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好像聽明白了鄭乾所說,止住了哭聲,望著鄭乾,抽泣的問道:“你們杭州真的很好麽?”
嗯,杭州真的挺好的,比泉州要大上很多,也繁華許多。我從小便在杭州長大,若是你哪一天找不到
朋友,可以來找我,我帶你出去玩!”鄭乾見她終於好了,也是哄著說道。
少女聽鄭乾說道去找他,臉面變得微紅,露出羞澀的表情,嘴裡小聲說道:“誰要去找你,你又不是我夫君。”
鄭乾的聽力靈敏,少女雖然說的小聲,鄭乾還是聽了清楚,頓生尷尬,心想,這是什麽規矩,不是夫君就不能一起玩耍麽?
頓時,兩人陷入了一陣的沉默,鄭乾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少女是內心羞澀。最後還是鄭乾打破了這窘態,問道:“你哥哥呢?他還在屋裡麽?”
“沒有,他正在看他們打牌九,也不知道那有什麽好玩的,一群無聊的人。”少女嗔的說了一句,又接著問道:“怎麽你不去玩,你不會麽?”
“我會的,也還蠻精通,只是不想玩。若是實在無聊,我也會找他們打的。只是,這次海上走鏢機會難得,還不知道下次再到海上要什麽時候,欣賞一下海景,比打牌更有意思。”鄭乾說道。
少女盯看著鄭乾,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看到哥哥以外的男人,這個氣質與眾不同的鄭乾,俊朗的臉龐,顯得剛毅,少女的內心突然有些悸動,但很快便低下了頭,怕被鄭乾發現,少女內心有種想逃回自己的房間衝動,對著鄭乾小聲說道:“我叫王向晴,以後叫我向晴就好了。我回去了。”
說完,少女便飛快起身,逃也似的,進了船艙。
鄭乾看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內心道:女人的心真是搞不懂。
晚上,吃過晚飯,鄭乾,魏忠和吳四林聚了頭,然後三人去了海魚幫逃出來的那三人的房間。這三人一直關著,沒有放出來,每天的夥食由吳四林派人送來,受傷的鄭乾也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見到鄭乾和魏忠,三人皆是跪在地上磕頭,感謝救命之恩。
魏忠將三人扶起來,然後對著他們說道:“你們可能還不知道我們的身份,也應該在猜想,為何把你們關起來,此地又是何處,是吧?”
“恩人,小的一家三口丁,都是大爺救的,大爺的事,小的從來沒有想過,也不敢有想法。”其中一人道。
“你們都叫什麽名字,說來聽聽。”魏忠問道。
“回稟大爺,小的沒有大號,以前打魚時候,都叫我李二,這是弟弟李三,那個是我侄子,李淼,我侄子的名字是算命先生取的,說是命中缺水。”李二回復道。
魏忠頓了頓,說道:“你們也不用謝我,若你真是象山人,謝當今王上便行。今天也不瞞你,我們是杭州的城衛軍,剛離港的地方是泉州,不管你是漁民也好,是海魚幫也罷,都應該對泉州很熟悉。我們此次從杭州發船到泉州,是給奉了王上的旨意,給泉州送糧的。至於救你,只是恰巧遇到。”
“大人,小的明白,小的一家三口丁,回鄉之後,定是將王上供在家中,日日祈禱誦經,保佑王上。”這李二也是精明,見機插話,奉承的話脫口而出。
魏忠瞪了他一眼,接著說:“這要看你自己誠意,至於你能否回到家中,需要看你們接下來的表現。”
“大人若是有事吩咐小的去做的,小的定是義無反顧。只希望大人能夠早日將小的三人放回家中。”李二回道。
“莫要多話,我剛才已是說過,要放你回去,並不難,要看你接下來的表現。”魏忠大聲呵斥道。聽魏忠突然嚴厲起來,李二嚇得趕緊又是跪下,後面的二人也是跟著。
“你們可是聽好了,你們的海魚幫攻打錢塘城,造成城內軍民死傷,支援的杭州城衛軍也是傷亡不少,按照吳越的律法,你們這都是死罪。”魏忠大聲的訓斥道!
地上的三人聽到是魏忠話語,也是嚇得不輕,不停的地上磕頭,說道:“大人,那海魚幫攻打錢塘城與我們無關那,我們都是留在島上,並未參與,請大人明察!”
哼,魏忠鼻孔發出一聲不屑,“你覺得這話,杭州城的上官會信?你們即使沒有去,也都是同夥,同夥也是一樣要斬首!”
