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完雪地面結冰,己方的騎兵奔跑太快會被摔倒,鄭乾的騎兵就不會摔倒嗎?
在他看來,這是很愚蠢的行徑。
然而,鄭乾的騎兵真的不會被摔倒。
只見兩隊兵馬衝了過來,馬蹄踏在白雪覆蓋的暗冰之上,竟然沒有一匹摔倒的。
卻不知道這些戰馬都加裝了馬蹄鐵,鄭乾設計的馬蹄鐵,專門考慮到了雪地行軍的防滑作用,製作了釘眼區,花紋區,可以讓戰馬即使在冰面上奔跑,也與平地沒有兩樣。
在戰馬快要接近的時候,隨著張遼和黃忠的命令,士兵們在馬上開始拉弓,向城頭射箭。
城頭之上那些士兵們因為凍的身體發僵,反應能力也較慢,剛剛朝著底下的步兵射了幾箭,只見密密麻麻的箭矢已經從城下射了上來。
雖然從下往上射,箭矢的威力減弱了很多,但卻成功的壓製了城頭的射箭,讓埋伏的步兵直接衝到城牆之下。
那三千多名騎兵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接受了一陣箭雨的洗禮。
尤其是張橫作為主將,受到了特別的優待,身上整整被射入了三十多箭才瞪著眼睛倒在雪地裡。
這位吳遂特別倚重的大將死不瞑目。
這個時候,霹靂車也完全調試好,一塊塊凍土從後方運了過來。
典韋的一聲令下,直接飛向城頭。
凍土的堅硬度雖然不如石塊,但重量遠比石塊要輕,反而使得拋射的距離更遠。
城牆之上,被虎豹騎箭雨壓製的敵軍,剛剛松了一口氣,就見那凍土塊砸上來,砸在城牆之上。
雖然沒有巨石的威力,與磚石碰撞到一起,立刻便碎開。
只是碎開的土塊,依然擁有強大的勁力,殺傷范圍更大,幾乎一個土塊砸開以後,就有十幾名敵軍被砸成重傷。
到後來敵軍看到凍土快砸來,急忙尋找掩體。
縱然如此,仍有閃躲不及的被砸中。
“快!快頂住!”
吳遂看到這種情況,頓時急了,大聲的喊道。
兵馬也源源不斷的被調來,只是這些兵們一個個穿著單薄,凍得瑟瑟發抖,連武器都拿不穩,更別提有多少戰鬥力。
很快就見一道道身影又衝上來,吳遂親自抽刀殺了幾名衝上來的士兵,然而無濟於事,衝上來的士兵如
螞蟻一樣,越來越多。
城門下也傳來巨木撞擊的聲音。
而此時再看吳遂的兵馬,隨著時間的推移,個個凍的武器都拿不起來,甚至看到敵軍上來就直接舉手投降。
“完了!”
吳遂看到這一幕,心咯噔一下,喊道:“眾將士給我頂住,長安城絕對不能丟失,吾與眾將士共存亡!”
“殺!”
“殺!”
“殺!”
吳遂的話起到了很大的鼓舞效果,讓原本已經快喪失戰鬥力的兵馬,又一個個煥發了戰力。
此時吳遂將李堪叫了過來。
“李堪,這城門的防衛就交給你了,我回去與馬騰將軍商量,讓馬騰將軍的兵馬全部來支援你,你只需要擋住半個時辰即可。”
“將軍放心,除非敵人踏著我的屍首過去!”
李堪神情激動道。
“好好!”
吳遂拍了拍李堪的肩膀,然後轉身走回到將府之中。
李堪望著密密麻麻衝上來的敵軍,握緊了手中的大刀。
“今日我李堪絕對不允許你們踏上城牆。”
說著,親自加入到戰鬥當中。
鄭乾站在中軍大營,拿著自製的望遠鏡,望著城頭的戰況,眉頭卻不由得皺了起來。
自己的兵馬似乎遇到了一些難題,竟然遲遲沒能攻下來。
他的視線落在了李堪的身上,凡是李堪所過的位置,西涼軍立刻就變得生龍活虎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李堪殊死抵抗,雖然提高了己方的士氣,但天氣的寒冷,還是使越來越多人拿不動武器,選擇了投降。這時,轟隆一聲巨響,長安城的城門破了。
筋疲力盡的李堪,帶著兵馬衝向城門的位置。
“半個時辰已到,援兵呢?”
“想必吳遂將軍馬上應該來了吧。”
這是他此刻腦中唯一的想法,也是他堅持下來唯一的信念。
衝進來的是黃忠和張遼二人。
此人交給我吧。
黃忠早就注意到了李堪,策馬衝了過來。
李堪舉起手中大刀想要阻擋,只聽撲哧一聲刀芒劃過,一顆腦袋凌空飛起,滾落在地上,至死眼中仍帶著堅毅之色。
只可惜他永遠等不到他家將軍的援軍了。
城門破了,大軍長驅直入,鄭乾也正式帶著兵馬進城。
“主公,這個城門的敵軍已全部清理乾淨。”
黃忠向鄭乾稟報道。
“好!漢升,我命令你帶兵到城主府捉拿馬騰,吳遂。”
“文遠,你帶兵去攻取其他幾個城門。”
“是!”
