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你以後不能再修行了
這女人,著實任性。
可怕。
可怕。
聶雙言走出門去,便看見了蒼梧真人,蒼梧真人站在峰頂,大風刮過,衣袖烈烈,白衣衣袂翻飛襯得他越發清俊華貴,不似凡人,倒真真是似個神仙。
聶雙言作為一個顏狗,著實淡定不了,她表面淡定實際浪蕩的看著。
劍峰是大小山峰組合而成,層巒疊嶂,蒼翠欲滴,諸劍修所住竹屋是其中一山峰削去峰頂後,再用竹屋搭建,余下的除了一座山峰被削成演武台後,余下山峰皆是舊貌。
蒼梧真人方才所在山峰卻是緊貼竹屋後的一座山,山頂有一塊奇石突兀而出,蒼梧真人便站在那裡,看著眼下雲海,雲海翻湧。
蒼梧真人從峰頂飛了下來,落在她面前。
聶雙言看著他,不言不語。
蒼梧真人卻伸出手去,似乎想要摸一摸她的頭,聶雙言並不動,他摸了摸她柔軟的發絲,向來堅硬的心也隨著這柔軟的發絲也似乎柔軟了幾分。
他輕聲道:“你以後……你想去哪裡?”
聶雙言疑惑的看著他,帶著幾分天真道:“我以後?就不能是我現在想去哪裡麽?”
“能。”蒼梧真人道,“那你現在想去哪裡?”
聶雙言想了想,道:“我想見見我妹妹和爹娘。”
聶無言被魔修抓走,而以9527系統的意思,即便聶無言被抓走,也會另有奇遇,並不會因此喪命。
這怎麽行!
聶雙言現今只能做條鹹魚,她才不樂意讓聶無言有什麽奇遇,盡管是她想法子把聶無言懟出去的,但一點兒也不妨礙她又想把聶無言捏在身邊。
畢竟她不好過,誰也別想好過。
然而,她如今年歲尚輕,自然只能花點兒小心機磋磨蒼梧真人,讓蒼梧真人幫忙了。
蒼梧真人聞言,心中倒有些悵然,她妹妹——那個被魔修擄走的女娃,明明是他在追查,卻將這魔修放跑了,如此一來,自然是他的過錯。蒼梧真人道:“你妹妹遲早會找到的,如今我帶你去見你父母。”
聶雙言並不反對。
兩人下了山,來到山腳下的城市中。
如聶雙言般進了離恨宗的弟子,其父母可以跟隨前來,住在離恨宗的山腳下,因著其子女都是離恨宗內的,而離恨宗內並不像其他門派那般等級森嚴門派眾多,並不約束弟子離山,只是需要留下備案罷了,一來二去,山下漸漸成了村子,又漸漸發展成城市。
山下的城市還算熱鬧。
弟子入了離恨宗後,以弟子當前的身份,會每月給其父母一筆錢,這些皆是要記錄在案的。
因此蒼梧真人才知道聶父聶母的住址。
聶父聶母並不是個閑得住的性情,縱然每個月有離恨宗給的錢,他們也在自家小院子裡開辟了幾塊菜地,喂了雞鴨鵝豬。
聶雙言站在門口,竟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明明時間並未過去多長,可她心境竟又改變了。
她說她想見父母,只是想就這般將聶無言給引出來,她若突兀的說想聶無言了,萬一聶無言最後被找回來了,她算計了聶無言,旁人也就罷了,蒼梧真人未必不能想到那些事與她有關,是以她才會去找個有的沒的旁物,引出聶無言這人。
然則,現下真真切切的看見了這一世的父母,一時間竟五味雜陳,不知說啥。
聶父聶母看見了聶雙言倒是十分激動,他們這一生就這兩個女兒,再無別的孩子了,其中一個孩子已經下落不明,如今看見自己大女兒,自然難免失態。
聶母衝過來抱著聶雙言哭了起來。
聶父緊跑兩步,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旁邊,然後才道:“仙人……這……”
蒼梧真人對這家子有愧,是以並不拿出倨傲的那一面來,隻輕聲道:“她想你們了,我帶她來看看。”
“麻煩你了麻煩你了。”聶父連聲應答,又催促聶母道,“好了,夫人,讓大妮進來吧,堵在門口讓人看笑話。”
聶母也從見到女兒的欣喜中脫離出來,忙將他們迎進門。
聶雙言同蒼梧真人便在聶家生活了幾天,才離開聶家。
聶父聶母一顆心圍著自己的大女兒轉,寸步不離,生怕是看一眼少一眼。
聶父聶母當年是歷經艱險才有這兩個姑娘的,自然是萬般稀罕這兩個寶貝的,方才在這重男輕女的地方顯得不同。
正因為這兩姑娘來的稀罕,聶父聶母才舍不得呀,大女兒入了修真門派,仙人凡人從此兩條路,小女兒不知所蹤,他們這一生為了要個孩子花費了多少力氣,竟只有這個結局,他們難免失態。
蒼梧真人對此也不好說什麽。
兩人待的這幾日,別說蒼梧真人,就是聶雙言自己都不覺得好過,因此,是聶雙言催著蒼梧真人離開的。
兩人離開了聶家,卻在城裡客棧。
聶雙言道:“今次見了爹娘,我倒是高興極了,只是沒能見著妹妹。”
“我會幫你的。”
“也好,倘若等我自己去找妹妹,那也得等我長大了,倘若師尊你能幫忙的話,我一定會很快見著妹妹的。”聶雙言本就打著讓蒼梧真人幫忙找聶無言的主意,蒼梧真人如今自己答應了,真是她求之不得的事。
蒼梧真人道:“我本打算帶你遊山玩水的,但要尋找你妹妹,必定會遭遇麻煩,是以,我會將你送到友人那裡去,你切莫哭鬧。”
聶雙言抬頭看向離恨宗,故作天真道:“師尊,我可以留在門內,為何一定要去你友人家?”
蒼梧真人一噎,不知如何同聶雙言說,身為天靈根的她已經不能修行了,而在離恨宗這樣門風寬松,獨以實力為尊的地方,他一旦出門在外,她無所依仗,即便眾人知道她是他弟子,也會受盡欺負,不如前往他友人所在之處,反而還好過些。
蒼梧真人雖凡事都考慮好了,卻因感情內斂,諸事無法同人細說,縱然有心欺瞞,思來想去想不出借口,便隻好直言相告。
“你……以後不能再修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