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不測不測偏不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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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蘭妮不緊不慢地施放了三個水箭術，命中了那塊試煉石。很快，在試煉石一旁的題板上出面了一組數值。

  “300，305，302……水箭術的攻擊力度不錯。”

  年輕的測試者保持著他幾近完美的微笑，但在梅蘭妮眼中已經不再覺得他的笑容有任何魅力。《魔法構圖大全》上有介紹說，水箭術的攻擊力以200起始，以500達到最頂值，她這300的攻擊力，足夠說明她的非才進階初階的新人，而是一枚鞏固了境地的老人了。

  “恩，自然系初階魔法師……”那年輕的測試者拉長了聲音，有些沉吟。

  “自然系的初階有一個魔法，叫住纏繞。”

  梅蘭妮說著話的同時，打量了一下四周，卻發現此時她腳下都是光滑的石板鋪地，就連石板相連的縫隙之間都沒有哪怕一株小草供她表演“纏繞”魔法。而她在法拉的書中學到的，借助植物種子施展的“生死纏繞”，雖在書中被定義為初階魔法，但她卻不敢太確定……於是，梅蘭妮略有些猶豫起來。

  “纏繞，恩，是有這個魔法不錯，小姑娘你懂的真不少。”年輕的測試者繼續微笑道：“既然此處沒有供你施放魔法的環境，小姑娘你只要表現出你有不錯的自然系天賦就好了……你有魔法公會的天賦認證嗎？”

  梅蘭妮神色微變，緩緩地搖了搖頭，道：“沒有，我沒有去過魔法公會。”

  ——她當然去過魔法師公會，當然也做過天賦測試，而且她得到的那張由魔法公會開具的證明書此時就放在她脖子上的項鏈中……但，就算她不怕暴露她恐怖的自然系天賦，不怕暴露她其實名叫梅蘭妮，是相傳被著名的藥劑學大師埃弗頓帶走的那個梅蘭妮，將那張證明書拿出來……那上面也只有光土水的天賦，跟本沒有自然系的天賦證明啊！
  年輕的測試者繼續微笑著，道：“那，小姑娘你跟剛剛的蘇伊小姑娘一樣，再用水晶球簡單測試一下吧。”

  用水晶球？再做個測試？

  只怕自然系還沒有顯示，她的光土兩系就開始出現在水晶球上了！那她之前就是在這麽多人面前撒謊了！她不能做這個測試！
  想到此，梅蘭妮仿佛有些小疑惑地道：“不是說十六歲以下的年齡達到初階魔法師的程度，都能夠入學嗎？難道我不夠資格？”說著她又向煉金石施放了一個水箭術。

  “說的沒錯，以你的年齡，和你在水系上的成就，的確已經獲得了入學資格，但……”

  “那就這樣吧！”梅蘭妮搶過那年輕測試者的話，調皮一笑道：“我之前是說的玩兒的，故意說自然系呢……先生，請你這就給我入學資格證明吧！百麗兒，十二歲，水系初階魔法師……呵呵，瞧後面還有好多人在等呢，我就不耽擱你們的時間了啦。”

  梅蘭妮這一番搶白，讓那年輕測試者不由的愣了一下，臉色招牌式的笑容也一時仿佛凍住了一般。此時，與他並排坐著的一直沒有說話動作的兩個導師樣的其中一個咳嗽了一聲。這使年輕的測試者回了神，微笑解凍，開口道：“百麗兒你如此年紀就有如此成績，想必天賦很優秀，小姑娘，你難道不想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麽優秀嗎？要知道，優秀的天賦往往意味著……”

  “不想……我不想。”

  梅蘭妮嘟起嘴飛快地搖著頭，這樣不等年輕測試者的話說完就搶話拒絕的行為，又讓其面上的笑容再次凍住。

  “對不起，我妹妹小孩子脾氣有點兒任性，請你不要太介意。”梅文見狀，上前歉意地解釋道。

  “有優秀的天賦，往往能夠獲得更多的學習修煉資源……你不勸一下你妹妹嗎？”年輕的測試者再次微笑說道。

  “不測，我不要測，就不測，偏不測。”梅蘭妮聞言雙手警惕地背在身後，又後退一步，頭搖的更快，小嘴嘟的更高。聽說貴族富人家的小姑娘都很有脾氣，她此時就要做一次“任性”的嬌嬌女，只要能不測試……

