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現在的席附
他平靜道:“我那個時候還太年輕,太過於偏執,總以為唯有黑暗才是真實的,現實裡唯有殘酷,眾人都在虛假中隱蔽,無一人可以例外。你幫助我,我也一度懷疑你的用心,可最後我想明白了,不論你的用心是什麽,在那個時候你確確實實的幫助了我,給了我一條活路,而後來你給了我的人生一條不一樣的路,可以說,你改變了我的一生,光是這些就足夠我感激你了。”
他說這些話是說的自己心裡話,這些年來,他一直是這麽想的,他說:“其實,這個世界有太多事我不明白,我是真不明白,只能……說矯情點兒,我只能睜著雙無辜的眸子跌跌撞撞的奔走,遍體鱗傷,我還是不懂,幼獸般倔強抵抗,我知道我抵抗不了這個世界對我的改變,我深知我總有一天會改變的,我只能延遲這個世界對我的改變,因為啊,我只有這點兒倔強,沒了倔強我就不再是我。”
說完後,他尷尬的笑笑:“很尷尬是吧。”
他有些不好意思,他剛剛說的矯情又中二,可那些也是他的心裡話,
她聽聞後隻回答道:“你心真乾淨。”
“其實不乾淨。”他歎了一口氣,他心裡並不乾淨,倘若乾淨,就不會對她有所求,就不會對她心生妄念,他明明白白的說出來,道,“就衝我喜歡你這一點,我和你相處識,便問心有愧。我沒辦法和你正常的交流,即便到現在可能你覺得我和你說話時候是正常的交流狀態,可是我知道我很緊張。”
他想了想又道:“不過你也不用緊張,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就是喜歡你,我不會對你做任何過分的事情,我也不會打擾你的生活,你可以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我僅僅是告訴你,我的喜歡而已。”
他知道,自己的喜歡會給她帶來困擾,是一種玷汙,可他還是忍不了想對她說。
她聽後的神情就如同他所揣測的那樣,並不好看,甚至還帶了些難色,她歎氣,直接道:“有些話一旦開口,就沒有更改的余地了,你都這樣說了,你還要叫我怎麽若無其事的和你相處。”
他聽聞後不知如何回答,於是隻好誠懇道:“我原本也想埋藏這種心思的,可是我知道,你一定知道我的心思,所以我就直接告訴你了。我從沒想過要給你帶來困擾。”
聶雙言皺眉道:“你喜歡我是你的事情,但是你告訴我了,那這件事就跟我有關,我必須得告訴你,就像你說的,我不會喜歡你。不是說你配不配得上我,而是因為我有喜歡的人了,那麽別人的喜歡,對我來說便不重要了,所以即便我知道你喜歡我這件事也就知道而已,我是不可能有所回應,我想你應該懂得。”
他不知如何回答,於是隻好以沉默面對她。
半晌後,她喃喃自語道:“他真蠢。”
他張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已隱隱感覺到,她已經有了喜歡的人,而那個人不是他。
可他還是不死心的想聽她親口說出來。
她眼神虛虛的看著虛空,歎息道:“真蠢,他讓我等他死了之後,好好的找一個愛我的人,重新結婚生孩子,過女人應該過的一生。什麽叫女人應該過的一生,難道女人就應該陷於家庭與廚房之間嗎。女人注定就得嫁人,就合該為家庭犧牲嗎?男人忙於事業,便是成家立業,做自己想做的,便是瀟灑、灑脫。那麽女性忙於工作,便是女強人,就連女人自己也帶著三分調侃,五分蔑視的說一句女強人。若是做自己想做的,便會說不顧家庭,說出格了。這事兒多可笑啊。”
席附等到了答案,臉色卻徒然難看起來,這個答案並不美好,不是他想要的。可他除了接受,還能做什麽呢。
他和她相處,不過是仗著她的心軟,仗著她對自己好罷了。
她對他再好,又有什麽用呢?
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
萬事無法強求。
聶雙言好似看出他的臉色難看,好心問道:“你怎麽了?沒有事情吧?”
他不知從何答起,難不成回答,因為你不愛我,所以我傷心,這話他說不出口。
因此,隻好笑著回答:“沒有事。”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笑有多醜。
聶雙言看不下去了,勸道:“好男兒應該心懷天下,怎麽可以沉溺於男女之情呢?席附,我不止一次的給你說過,你有很好的天賦,只要你自己不讓天賦被埋沒,你會變成很厲害的人。你跟普通人不一樣,普通人為人世間各種各樣的感情,內心不斷的煎熬著,可是你不一樣啊,你就不要沉迷於這些感情。你看,人生就像攀爬一座山一樣,沿途的風景縱然漂亮,但是只有等爬到山上的時候,你才能夠一覽眾山小,才能夠將那些美麗的風景盡數收到眼底。”
他執迷不悟:“人生如攀登,沿途風景不好好欣賞,爬再高的山巔有何用。”
他委婉的告訴她,他想要的還有她,如果如她所說,功成名就,身邊的人不是她,那一切都沒什麽意思了。
聶雙言歎氣,隨後又勸了他幾句,他依舊聽不進去。
當她說道“那愛大得過天地,可這世上還有太多太多的東西讓人不能在一起。”時,他忍不住問道:“他……你喜歡的那個人怎麽了?”
“死了。”聶雙言怕他擔心,便道,“你不用在意,我已經釋懷了。”
說是這般說,明眼人卻看得出來,她並未釋懷。
他自嘲的笑著:“你看,我就說那些是我癡心妄想啊。”
他有那樣的父母,便更加明白,如果是真心實意的喜歡一個人,那麽這天地間,便沒有什麽其他的感情可製約他。
如他爸爸,為了他“媽媽”願意舍棄一切,即便是他這個孩子都不重要。
他清楚的看見她,她提起她死去的愛人時,眼中的光如同爸爸那些年提起出走的媽媽。
他們這樣的感情裡,他永遠是個外人。
所以,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沒有機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