院看看,半道被老宅給截走了。
等三十這天,婚事才算全忙活完,鄭婉和羅氏拿著帳本一一盤帳,結算,好家夥一共花了一千三百兩,鄭婉掏了一千,老王出了三百。大頭就在那流水席上,全是好酒好菜,鄉親們吃了不算,還有不少包了帶走的,一概不管。只要你來道聲喜,就算是紅紙包個土坷垃,也讓你吃的滿意了。
這幾兩幾兩的流水出去,看著不多,合起來可是真不少。老王頭心裡過意不去,說什麽也要補給鄭婉五百兩,鄭婉死活不同意。最後還是阿若大手一揮,老娘有的是錢,帳我出了。
眾人一聽這個,一致同意,都曉得兩口子發了大財,一千三算什麽,零頭而已。王熙和方同漸又不願意了,也要分攤。阿若笑道:“這個不用爭,死家夥有的是來財的道道,不用替他省,倒是你們兩個,好生攢著吧,以後生了孩兒,吃穿用度可花的多呢。”
這個倒是不假,眾人一陣好勸,這才把兩口子給勸住。
初一一大早,鄭乾便帶著阿若,鄭婉等人陪著去了小虎丘上墳,把兒子娶親說了一通,阿若很是認真的拜了三拜,說媳婦一定好生持家,延續鄭家香火,開枝散葉等等。
等拜完了眾人下了山,卻見朱詢在山下轉悠,鄭乾叫道:“呦,你還沒走呐?”
十一月初一,已是寒風瀟瀟。鄭乾等人拜了過世的父母,報告了娶妻生子的情況下的山來,可巧碰上朱詢在山下轉悠,不止是他,還有鄭守正和鄭望亭兩個。
原來三人是查看別院來的,老鄭家眼紅這些油水,昨日便把朱詢強拉硬拽到了老宅,偏不說是想參與一把,拐著彎的說外人不靠譜,那曹子明哪裡是個實誠人,這還不知道讓他貪了多少銀子呢。
朱詢本就是個隨散的性子,還真就不知道這別院花了多少錢,不過當初也就是曹子明頂回來的兩萬兩,便全數托付給了他。今兒一聽老宅這麽說,心裡也泛起了嘀咕。
曹子明自打上見過以後,便不知道幹什麽去了,朱蘊泰後來把秀巧退給了他,也不見他有什麽動作,除了出首告發龐家之外,連個人影也沒見,不會真的去謀劃那鹽洞去了吧?
朱詢想來想去,曹子明還是不保險,別哪天再出了事,別院又黃了。
這也是朱老三經歷了之前的事,對那鹽洞一年四十萬兩的念想打消了大半的緣故,一個龐家攀咬做倀便鬧出這麽多事來,弄得家破人亡,若動那鹽洞,不得跟你死拚?朱詢膽子小,又是嫌麻煩,便同意了老宅的說法。
三人正在別院查看,鄭守正和鄭望亭兩個又是這個不對,那個不好的,說了一大通,朱詢耐不住麻煩,便讓侍衛回府城找曹子明去,把帳和銀子收回來,就說這些小事用不著他操心了。鄭守正和鄭望亭兩個大喜。
正好鄭乾等人從小虎丘上下來,兩家碰了個對面。
“呦,你還沒走呐?”
鄭四爺撇著頭給鄭守正和鄭望亭打了聲招呼,便起朱詢來了。別以為爺們不知道,耗在這裡不走打的什麽主意,看來圖雅那顆棋子效果不顯啊。鄭乾嘿嘿一笑想著老圖還沒走,正拉著那二十個姐兒在縣裡商議正月花燈會的事,要不要給他倆添點作料?
朱詢一瞅鄭乾這模樣就知道他沒安好心,當初說鄭姝和朱蘊乾齊大非偶的時候就是這模樣。
“你笑的這麽陰險,可是又算計我呢?
“不錯,算計你昨夜過得可好?”
鄭乾賊眉鼠眼一笑,先讓阿若和鄭婉他們回去,然後把朱詢拉到一邊來,說道:“毛盼兒回來了,好家夥一身的有錢二字,怎麽昨夜沒有找你?”
“呸,說的什麽話,我是哪種人麽?”
朱旭眼瞧著鄭婉走了,歎息一聲,在鄭乾戲謔的眼神之下,把昨兒的好事說了一通。原來他昨日耗著不走,鄭婉也說不上話,又沒什麽事做便出來閑逛,沒成想被老宅給截了回去。
這老宅過了一趟婚禮,心裡便失了平衡,看看鄭小四,再看看自家,整個顛倒了個個。在新宅子裡碰上金老實,鄭守道便想著再賣上六百畝地,家裡如今已經快見底了,府城的宅子賣了還要緊著老宅翻修用,等的明年夏糧下來,早就餓死了。
買賣上門,金老實自然高興,便拍著胸脯保證賣個好價錢出來。
等宴席一散,眾人回了老宅,空空蕩蕩,能偷的都被偷走了,連後花園的樹都沒有幸免,眾人正發愁之際,鄭三爺回來了,帶著毛盼兒和小金寶,好家夥差點晃花了眾人的眼睛。馮氏極是不待見,帶著鄭雯和鄭嫻要回屋歇著,哪知鄭嫻早被收買,愣是不回,說要和三嫂子住一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