“大人饒命那!”三人的額頭不停的磕在甲板上,發出咚咚的聲響。
“你們先起來,我剛才說過,要看你們接下來的表現,若是表現好了,我回杭州便奏請上官饒恕你們。”
“大人請說,只要小的能做的,定是為大人赴湯蹈火。”
魏忠緩了緩,看著剛才的恐嚇已是有了效果,便是說道:“你們之前不是說過,島上還有二十多人的海盜,我們此次回去,你們帶路,我們上島,便把他們全都緝拿歸案,一是替我們的城衛軍兄弟報仇,二是替王上解決這海盜隱患,如此這樣,你們也是立了功,到時也好為你們脫罪。”
“好,一切聽大人吩咐。”李二回道,心裡卻想,你哪是想為我們脫罪,你這分明是想自己爭功,而且島上的寶庫到時也進了你們的口袋。
“若此甚好,這幾日你們便可以出門,到時和漁工一起確定好航線,你們可是想好了,不要耍什麽花樣,若是玩滑頭,定是最先將你們剁了扔到海裡喂魚。”魏忠警告道。
“大人放心,小的對周邊的海域已是非常熟悉,定是給大人找好最佳航線,直奔海魚島。”
魏忠轉身又跟吳四林吩咐道:“吳老大,這三人接下來由你安排,若是不聽話,宰了便行。”
“是!”吳四林回道。
說完,魏忠帶頭出了房間,鄭乾和吳四林跟在身後。
出了艙外,三人又是來到甲板,商量一下細節,魏忠告訴吳四林,這次攻伐海魚島以城衛軍的名義,這
樣一來名正言順,二來今後也少了許多麻煩,吳四林也是覺得這樣安排最好。
到海魚島,還需兩日左右,也不用急,剩下師兄們和夥計們的安排由魏忠師叔做主,這樣鄭乾又是清閑下來。
吃過中午飯菜,鄭乾回到自己房間,躺在船上看書,消磨時光,正看得精彩,咚咚咚一陣敲門聲,鄭乾起身,去開門,本還以為又是魏忠師叔有事,當打開門的刹那,鄭乾也是吃了一驚,“怎麽是你,找我有事麽?”
“你們杭州人真是不懂得禮貌,來了客人不應該是請進門去?難道就在這門口說話?”少女也是懟了一句,嘟噥著小嘴。
“對對,是我的錯,快請進!”鄭乾讓開通道,將少女請了進來。
少女進了房間後,四處看了看,還算整潔,房間的桌子上放了一套茶具,床鋪上放著一本書,已是翻開,看來剛才是在看書。“你剛才是在看書?”向晴姑娘問道。
“嗯,不是聖人典籍,是前朝的話本小說。”鄭乾回道,鄭乾從茶壺到處一杯熱茶,遞給少女,“喝茶,這事我們吳越的紫筍,很好喝,你嘗嘗。”
向晴接過茶杯,找了一張凳子坐下,輕輕抿了一口,“好茶,比泉州的好喝一些。”
“那是自熱,這可是陸羽當年的茶莊采摘來的。”鄭乾得意的說道。
“切,”少女不屑道:“又不是茶聖人自己種植的,有什麽好炫耀的。”
聽了這話,鄭乾被懟得無語,心想:好一個口齒伶俐,跟妹妹有的一比。
看著鄭乾窘迫的樣子,少女癡的一笑,“好啦,你的茶是我喝過最好的茶,這樣總行了吧。”
“你怎麽來了,你一個女孩子到我房間,也不怕別人閑話?”鄭乾也未真的介意,自己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坐下後,問道。
“阿哥,莫要搞錯,我是一位翩翩公子,船艙裡只有你一個人的狗鼻子聞得出來,其他人可不像你一樣。”少女又抿了一口茶水,輕罵道。
“奧,是是是,我錯了,這位公子找在下有甚事?”
“沒事不能找你?你我一見如故,坐在一起喝喝茶水,探討一下詩文不行?”
“行行行,是在下孟浪了,那,請問公子,我們要探討哪些詩文?在下才疏學淺,太過深奧的,可能不懂。”
兩人耍起了花腔。
噗,少女終於忍不住,一口茶水噴了出來,放下茶杯,拿出手絹,捂住嘴巴,害怕自己笑出聲來,粉嫩的臉龐憋的通紅。
鄭乾看著她,也是微微一笑,心想:同我鬥口嘴,你還是嫩了些,鏢局的那些大老粗都是甘拜下風的。
雖是小聲,鄭乾卻是聽了個清楚,也沒有再去招惹她。房間內,短暫的寂靜,頓生漣漪。“你在船上還算習慣吧?剛上船的時候,我便是嘔吐了半天。”鄭乾打破了尷尬,問道。
“哎呦,少鏢頭如此人物竟也會怕暈船,小女子皮糙,沒有那不適,吃的好,睡的好。”少女嘲笑道。
“好啦,莫要再說我了,真是怕你了,只是關心也能帶來諷刺,你說一下你今日到我房間來,究竟為了何事?”
少女抬頭看了一下鄭乾,然後問道:“沒事就不能來找你麽?不是你自己說過,可以來找你?”
鄭乾也是望著她,然後問道:“真是無事?那早些回去休息吧。我也躺會,這吃完午飯,小憩一會,甚為享受。”
“你就這麽不歡迎我,我是不是很令你討厭?”說著竟是帶了哭腔。
鄭乾也是無語了,怎又哭了呢?剛才不是好好的,“歡迎歡迎,只是你我終歸男女有別,同處一室總是不好。”鄭乾小聲嘟噥道。
“我有些想家了!哥哥又是去看人推牌九,也不理我,我心裡難過,找不到人說話,所以才找你。”少女雙眼通紅,望著鄭乾,小聲說道。
哎,鄭乾歎了一口氣,想想也能理解,小小年紀,這次去杭州可能再也回不來了,傷心也是在所難免,記得上次去江寧送鏢,那個長公主婢女小荷花不也是深夜偷偷跑出來哭泣麽?鄭乾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便又是用到了之前的一招:“莫哭了,到了杭州城,我帶你去吃好的,杭州城裡面好吃的店鋪我都熟悉。”
“我不要吃的,吃的太多,就長胖了,不好看,張伯母在府裡一直不讓我們多吃。”
“那我就帶你去好玩的地方,杭州西溪每年都有龍舟比賽,我們到時去看賽龍舟,不過王城那塊的街道就別去了,太擠了,上次去還遇到了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