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2章 不養閑人
  下一息，香香又回來了。

  是沐晚把她召回來的。

  “姐姐……”香香一頭霧水。

  沐晚笑道：“不就是幾萬塊上品元石嗎？多大點事，也值得你特意再去跑一趟！”

  眼珠子轉了一圈，香香明白了——定是姐姐算到有凶險，所以，不讓她再去。

  “哦，知道了。”她自然是信的，只是好不心甘：唉，之前，她怎麽就沒想到從財錢這方面下手，查一查老烏龜呢？說不定能順藤摸瓜，摸出點什麽來！

  沐晚放下手中的藥草，說道：“等新府建好了，你把莫離給常龍送過去。”

  “莫離？”香香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張逸塵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是後院的那個莫離？以前被稱為‘鳳族第一公子’的那個？”

  沐晚點了點頭：“嗯，是他。不過，師叔說的對。他已被鳳族除族，‘莫離’這個名字，是不好再用了，得換一個。換個什麽樣的好呢？”取名白癡開始撓頭，表示很費腦油。

  這節奏……真心跟不上啊！張逸塵和香香兩個相對一視。他們都從彼此的眼神看到了不解和好奇——原來，莫離，也是有用的！只是，那隻燒包鳥，吃啥啥不剩，做啥啥不會，能派上什麽用場？
  旁邊，幫著打下手的虎子，和揀藥的薑辣也忍不住偷瞥了一眼沐晚。

  這時，沐晚終於想到了一個好名字，興致勃勃的對張逸塵和香香說道：“小鳳兒！怎麽樣？”

  “什麽？”張逸塵和香香異口同聲的反問道。

  沐晚挑眉：“改的新名字啊。”

  張逸塵到底多經歷了幾世，閱歷要豐富一些，最先反應過來。他看著沐晚，欲言又止。

  香香猜到了一些，但是，還不太確定，硬著頭皮說道：“姐姐，這名兒，不象是個正經名字。”

  沐晚笑了笑：“本來就不是正經人。”

  原來是真的！香香飛快的吐了吐舌頭：“姐姐就那麽看不上九重天的男仙？”

  沐晚橫了她一眼，懶懶的說道：“喏，這可是你自己撞上來的哈！就你了，香香，一事不煩二主，你順便把新名字給小鳳兒帶過去，再順便把府裡的規矩教一教他。”

  一點兒都不“順便”，好不好！香香臉上的表情，比吃了一大把黃連還要苦：“我們府裡的規矩那麽多，香香要教他哪些？”

  沐晚哼了哼：“當然是教有用的！”

  “哦，知道了。”香香摩拳擦掌，“姐姐，在教小鳳兒規矩之前，香香先去炎華界一趟，好不好？”

  “去炎華界做什麽？”沐晚表示不解。

  香香嘿嘿：“哦，凡界的春樓楚館確實沒檔次。冥界有座‘彼岸天’，香香應該去那裡觀摩學習一下下……”

  話還沒有說完，沐晚抬手，“啪”的賞了她一記毛栗子，咬牙說道：“什麽亂七八糟的！你敢去胡鬧，小心我告訴黑夜！”

  “開玩笑！開玩笑的……香香去教鳳公子規矩。立刻，馬上，現在！”香香抱著頭，飛也似的跑了。天啦嚕，要是讓夜哥哥知道了，‘彼岸天’都會被掀翻的！

  張逸塵老臉泛紅，甚是憂慮的望著沐晚：“小晚，其實，你沒必要這樣。”

  好好的女孩子，為什麽要往自個兒身上潑髒水！他比誰都清楚，小晚根本就不喜歡後院那個。所以，這是何苦來哉？

  沐晚笑道：“師叔，以後，少不得要和旁人打交道。後院老是空著，他們說的話會更難聽。小鳳兒，長了一張好臉。”

  哦，原來只是立個擋箭牌啊。並不是真的。張逸塵意會過來，明顯的松了一口氣，點頭說道：“這倒是。他是鳳族精心培養出來的，能夠比過他的，九重天裡，怕是少之又少。”這樣的話，小晚等於是給那些象鳳族一樣的人家劃了一道標準——想給通過送男寵來巴結破虜將軍，可以！但，至少要比莫離更好看。不然，你家男寵拿什麽去跟人家莫離爭寵？
  把標準定得這麽高，倒是能省去不少麻煩。只是，小晚的名聲……張逸塵使勁的甩甩頭。仙界不同凡界。仙君隻分強弱，不分男女。只要實力足夠強，女仙君養男寵，和男仙君養女寵，是一樣一樣的。人們都只會讚仙君風流，就是背地裡，也不會罵半個“淫”字。

  而小晚顯然是心中只有仙道，不想在男色上分了心，才想出這麽一個法子。

  並且，這個法子，小晚恐怕是在“撿到”莫離的那個時候，就已經想好了。不然，小晚為什麽要費那些手段，把莫離從鳳族剝出來？
  捋清這些，張逸塵憂慮全無——當神仙嘛，就是圖一個隨心所欲，逍遙自在。比如說，有人喜歡美色，就流連於美人堆裡；有人好酒，恨不得能化成酒甕……總之，只要不違本心，怎麽做，都是好的。

