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241】爺小嗎?
關於小公爺的事情,太醫院這邊也有人知道,更確切的說,是宣仁帝有意示下。他這個頂頭上司,為了這種小事,良苦用心,要是太醫院的還廢物的不知道抓緊機會,那真可能讓這位大大佬滋生撤了他們所有人的心思。
做得這麽明顯了,甚至都告訴了他們另一個范家孩子的修複唇裂時間,要是還不能把握,才是真的蠢了,太醫院也不缺聰明人,抓耳撓腮的想著要怎麽讓她同意讓他們旁觀,實在不行的話,乾脆直接問上門去,或許她不是那種敝帚自珍的人呢?
就在這種情況下,小草主動的找上了門,問他們願不願意現場觀摩。
願意願意,一百個願意,不願意的是傻子!
這麽個大餡兒餅砸下來,簡直砸得人暈頭轉向啊,久久不能平靜。
小草輕輕的笑了笑,她借用太醫院的寶貴知識,予以一些回報是應該的,當然,就算沒有“借書”這一回事,合適的時候,也願意跟太醫院的人交流交流,相互學習促進,小草的意願,是促進醫學的發展,這不是閉門造車能夠做到的,所以,只要有人願意學,其實她都很願意將自己所學的東西傳授出去,當然,同樣也不斷的補足自己缺少的部分。
等太醫院的人平靜下來之後,鄭重的向小草道謝,是他們狹隘了,小人之心。
決定了之後,小草將孩子的修複手術放在太醫院做,畢竟相比其他地方,這裡需要的東西齊備很多,相比較而言,福康長公主大概也不會很喜歡有太多無關的人去她長公主府。
做好決定,做好準備,小草就去長公主府接了孩子過來。
上回范無過手術的時候福康長公主錯過了,這一次想要看看手術的過程,算是彌補了,而范無過雖然親自盡力過手術,不過這第三者的角度到底是不同的,因此興趣也是不小的,魏亭裕是的范無過請來的,或者說,是小霸王借機在魏世子面前炫耀找茬。
另外一個必定會跟來的,當然就是孩子的母親吳氏,叫小草意外的是,還有一些人,而且都是范家的人,除了孩子的親爹——這人是死皮賴臉的非要來,作為孩子的親爹,似乎也振振有詞,不知道出於怎樣的考量,福康長公主同意了——余者全是女子。小草大概也知道這些女子的身份……
只要不影響到她,倒也無所謂。
小草拉了花語來給她做助手,另外還帶了她自己的兩個丫鬟,手術這東西,一般都比較的血腥,如果要將兩個丫鬟培養成出色的助手,自然需要他們慢慢的適應。
小草事先進行了交代,甚至為防意外,還請了福康長公主的黑甲護衛,必然的時候,將人“請離”現場,然後換上衣服。不過因為也是一場教學,小草也讓一眾觀摩的“學生”提前仔細的了解過孩子的情況,醫學是嚴謹的,拒絕模模糊糊,大概也許之類的情況。
而這手術一旦開始,小草就格外的專注,甚有一種山崩地裂都影響不到她的感覺。
太醫院觀看的人,足有二十多個,不過因為條件的關系,只能現場的用自己的雙眼去看,偏生又不能離得太近,原本是給他們安排了坐位的,不過,看著看著不自覺的就伸長了腦袋,不自覺地站了起來,然後又是不自覺的上前,一個兩個三個的,幾乎個個都是如此,都想要找到最佳的觀看角度,免不了的就你推我搡,倒是都齊齊的保持了閉嘴狀態。
小草卻不自覺地擰眉,抬頭,“全部坐回去。”眼神冷冰冰的,威懾力十足。
不是這些人干擾到了她的手術,而是因為推來搡去,腳下帶起了灰塵。
這些大老爺們,被她一個小姑娘的眼神看得一哆嗦,就像是小學徒面對師長,下意識的就慫了,乖乖的坐著再不敢有異動,哪怕看得不是那麽清楚,也只能抓耳撓腮乾著急。
而其認識小草的人,除了魏亭裕,多少都有些異樣,這時候的她,跟平常的時候,差別真的是太大了,如何不叫人意外呢。
