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選擇
  新年的最後一天終於到來了，米拉他們都接到了宮廷新年舞會的邀請涵。斯加達很心虛，放下請貼像賊一般立馬溜出了小院，寧可站到小院門邊去吹風，也不願意留在溫暖的院子裡喝茶。

  “拉拉！”看著面色沉靜半開也不說話的米拉，伊利安有點緊張。

  “我還是不去了。”洛奇站了起來，沒等眾人回答，他已經溜煙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間裡。望著洛奇的背影，伊利安念叨叨的：“他好像從上次參加舞會回來之後就不太正常，我怎麽問也不說。”

  “沒事，反正也沒他什麽事兒。你們不想去也沒關系，我一個人去好了。”米拉倒是想得開，雷德雖然讓其它人來明著暗著打聽，但他也在為他們的將來而努力勸說著艾米皇。只要他沒有跟她講不能娶她，或者是他要娶別人了，那她就等著，也盡她一切的能力努力一把，能不能有結果，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她不想強求，但也不想自己後悔。

  “我，我還是陪你一起去。”伊利安不放心，菲力也點點頭，只是迪爾斯有點心不在焉，被菲力連推了兩下也沒回過神來。但在伊利安的追問下，他也讓米拉很意外的堅持，他會一起進宮。

  這次的舞會是在傍晚時分開始，大家提前吃過了晚飯，穿戴委後，在斯加達多的護送下順利的進入了王宮。

  米拉沒有穿上雷德特意送來的雪白的長裙，而是自己挑了一件大紅色的宮廷禮服。大紅色，在她的心底是絕不可以替代的顏色，可瞧在斯加達與伊利安的眼裡，讓他們禁不住皺眉。

  這次的馬車在宮門外就停下了，所有人都得下車，步行入宮。米拉等人在斯加達的帶領上，穿過了長長宮廷廣場，繞過了幾道宮廷長廊，最後才由側門進入了宴會大廳。這一路上，斯加達頭低得不能再低，伊利安的臉上流露出怒氣，但米拉卻一直保持著溫柔的微笑。

  斯加達將米拉引進旁邊的一個休息室裡，裡面吉姆與漢克已經等候在那裡，看到米拉他們進來，他快步迎了上來，衝著米拉等人微微一欠身，然後道：“米拉小姐，陛下想在在舞會開始之前見您一面。”

  米拉還沒答話，菲力上前一步，緊緊抓住了米拉的手腕，米拉輕輕的將他的手從腕上扯下來，回頭平靜的望著吉姆：“我去。”

  “拉拉！”伊利安也緊張的喊了一聲。

  “沒事。”米拉笑著安慰：“我很快就回來。”

  跟著吉姆，米拉又來到了上次見艾米皇的大書房，書房裡的一切照舊，如果非要說有什麽不同，那只是她感覺艾米皇老了許多，僅僅才半個月不到，他像老了十來歲，但目光中的稅利沒減半分。

  “你知道我想叫你來的原因嗎？”艾米皇也不拐彎抹角。

  “當然。”米拉靜靜的在書桌前站定，兩人隻隔著一張書桌對望，“這半個月來，你讓我清楚的感覺到了傭兵雷德與殿下雷德的不同之處。甚至今夜，我可以進一步的看到陛下雷德是怎麽樣的。”她需要等候的是，雷德會不會因身份的轉變而對她的感情有變化。

  艾米皇的眼中流露出欣賞與詫異，但很快就消逝不見。他屈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盯著米拉的目光半天都沒移開，良久，才一聲歎息：“你非常的聰慧，你是一顆明亮的明珠，可惜雷德並不需要這樣的皇后。”就憑著她的聰慧與雷德對她的深情，都決定了他無法認同雷德非娶她為後的決定。

  他的目光緊緊盯著站在自己對面的女子。可米拉的臉上依舊是平靜的，連半點波折都沒有。
  艾米皇的眉頭一蹙，倨傲冰冷的語氣：“我答應你做為女官留在他的身邊，你可願意？”

  米拉的臉上展露出了笑容，仿佛是松了一口氣的“原來如此”。

  “說！”他不悅，但他壓製出了怒氣，並沒有如上次一樣施放出威壓傷了她而惹怒了雷德。

  米拉笑得很甜，像個天真的孩子，可話卻有點刺耳：“不，我的感情世界裡不需要第三個人。不管是皇后也好，女官也好，他只能有我一個人，也只能有我與他的孩子。如果帝位和我是兩個不同的選擇，那這個選擇的權利應該留給雷德，因為那是他自己的決擇。我能做的，就是安靜等待著他給我的答覆，這一切並不需要得到你的允許與承認。”

  “……”維持冰山狀的艾米皇臉上產生了崩裂。

  “你就這麽自信他會選擇你？”他問。

  “他願意松手，我會乾脆利落的離開。”她長睫輕顫，猶如一隻蝴蝶的翅膀，“放心，之後也絕不會與他再有半分的糾葛。”