二人領了鄭乾的命令,紛紛離去。
而鄭乾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之中的李堪,歎了一口氣。
“此人倒是一名忠義之人,雖是敵人,但值得敬佩,把他埋了吧。”
說完,便帶大軍直接往城裡走去。
很快就見黃忠和張遼又返了回來。
“主公,城主府內空無一人,吳遂和馬騰已經逃走了。”
黃忠拱手稟報道。
“幾座城門也都空無一人。”張遼說道。
城池正式奪了回來,吳遂原本關起來的那些官員,也被鄭乾放了出來。
當然,還有許多人在馬騰,吳遂佔據長安以後,便向馬騰和吳遂投降的官員。
這些大都是世家之人,他們不管哪個勢力來,舔就是了。
當天晚上,城主府內歌舞升平。
長安城的眾官員對鄭乾拍盡馬屁,其樂融融。
城主府內,燈火通明,歌舞升平。
鄭乾作為勝利者,坐在主座之上,下方則是長安城各級官員以及長安城的世家權貴們。
想要穩定一個區域,光靠官員是不行的,要和當地的權貴打成一片。
即便是連馬騰,吳遂來了,對這些權貴也是比較客氣的。
酒過三巡,鄭乾突然稟退了跳舞的歌姬,含笑地望向在場眾人。
“此次攻打長安,戰爭之下,城牆損壞嚴重,急需修繕。”
“而且我這次出兵所帶的糧草不多,需要從長安城內征集,此事還需依靠諸位啊!”
這次購買棉衣的確都是掏的鄭乾自己的腰包,如今打下長安,修繕城牆這種事情,自然應該由這些世家們出血。
鄭乾看到這些世家權貴們,一個個錦衣玉食,再看自己的士兵,一個個苦哈哈的,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結果一年的俸銀還不夠人家權貴們一頓飯的花費。
既然這些權貴這麽有錢,鄭乾不介意從他們身上扒些東西下來。
而且修繕長安城保護的也是這些權貴們的財產。
當然一般官員是不敢這麽做的,這些權貴家族子弟多有在朝為官者,別的人這麽做非得被彈劾,砍了腦袋不可。
不過鄭乾不同,憑鄭乾和曹澤的關系,而且一貫的囂張跋扈作風,只是讓他們掏腰包修繕城牆解決士兵們的糧餉,其實並不算過分。
聽到鄭乾的話,熱鬧的場面瞬間便冷了下來。
許多人都把頭低下,裝作有些醉了。
此時,就見一名老者緩緩站起身來,語氣中頗帶幾分不屑之意。
“將軍擊退反賊,護佑一方百姓,我們都感念將軍的恩德,只是如今誰也不富裕,我們這些世家們過得也難啊!”
“不過既然將軍開口了,我願意拿出五十兩銀子,盡綿薄之力。”
聽到這老頭的話,鄭乾不由撇了撇嘴,對方穿的衣服身上隨便一件,恐怕都價值不菲,隻拿出五十兩來,這不是糊弄叫花子嗎?
隨著那名老者開口,在場許多人都露出玩味之色,顯然這老者地位不一般,這是為眾人出頭了。
這個時候,張遼走到鄭乾的旁邊,低聲道:“侯爺,此人名為韋費,乃長安韋家的家主。”
“長安城有一句名言,不知將軍聽過沒有?”
‘‘哦?”
鄭乾臉上露出幾分好奇。
“城南韋杜,去天尺五,便是說在長安城杜家和韋家,高的離天只有一尺五寸,這位即便是韋家的當代
家主。
“杜家和韋家?”
鄭乾對此倒是知道一些,這兩家都是西漢的望族。
尤其是韋家,在唐朝時期出了許多名人,著名的詩人韋應物,便是韋家的後人。
至於杜家,唐時的名相杜如晦就是杜家後人。
這兩個家族都了不得。
“既然韋老都開口了,我也出五十兩。”
“我也是。”
在場的幾位世家之主紛紛開口。
而鄭乾則望向坐在另一邊的一位老者,他就是當代杜家家主。
“既然冠軍侯開口,我杜家也略有薄財,出五千兩白銀,作為修繕城牆之用。”
杜家家主開口。
場中頓時陷入一片安靜。
這就有些拆台了。
長安城其他的世家都聯合來抵抗,而杜家家主這個時候說願意拿出五千兩白銀,這讓其他的世家怎麽
辦。
鄭乾卻微微一笑。
“這杜老是個識時務之人啊!”
說完,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站在那裡的韋費。
被鄭乾的目光掃過,韋費身體不由一寒。
“好,大家繼續。”
鄭乾臉上面帶微笑的舉起酒杯,只是在場中世家之人,卻沒有心思再待下去,很快就紛紛告辭離開。等到眾人離開以後,場中才漸漸的冷了下來。
張遼想了想,開口道:“杜家主剛才那麽一表態,無異於把自己放在了長安眾世家的對立面。”
“但他是個聰明人。”鄭乾微微一笑:“聽說馬騰和吳遂佔據長安城之時,每個世家都拿出白銀萬兩來孝順,如今我帶兵進城,一個個卻想拿五十兩來糊弄我,真是可惡!”
鄭乾正是聽說了馬騰等人進城,這些人的獻媚行徑。
這些世家平時捜刮民脂民膏,是最無恥的剝削者,便想讓他們身上出點血,沒有想到,對方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其實也很好理解。”
張遼開口道。
“馬騰和吳遂是羌人首領,他們在長安眾人眼中如同強盜,強盜進城當然要散財免災,否則馬騰,吳遂就明搶了,可我們不一樣,我們是朝廷的人,我們佔取城池,他們料定我們不敢胡作非為,自然也就不怕我們,更何況這些世家子弟在朝廷中為官者不少,自然有他們的底氣。”
“恐怕他們的底氣經不起查。”鄭乾冷哼一聲:“明天派人給我收集一下幾大世家欺壓百姓的證據,這些世家不把百姓放在眼裡,作威作福,本來整個天下都是這樣,我只打算從他們身上敲點銀子下來也就罷了,既然不給面子,那正好可以好好清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