魏亭裕倒是很習以為常,他從見到她的最初,她就是這樣。
相比其他人注意力都是小草的手底下,魏亭裕的目光始終落在小草的臉上,就那麽單手托腮,認真而專注的看著她,那眼神跟小草的相較,只是多了柔情。
嗯,誰都沒覺得無聊,相反,時間過得還挺快的。
等到最後小草快速的進行縫合的時候,竟還有一種“這就完了嗎”的感覺。
小草稍作清晰,然後,對太醫院的人招招手,“你們每五個人一組上前來,我仔細跟你們說一下。”
原本的確還雲裡霧裡的太醫院眾人喜不自勝,雖然著急,到底還是沒有爭論,這會兒在品級上論資歷,盡然有序,說起來也是擔心給小草留下不好的印象。
當然啦,五個人在前,其余的圍靠在後面一些,總能聽到一些。
小草今日,讓他們見識到了另一種治療方式。
因為孩子是用藥物進行的全麻,一時半會並不會醒過來,因此小草偶爾指一下孩子,確定一下每一次動手的位置,一邊在本子上意圖為例的做演示,說起來,她是將手術的大致過程全部畫下來了的,這一步一步的講解,倒也容易理解。
每講一步,她都會聽下來,給他們提問的時間,哪怕是些比較明顯的小問題,她也沒有不耐煩,幾乎是跟她給人治病時是一個態度。
確定前面這五個人沒什麽問題了,才叫後面的五個人,然而,就算是如此,前面五個也沒有離開,到底是講解了一組,後面的問題也就沒那麽多了,也不需要孩子躺在這裡做“教學模具”,便讓人將孩子帶了下去。
總的來說,臨到最後,這講解的時間都差不多是再做一次手術的時間,因為講到後面,小草還講了下一次的手術,以及大概能恢復到什麽樣子。
范無過依舊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娘,就聞人姐姐這樣的,一般人帶弟子也做不到吧?”
這當師父的,除非弟子是自己的直系後背,如果單純只是弟子,如果這天賦不怎麽樣,需要反反覆複的講,這師父不惱火才怪呢,暴躁的罵幾句都是輕的,搞不好直接動手打人,小草並沒有,除了之前踩起了塵土,影響到手術,後面最多也就是嚴謹。
福康長公主點點頭,很讚同這話。
魏亭裕那裡,依舊習以為常的模樣,除了偶爾換個姿勢,就如同一尊完美的雕像。
范無過輕嗤一聲,說真的,以前還就沒見過魏亭裕這樣,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他。
小草那邊,臨到了最後,“我在家裡邊做模具,過幾日做好了,你們拿到之後,可以動手試一試。”這也是小草在準備教他們之後,想到的。
以她對人體的了解,依舊雕刻記憶,要做模具並不難,盡管這模具不是木雕石刻,而是用其他的皮革一類的東西做的,依舊難不倒她。
原本已經將過程了然於心,理論上反反覆複的在心裡過了幾遍的眾人,還想著如果能動動手就好了,畢竟這實際操作跟理論到底是兩回事,可是這練手對象找不到啊,不過才轉念間,小草就仿佛聽到了他們的心聲一聲,那叫一個感激。
小草只是點了點頭,說起來,她也是避免出現一些問題而已,比如說,萬一真讓他們遇到的病患,就憑一點理論,就跟人動手,亦或者,永遠不要小看了是人心,這有些人的“鑽研精神”其實是非常可怕的,他們甚至會不擇手段,所以,小草也是怕害了人。
事情全部處理完了,估摸著孩子要晚上才能醒過來,依著福康長公主的意思,直接轉回了她的府邸,為了以防萬一,小草暫時也留在了那裡。
如果可以,魏亭裕當然也想留下,不過他沒有理由。臨走的時候,與小草說了幾句話,“萱兒別太累著自己,你自己以前也時常說,身體是本錢,壞了可就什麽價值都沒了。”
“你現在倒是好意思用這話來教訓我啊,你自己呢?”