  梅文配合地有些尷尬，一副往日就過度寵溺自家妹妹，拿自己妹妹沒有辦法的表情。

  “馬修，給她開資格證明吧。”一位中年教員開口道。

  那位年輕測試者聞言輕輕抿了一下唇，看了一眼還是固執搖頭的梅蘭妮，微笑道：“是。”然後低頭拿過一張魔法紙開始填寫，很快書寫完畢將其遞給了梅文。

  梅文接過，寵溺地摟住梅蘭妮的肩膀，無奈地道：“好了好了，別搖頭了，會暈的。喏，你的資格書，高興了吧……”

  梅蘭妮一把搶過資格書掃了一眼，立即眉開眼笑起來。她其實並沒有看仔細上面說的是什麽，只是為自己混過了一關而高興而已……

  比起梅蘭妮，接下來小古的測試就非常順利。在小古報出了他十一歲的年齡並連續施放了三個治療術之後，那位年輕的測試者雖然依舊驚訝於小古的如此年幼，看起來甚至沒有十一歲，但也不再要求他再測天賦，就給了小古的入學資格書。

  在梅蘭妮一行並蘇伊那個瘦弱的小姑娘一同離開後，那個應該是叫馬修的測試者沒有立即叫下一個測試者上前，而是豎起一個“休息”的牌子，揮手施放了一個隔音結界，一邊整理著他桌面的資料，一邊對另外兩個中年教員道：“兩位老師，那個叫百麗兒的小姑娘之前說自己有自然系天賦，而且已經是個初階魔法師了……我覺得她不像是在開玩笑，而是確有其事……老師，若是確有其事，一個十二歲的初階自然系魔法師，天賦絕對不差……”

  “只要她進入了學院，以後就有的是機會求證，並不是非要在此時用水晶球做一個並不太準確的天賦測試不可。”一個中年教員不在意地說道：“只要有資格，我們學院並不介意各種隱瞞現象出現……馬修，你也是第一次來幫忙，才見的少了些。”

  “是啊，馬修，我們學院一年招收幾萬的學生，有幾個人身上是沒有點兒秘密和想要隱瞞的事情呢？從那不記姓氏的傳統上，你難道還不知道我們學院的超然態度嗎？就說馬修你，我們老師也只知道你進入學院後的表現，其他都是一概不知的，也不會去關心的……”

  這一位中年教員顯得和藹一些，他說完，對馬修笑笑道：“繼續吧，別讓孩子們多等。”

  “是，老師。”

  馬修微一點頭行禮，撤去了隔音結界，得體的微笑再次出現在他臉上，只聽他開口道：“11899號……”

  撇去這邊繼續進行的測試不提，說梅蘭妮一行人離開測試點後，在到達入學報名點之前，蘇伊，那個瘦弱的小姑娘停下了腳步，捏著手中的資格證明，咬唇仰頭看了看梅文幾人，目光落在梅蘭妮臉色，道：“百麗兒，你們剛剛說那些話，是會願意借給我學費嗎？我有很不錯的天賦，更肯吃苦努力，將來一定能夠十倍百倍的還給你們。”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完全沒有了在進行測試之前的緊張，和才測試之後得知結果那一瞬間驚惶失措……此時，她的棕黑色的目光中滿是堅定的，灼灼的光芒。

  “恩，不必提借，蘇伊，恩，蘇伊這個名字真好聽……”梅蘭妮微笑讚了一句，輕快地道：“只是幾萬金幣而已，我們替你交了就是了……”順利地拿到了證明，她此時心情很好。

  蘇伊聞言愣住，看著梅蘭妮，默默不語。

  “快走啊，蘇伊妹妹。”梅蘭妮向前邁了一步，感覺到沒有人跟上來，不禁回頭催促道。

  “我不能白要你們的錢。”蘇伊單薄的嘴唇咬出了血，卻堅定地道：“我不白要任何人的任何人的錢，謝謝你的好意了。”說罷，她頓了頓，低聲道：“另外，我也是十二歲，並不比你小的。”