  “你回去吧！”面對這麽聰慧的女子，艾米皇明白自己不需要說再多。

  米拉連禮也沒行，靜靜的轉身，推開門離開。

  就在米拉見艾米皇時，雷德趕到了休息室裡見菲力他們。一等其它閑雜人都離開，雷德迫不急待的道：“你們一定要幫我。”

  “幫你？怎麽幫？”伊利安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但他答應了米拉，不要正面與雷德衝突，也不得強壓下來。

  雷德依次望過去，每個人的臉上都平靜，可是平靜的下面會是什麽，他也沒有把握，但他憑這兩年的了解知道，他不說讓他們心服的話，他們絕對不會幫他的。

  “不管今夜發生了什麽，你們都不要出聲。”

  “你想要做什麽？”伊利安想想都覺得不安，今夜雷德一定有什麽衝著米拉的安排，他指著雷德的鼻子罵：“你愛上的本來就是傭兵團裡的米拉，而不是貴族出身的米拉，你現在來計較這些，是不是晚了點。難不成你懷疑她喜歡的不是傭兵雷德，而是殿下雷德？”

  雷德好沒氣的拍開他的手指，“滾滾，我不會比你更傻，出身這種事，就算你在乎，我也不會在乎。”

  “那你在糾結個什麽勁？頭幾天還找些說客來，這幾天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伊利安有點摸不著頭腦了。這反差也太大了吧，難不成拉拉想錯了？呃，看雷德這樣子，很有可能啊。

  “呵呵，那是我父皇在折騰，我也只是就順水推舟讓他折騰個幾天，沒想到拉拉在他的壓力下，硬是半點口風都不露……”雷德笑得有點苦楚：“甚至我連只能娶她做王妃的借口都用了，就差沒在她面前裝孫子了，她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到底是什麽樣的身世秘密，能讓她舍棄我皇后的位置。”

  進來後一直莫不做聲的迪爾斯忽然開了口：“你為何就不相信米拉說的一切都是真話呢？”

  雷德心頭很很的被迪爾斯的這話震驚了一把，但很快他就緩住了心神，默默的掃過一遍在場的所有人，靜靜的道：“她說過，她是一個孤女，被老頭收養，在一個與世隔絕的島上長大。一場爭鬥，老頭以及其它的人都死了，只有她被傳送了出來。小白與鑰匙都是她傳送過來時揀的。”說罷，他頓了頓：“這些我們都不計較。但她卻懂王室裡的爭鬥與黑暗，從打我與她回到艾米帝國的那一天起，她就在我的身後替我出謀劃策，包括如何利用皇后與緹娜的私心，又能推開我與緹娜的婚約，卻又不損害我與公爵之間的感情與利益。”

  雷德的語氣加重了：“你們讓我如何來相信，一個出生平凡的孤女卻懂政治與權力的平衡木。這些，只怕你們也做不到，我甚至也不如她，她還是一個女人，所表現出來的卻是一個優秀的政客該具備的一切。”

  伊利安一聽到這堆事就頭痛，他好沒氣的丟過去幾個白眼：“說重點，說重點，你不是在計較拉拉的出身，那你幹嘛追究這些？你這不是自找煩惱嗎？”

  雷德的臉上出現了可疑的紅色，在伊利安眨眨眼想湊上前去看清楚時，被他一把揭出去三四步遠。雷德也知道這幾個人不好敷衍，乾脆牙一咬，像竹筒倒豆子一般都說了個清楚：“我能跳出個老子用一堆什麽出身的爛理由來阻擋。好，我不在乎，我老子那邊我能頂著，大不了我屁股一拍學兩年前一樣跑路，將這個爛攤子丟給他或者托爾，誰又能耐得了我？但是，萬一哪天米拉身份暴露了，跳出個仇人來，好辦，滅了就是，但要是跳出個爹，跳出個未婚夫來，我雜辦？”

  呃，還真不好辦！
  雷德咬著牙，恨恨的道：“她都願意嫁給我，為什麽不能告訴我她家到底在哪呢，萬一哪天我不小心惹翻了她，她要是氣跑了，我連個能去尋的地方都沒有！一想到萬一出現這事，我連睡都睡不著。光想想她會離開我，到一個我尋不到的地方去，我的心就如刀割一樣！”

  在這番話下，伊利安啞口無言，連迪爾斯也答不上來了。菲力感覺被人在心口插上了一把刀。他懂了，他這段時間的不安與難受，正因為米拉慢慢的離開了他。

  “那你想怎麽辦？”伊利安搭上雷德的肩，他有點同情與理解雷德了。

  “你們記著啊，今晚上不管我做了什麽，都是假的，做給她看的，我只是想讓她嫉妒，看她能不能在嫉妒之下對我說出些什麽來……如果這樣她也不願意說，我就真的死心了，以後再也不問了，大不了寸步不離的守著她得了。哎哎，如果她要真氣了，你們也得幫著我擋著點，別讓她給跑了。”雷德不放心的多叮囑了幾句。

  看到伊利安點頭，迪爾斯露出了笑容，他才放心的推門而出，正好碰上回來的米拉，兩個人隔著長長的走道相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