魏亭裕沉默,在這件事情上,任何時候說起,都是他理虧。
小草也不是要在這個時候故意戳他,笑道:“安心,我有分寸的。”
魏亭裕沒說話,怎麽可能全然安心,他的萱兒是什麽性子,他會不知道嗎?她大部分的精力都在自己的病情上,就算是有其他的事情,他這邊也不會輕易的放松,如何能不累。
小草蹲在他面前,握住他的手,仰頭看他,“我現在不是一個人,就算是自己忘了時間,身邊也有人時時看著,我娘管得可嚴了,在這一點上,我身邊的人也是完全站我娘那邊,所以,我想累著都不太可能啦。”
這一點,魏亭裕倒是相信,可是他總覺得,事情可能沒那麽簡單。
事實上呢,也的確是這樣,小草白日一心兩用,聽來的東西需要消化,什麽時候呢?自然是晚上,是夢中。所以說,這幾日,小草即便是按時睡覺,其實精神也處在亢奮階段。
魏亭裕反手握住小草的手,“萱兒,慢慢來不著急,我會一直等著。”
小草笑著點點頭。“對了,我養父那邊呢,還是沒有消息了嗎?”
“如今在哪裡倒是沒找到,不過無意中知道了他一起前的蹤跡,順藤摸瓜找下去,可定很快能找到的。”
“那就好,養父說不定知道治療你的辦法。”
魏亭裕倒也沒有否認這個可能性,雖然說他相信萱兒的醫術並不在她養父之下,不過,到底是分開這麽多年了,或許他後面幾年裡,遇到了比較特殊的藥之類的。
“你早些回去吧,記得按時吃藥。”
“你還真是見一回就要叮囑一回,這毛病兒啊……”魏亭裕笑著刮了刮小草的鼻尖。
“那沒辦法,你得習慣。”小草可愛的皺了皺鼻子。
范無過在不遠處瞧著,嘖了一聲,“膩歪。”一邊說著,還不自覺的揉了揉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同時心裡邊還有點咕嘰咕嘰的冒酸泡泡,魏亭裕這家夥,真的是命太好了點,他怎麽就沒這麽好的命呢?他能有這樣一個媳婦兒麽?所以說,果然還是應該將姐姐搶到手才是。
小草送魏亭裕離開之後,回頭就看到眼神幽幽的范小公爺,“小公爺這是怎麽了?”
“姐姐,要不你將魏亭裕踹了,嫁給我唄。”
小草一愣,然後伸手,不客氣的在范無過腦門上拍了一下,“渾說什麽呢?”
“我可不是渾說,你看啊,論本身,我身體康健,等臉上好了,長得肯定也不比魏亭裕差,論出身呢,我舅舅是皇帝,母親是長公主,本身還是國公,再說這後院兒吧,平陽侯府多亂啊,我國公府不一樣啊,就我一個主子,就算我娘在旁邊住著吧,她也肯定不會是惡婆婆,還有……”
“打住,”小草無奈,這回是摸摸范無過的腦門,“乖孩子啊,東西不能亂吃,話呢,就算是玩笑話,也不能亂說,再說,你還小呢,這種事過幾年再說也不遲,到時候,你娘自會給你挑一個名門淑媛,再不然,你自己也能挑一個自己喜歡的。”
范無過臉垮了下來。
小草看得好笑,又像摸狗狗似的,多摸了兩下狗頭,“好了,我這會兒還有事兒,自己去玩兒啊。”擺擺手,自顧自的走了。
范無過摸摸自己的頭,“所以這是真的將我當小孩兒看待了?”抬頭瞧見個人,招招手將人叫過來,“小爺……爺小嗎?”
丫鬟一頭霧水,“小公爺不小。”下意識的回道。
范無過揮揮手將人打發了,然後又去溜達了一圈兒,逮了好些個人人問這個問題,得到的答案倒是差不多,然後福康長公主也知道他發神經的事情了,將人叫到跟前,“無過是有什麽事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