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你的女兒還是你的女兒
  剛走到樓道裡就聞到一股刺鼻的煙味兒。料到會是誰，可是內心裡卻極度不希望是心理想到的那個人。可是，當慢慢的走上樓梯的時候，濃烈的味道便越來越和她的腳步和方向融為一體，直到找到了自己家的門前。

  站在門前好久，她始終不敢推開門走進去。因為她怕看到深夜裡父親頹廢的樣子，更因為她生怕看不到那個已經習慣的，一臉嚴肅的母親。要不是因為聽見劇烈咳嗽下的父親，她定然是會暫時找個地方住下調整心理。已經沒了母親，她斷然不能夠再失去父親。所以只是猶豫一下，便迅速的打開了房門走進了既熟悉又陌生的家！

  老二並沒有睡覺，只是一個人坐在桌子旁抽著煙，地上放著幾瓶擺放著歪歪斜斜的啤酒瓶。因為飯桌就放在客廳，所以一開門便能看見，桌子上清楚的擺放著三副碗筷，而那兩個碗中一個盛著滿滿的白飯，一個只是填滿了青菜……她進來的時候，看見父親正在給自己的位置上面夾菜，另一手正在抽著香煙……此時，她的眼睛便不敢再去看任何一點關於這個情景的任何信息，因為生怕自己哭出來。她強忍著叫了一聲爸，老二不緊不慢的回過身去看了看，從嗓子中擠出了一個嗯字，便回過頭來將煙掐掉了。看著父親開窗放氣的功夫，韓蘊雪偷偷的跑到了廁所裡揩拭自己不斷流出的淚水。那個畫面她一直記憶猶新。不知道何時開始，她和父親居然也能夠成為最熟悉的陌生人了。面對著如此“失敗”的父親，她竟然連一句勸解的話都沒有說，連一個熱情的擁抱都沒有給。

  兩個人就那麽坐著，他吃他的，她吃她的，在只能夠聽到碗筷聲響的時光中度過了一個如此美好的夜晚。聲音之靜謐，讓人覺得有些恐懼。韓蘊雪知道，父親的心碎了。和自己一樣，一旦心碎著實是無法挽回的。因為彼此都不是那種容易傷心的人。她只是覺得，除了沒有繼承他們量好基因的同時，卻不知何時沾染上了他們彼此最為不值得堅持的堅持。

  “你嗓子怎麽了？”

  “沒事兒！”

  “被給我傳染了，不行吃點藥吧。你倒了我可護理不動啊。”對待家人總是這樣好好地話不知道好好說，其實心裡無限的心痛。

  “沒事兒，有事時候再吃吧！”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你跑到那裡去了，聯系你都聯系不上。過幾天去你媽墓地看看，給她添添土。”他喝了一杯酒，韓蘊雪雖然不想，可是卻沒有阻攔他喝下去，“我看你老姑說的也不盡然。”韓蘊雪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說我們三口人一個人一個性格，依我看，表面是如此，實際上都是一樣倔強。如果不是你媽沒了，我估計你也不會回來了。還好，我也沒想過讓你養活我。我有老保，有醫保，將來去養老院不會給你添麻煩……”他又開始叨叨咕咕的說著一些有的沒的，這讓感性的韓蘊雪越發覺得她濃烈的孤獨感。她隻好裝作不耐煩的樣子草草的結束了這段話。

  “小馬快死了你知道嗎？”

  “你說什麽？”她顯然知道她並不是關心那個男人，而是關心他的外孫。

  他歎了一口氣道：“他每周都派人來給我們買東西，每周都會派人給我們收拾屋子。可是我和你媽從來沒有受過他任何一件東西和幫助。直到昨天他手下來人說他的了癌症，不出一個月吧。我想著你就是不管誰也要管孩子，所以便答應等你回來告訴你這事兒。他說，他把所有的財產都留給你和孩子了……”韓蘊雪聽到這裡，不知道是該大快人心還是該傷感難過。本來想著要和父親遠走他鄉的想法瞬間化為泡影，她不可能離開孩子了，這就意味著她將一輩子離不開這種令她煩躁厭煩的地方和生活。

  趁著父親睡著的時候，她抑製不住對陵北的想念趁著夜色悄悄的走進了原本屬於他們會議的房子中。裡面的一切還是沒有變，變得就是離開的人。

  房間裡空烙烙的，細微的小動作都會有回聲。這房間曾經多麽有人情味兒，如今看來不過是被廢棄的奢靡空間而已。就連外面的花花草草雖然看出來是被人精心修剪過的，可是還是掩飾不住能夠讀懂人心得那份情誼，所以他們的長勢總是不走心。

  客廳上擺放著一張離婚協議書，日期是兩天前的，可是如果不是韓蘊雪走到這裡，她是斷然不會看見這封書信的。顯然，他猶豫過。女人總是這樣的，得不到的愛情，卻在內心裡希望他們是堅貞的，好像虛榮心在作祟似的。她一個人埋在沙發上，此時一個她不認識的人走了過來道：“您就是夫人吧！”

  “我沒看見過你！”

  “少爺說，只有少奶奶才有這家的鑰匙。所以我猜你一定是少奶奶。並且我收拾房間的時候，您的照片一致擺放原樣，少爺特別吩咐過什麽都不要動。給你倒上一杯茶吧。少爺如今越發好了，也越發忙碌了。我這就去給他打個電話！”

  “不必了，我只是坐坐。”韓蘊雪坐在那裡笑，好像知道他為什麽不用曾經的老人一樣。不外乎徒增傷悲罷了。正坐著，好像心靈感應一樣，陵北頭一遭這麽早就回來了。身旁還有那個叫做常在的女孩兒。她站起身，希望他給一個原本就不需要解釋的解釋。

  他顯然受到了驚嚇一樣，把牽著常在的手一下子放開，“你什麽時候來的？吃飯了嗎？”他還是那麽關切，就像對待孩子一樣。不過當他看到她手中捧著離婚協議的時候，原本還要說的話一下子沒了主心骨。

  “你想好了？”她心如刀絞的不忍去看那個叫做常在的女孩子。其實她明知道沒必要。

  “她，她懷孕了……”

  一陣沉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