  而後，她看了看一直關注著他們的那些管家們，深深低下了頭。說不得，她要去和那些管家們討價還價了……

  蘇伊拒絕的話，讓梅蘭妮有些傻眼，不禁求助地看向梅文——她真的只是好意啊，蘇伊為何不肯接受？看她的樣子，竟是寧願去接受那些貴族提供的幫助一樣？
  “蘇伊，百麗兒她也是真心想幫助你……這樣，就如你說的，我們借出學費給你，在你將來學有所成之後，十倍返還給我們，如何？”梅文一邊拍著梅蘭妮的肩膀，一邊對蘇伊誠懇地道：“你如此聰明，想必也知道，金錢的債務是有數額是還清楚的，而你一旦接受了貴族們的合同，只怕永遠也別想脫離了。”

  這句話，他不止是說給蘇伊聽，更多的，是解釋給梅蘭妮聽——單純的金錢的債務總有還清的一日，而接受了幫助的人情債卻很可能是一輩子的牽扯和負擔……

  梅蘭妮雖然聰慧，但生活閱歷卻少，於人情世故上極單純，所以之前才不懂蘇伊的顧慮；而蘇伊看似瘦弱貧窮，卻定是經歷了生活中的種種，不貪圖送上手的金錢，並不是說她不知感恩之前就劃定了界限，而相反的，則正說明她有著不錯的個人品質，至少自持。

  在梅文眼中，他的妹妹梅蘭妮，有蘇伊這樣一個朋友陪在她身邊，絕對要比衝著花絕美色才接近梅蘭妮且在外名聲不怎麽佳的阿黛拉要好的多……恩，雖然阿黛拉後來想與梅蘭妮交朋友的心意也不似作假。

  說到阿黛拉，梅文這才想起，她似乎有一段時間沒有上門找他們了……

  而梅文如此一說，梅蘭妮也很快反應過來，理解了蘇伊的顧慮，拉著她道：“那就這樣，我們借錢給你，你以後換回來好了。恩，就這麽決定了，我們趕緊去報名吧。”

  “謝謝你們。”蘇伊棕黑色的眼睛中有些隱約的水光。

  “走啦，走啦。”梅蘭妮拉著她一邊往前走，一邊笑問道：“對了，蘇伊你說你也有十二歲？真的假的？我是七月出生的，你呢？”

  “那我比你大一點兒，我是五月份的。”

  被梅蘭妮如此“熱情”地拉著挽著，蘇伊顯得有些羞澀和不知所措。她有些刻意地，盡量讓她身上穿著的滿是各式補丁的粗亞麻布衣服不要磨破了梅蘭妮身上那漂亮的細綢布做成的連衣裙，而梅蘭妮偏偏無知無覺地緊緊挽著她，讓她躲閃不了。

  低頭瞥見兩種截然不同的衣料緊密連在一起，蘇伊心中一下子變得滿滿的。

  “那個叫什麽馬修的，實在是不通情理！你才十二歲，又沒有啟靈液和魔法陣的幫助，單單用一個水晶球就測出了58的天賦，我相信你實際上的天賦絕對是超過了60的！哼，一看他那公事公辦的笑容，就討厭的很！”

  聽見梅蘭妮的不平，蘇伊瘦瘦黃黃的小臉上露出一個笑容，道：“學院也是那麽規定的吧，他也不能隨便破例的。”同時，她心底一個聲音在說道：她有這樣優秀的天賦，她從不怕吃苦努力……將來又有什麽不可能呢？
  到入學報名點辦理入學手續的時候，並沒有遇見任何波折。

  一共交了三萬金幣的學費後，三個人手中的資格證書又換成了另外一種上面僅僅寫著她們各自名字以及所屬系別的號碼牌——

  “九月一日清晨五點，學院大門前會出現一個大的公示牌，在上面，你們將看見你們日後幾年內的住宿之處。一日上午是你們辦理入住手續，並在宿舍管理員處領取《新生指南》的時間，下午將是新生開學典禮，請不要錯過了。”

  “恩，所有你們不懂的，都會在《新生指南》中找到答案。去吧。”

  就這麽，她們就算是入學了？真簡單啊……梅蘭妮抓著手中上面簡單寫著“第131號、百麗兒、水系”的一個做的還算精致的小牌牌，不禁撇了一下嘴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