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第二百三十一章崩潰的小鳥愛子
  她說：“阪垣君，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你，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喜歡你了。”

  龍一還是頭一次聽別人說喜歡自己，他心情有些複雜。

  他還不像家族中的其他人那樣對感情極度冷漠，他再三控制自己，才冷靜道：“你說的是真的？”

  小鳥愛子鞠躬道：“是的，阪垣君，我非常喜歡你，喜歡得很。”

  “……”龍一不知道該說啥。

  小鳥愛子卻只是笑笑，道：“這一定會給你造成困擾，但是，阪垣君，我說這些也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將我的心意告訴你。我很喜歡你。”

  “哦。”

  小鳥愛子望著他，似乎要將他的模樣牢牢的記在心中，她道：“阪垣君，我要結婚了，到時候請你務必來。”

  ？？？

  剛告白就要和別的人結婚？即便龍一經過了很多大風大浪的場面，但對這樣的騷操作還是流露出了疑問的表情。

  小鳥愛子充滿苦澀道：“我沒有法子，我只能這樣選擇。”

  她欲言又止，似乎有很多想說的，但是卻又說不出口。

  她歎了一聲氣：“阪垣君，我想考入東京大學，可是現在，只能結婚啦。我很不甘心，你知道的，我一向成績都很好，考入東京大學是很輕易的事情，可是我不能去了。我得像我媽媽一樣，一輩子圍著男人轉，日本人的家庭是女人的家庭。這事兒真的挺沒意思的。我一直都挺努力的，拚盡全力的想要逃離這樣的命運，因為啊，顯而易見的，這不適合我。可是我還是沒能逃過去。”

  正值畢業典禮，如果不出意外，這個可能是當處畢業季的人最後的見面機會了，櫻花林裡，有很多人在說話，或是告白，或是被告白，或是滿心歡喜，或是痛哭流淚。

  小鳥愛子和龍一在這堆人裡並不顯得特殊。

  所以，小鳥愛子的哭泣並未引起他人注意，淚輕易的從臉上滑落，落入脖頸便消失不見。

  她以為自己這些年來足夠堅強，已經很久沒哭過，也從來不再別人面前哭過。

  今日卻破例了。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間。沒必要計較那些事，誰也不盡善盡美，忘記就好。”龍一笨拙的安慰人，他將心比心的如此說道。

  他誠懇的安慰卻沒有讓小鳥愛子好過半分。

  小鳥愛子近乎聲嘶力竭道：“這個世界太肮髒，你看不到不代表他不存在，他一直都在。我不像你一樣，可以假裝看不見，可以假裝這一切都沒發生過。”

  她扭曲的笑著，一點兒都不像平日裡連固執都透著兩三分可愛的少女，她眼中是怨毒的光：“被他人保護得太好的孩子仍可以一廂情願的天真著，只要願意相信公主和王子真的可以從今以後幸福而快樂的生活在一起。他就能連同自己也這般幸福的活著。是的，只要你願意整個世界都可以美好無比。”

  她面部扭曲著：“我啊，我是如此的憎恨著你們。你沒經歷過，你盡可以在那兒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在這兒怨天尤地跟你沒關。我不求你理解，你也就沒資格來指責我。”

  龍一沉默著，如果是別人，他早就讓別人為這些話付出代價，可說這些話的是小鳥愛子，他見過平時正常狀態下的小鳥愛子有多好，他也明白陷入絕望情緒有多可悲，他就不止一次的陷入過那樣絕望的情緒。所以，他姑且還能容忍小鳥愛子的無禮。

  小鳥愛子痛苦著，路過的人免不了掃兩眼。

  龍一不知道該怎麽處理，於是就這樣的乾站著。

  最後還是小鳥愛子慢慢冷靜下來，冷靜下來的她又重新變回懦弱膽小無能的自己，即便表面上盛氣凌人，實際上，卻是十分忐忑的懼怕自己被否定。

  她冷靜下來，向龍一道了歉，隨後，半開玩笑道：“有時候，我也會中二的想，我一定是秉黑暗而生，所以才會看不見光明，從來不憚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摩任何人任何事。”

  她想了想，又突然歎氣：“有時候我真懷疑我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症，我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分裂成兩個人，一個人遊離軀殼外冷冷的觀望，她怒其不爭哀其不幸，她狠狠的甩我一巴掌，問我能不能爭點氣……”

  小鳥愛子沉默了會兒，鞠躬道：“阪垣君，謝謝你容忍我，還聽我講了這麽多廢話。我喜歡你，果然是有道理的。”

  少女微微笑著，看起來沒有半點兒憂慮，實際上不過是將所有負面表情從臉上摘下，放在心裡。

  龍一看著她，經過思量後，他已經打算接手這件事，他問：“那個人……誰為難你了。”

  “真抱歉，還是給阪垣君添麻煩了，明明只是想向阪垣君告白，趁著畢業季，還留著青春期的尾巴，留下個好回憶呢。一切都被我搞砸了。”她滿是歉意，日本人不願意麻煩別人的習慣已經深入每個日本人的血肉中。

  他伸手按住她的肩膀，篤定道：“我會幫助你，讓你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所以，你說出你痛苦的根源就好。”

  “痛苦講出來又怎麽樣？那不還是痛苦嗎？藏在心底的憤怒，遺憾，憎恨，即便給一萬人說一萬次，依舊耿耿於懷，不會忘懷。”小鳥愛子拒絕了他。

  龍一也不強求，只是跟著她一直往校外走。

  路過一家賣關東煮的店，小鳥愛子停下腳步，誠懇道：“阪垣君，我請你。”

  “好，謝謝。”龍一沒有拒絕，因為她在他面前崩潰過的緣故，他似乎發自內心的不願意拒絕她。

  小鳥愛子買了兩份，她一份，他一份。

  作為殺手家族出來的，龍一從不在外面吃東西，鬼知道什麽時候厄運會降臨在他們身邊，也許隨便買的一份吃食裡，就在不知不覺中被對頭下了毒。

  可是，不知道是關東煮的香氣太誘人，還是因為眼前少女笑起的模樣太可愛，他最終還是接過了關東煮的杯子。

  兩人漫無目的的走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