  後院。

  “小鳳兒？”莫離呼的站了起來，氣得渾身直打哆嗦，“你們，簡直是欺人太甚！”他雖然名聲掃地，且被鳳族除族，但是，他仍然是火鳳，是神獸！血統高貴！容貌出眾！豈能做一個以色侍人的男寵？憑他這樣的條件、這樣的出身，跟一個三品的將軍，求一個名分，不過分吧！

  香香抱著膀子，斜了他一眼，哼哼：“你也可以不當！”說著，她退後一步，讓出身後的門來，“我們府裡的規矩是，從來不養閑人。你既然一點用也沒有，那麽，只能出府。”

  “出府？”莫離悲憤之極，“想趕我走？我的名聲全毀在將軍手裡了，你們想趕我走！世上怎麽可能有這麽便宜的事！”

  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人，吃軟飯吃得如此理直氣壯……香香象看怪物一樣的瞥了他一眼，低頭看著自己的右手，清冷的說道：“本座沒那閑工夫跟你囉嗦。走，還是不走，本座數到‘三’，你必須做出明確的選擇。不然的話，本座就默認，你選的是出府。一！二……”

  “我，我留下！”這一招真管用。莫離再也不敢拿喬，迅速的做出了選擇。

  就知道這家夥會這樣。香香抬頭，拿眼睛斜瞥著他：“你，剛剛說什麽？”

  那小眼神，跟小刀子似的。

  莫離打了一個哆嗦，垂手侍立，恭敬的應道：“回稟大人，小鳳兒選擇留下。”

  不愧是鳳族精心培養出來！真懂事兒！香香嫌棄的轉回頭去，不想再看他第二眼，背負著雙手，說道：“那麽，請鳳公子這些天好好休息。主上新近買下了北天界，正在那邊建私邸。等那邊建好了，鳳公子就搬到那邊新府裡去住。”

  莫離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神展開。頓時，他非常慶幸自己剛才的選擇。這分明是他夢寐以求的哇！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緊張的問道：“請問大人，只有我，呃，小鳳兒一個嗎？還有沒有其他……公子同行？”

  香香差點兒要吐了，好不容易才忍住：“怎麽，鳳公子還想多幾個哥哥弟弟？”她記得，在凡界，看到高門大院裡的姬妾們都是以‘姐姐妹妹’相稱的。所以，男的之間，相應的應該是以‘哥哥弟弟’相稱吧？

  這話……很有意思！莫離心中一動，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大人，小鳳兒，可以不想嗎？”

  香香從鼻子裡哼一聲，冷笑道：“這個不要問本座。得看鳳公子的本事！不過，鳳公子要是連這點本事也沒有，本座就不知道鳳公子還能有什麽用了。鳳公子既然選擇留下來，就請務必牢牢記住，我們府裡，從來不養閑人。”

  莫離聞言，流光溢彩的眼睛立時黯淡了下來。他明白了。將軍大人不是想寵他，而是讓他在人前做戲，替其擋去男色紛擾。

  這叫他如何能心甘情願？

  是以，他麻著膽子，問道：“請問，這樣做，小鳳兒能得到什麽？”

  沒有足夠的好處，他才不要做掛名的男寵，實際的靶子！

  不想，香香哼哼：“鳳公子不樂意，隻管走人就是。本座以為，只要放出一絲風去，鳳族有的是‘小鳳兒’任主上挑選。”

  得，話題又瞬間回到原點。莫離好不沮喪——在破虜將軍面前，他確實沒有討價還價的本錢。

  咬了咬牙，他狠狠的說道：“可是，那些‘小鳳兒’的背後還有一個永遠也填不飽的鳳族。而小的只有小的自己。”

  香香冷笑：“這話倒是說的稀奇！本座從來沒聽說過，買了一個梨，還要把那棵老梨樹當祖宗供起來的。”

  莫離徹底泄了氣，抬手“啪”的扇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對不起，小鳳兒出言不遜，罪該萬死。”

  他下手真狠。說話間，左右開弓，已然“劈哩叭啦”的給了自己好幾下。他還在試探，看將軍大人是否對他有一絲半點的憐惜。

  這廝，真惡心！香香沒有阻攔，而是任其自己抽自己。

  這下，莫離真的死心了。同時，他也知道，將軍大人是將他的小命完完全全的交給了眼前的這位大人。所以，這位大人沒有喊停，他就只能繼續。

  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他在心裡叫苦連連。

  大約打了三十來下，莫離的兩個嘴角都破了，掛著兩道血線。

  “可以了。”香香終於出聲，“本座在這裡提醒一下鳳公子，以後要善待那張臉。混飯吃的依仗，還是悠著點好。”

  說罷，她揚長而去。

  身後，莫離無力的跌坐在地上。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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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