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332】甩得一手好鍋
因為缺乏“常識”,所以,認定了自己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救她,因此,在短時間裡,也不用擔心她會將他抖露出來,不過,這個時間也不會太長,一定要抓緊時間才是。
寇氏的一些想法的確是正確的,那就是她之於他,很重要,非常的重要,少了她,或許就相當於少了一條臂膀,然而,寇氏其實也不是那麽重要,畢竟,很多事情,她也不過是總領,這下面的人,該學的都已經學會了,沒有她,那些已經搭建起來的架子,也跨不了,最多就是不能再搭建更多其他的架子而已。
沒了寇氏,他會很肉痛,非常的肉痛,不過也只是肉痛而已,緩緩就能好了,斷尾求生,不若如此,等他逃過這一劫,會記住她的付出的。
寇側妃或許不會想到,在她提出攔截小草的時候,在恆王命令“必要時候格殺勿論”的時候,她就已經成了恆王計劃中的替罪羊。她汲汲營營,想要那恆王當跳板,當你天下最最尊貴的女人,可惜,就算在曾經在職場混得風生水起,這權力中心依舊是另外一回事,她玩不轉的,有些事情,她從一開始就不該插手。
范無過從來就不是個憐香惜玉的,因此,將人帶回去之後,就直接審訊。
事實上,寇側妃對有些事情根本就不知道,當然,也更加的清楚,現在什麽都不能說,哪怕只是吐露一點點的東西,帶來的後果都可能不可設想,因此,本來是養尊處優的人,硬生生的挨住了審訊,反反覆複的也就三個字: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沒關系啊,會讓她知道的。
而那邊,恆王已經在第一時間去跟宣仁帝請罪去了,這所謂的請罪,當然不是承認自己的罪行,甚至是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表露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不知道寇氏做了什麽,甚至讓開平衛出動,不過,不管她做了什麽,總歸是他治家不嚴,管教無方。
宣仁帝神情淡淡,便是恆王聲淚俱下,也該幹什麽幹什麽,半點不受影響。
宣仁帝無動於衷,恆王就沒那麽淡定了,後背已經隱隱冒汗。
比起宣仁帝這個老子,恆王到底還是嫩了點,當然,不僅僅是心性問題,還在於宣仁帝能輕易的掌控他的榮辱生死。
恆王將該說的都說了,宣仁帝不開口,他也不敢再繼續說,就那麽安靜的跪著,時間長了,膝蓋也開始受不了,卻不得不繃直了腰板,連稍微緩一緩都不敢。
他就算做好了計劃,讓寇側妃當替罪羊,但是,能不能成,也還要取決於宣仁帝。
寇側妃被抓的事情,范無過做得光明正大,所以,在最短的時間裡,該知道不該知道的,全部都已經知道了,而為什麽會被抓,大概也能想得到,畢竟從范無過接手開平衛之後,手裡的事情也就只有那麽一樁而已,但是,不少人也覺得,不可能吧?寇側妃到底不過是一介女流,而且,如果真跟她有關,這背後也是恆王才對。
因為這個認知,有人興奮了,當人著急的人也不在少數。
興奮的,顯然就是恆王的那些對頭,恆王下去了,對他們而言,自然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不是,他手中本來就把握著打量的勢力財源,如果被他們給瓜分了……
這著急的不用說,自然就是偏向恆王這邊的人,一個個可謂是火燒眉毛,尤其是兵部尚書的明大人,又急又氣,當初他就問過恆王,可是恆王完全的否認了,瞧著是根本就不信任他,如果他能早點知道,也能幫他掃掃尾,可現在……現在這時候是什麽都不能做,做什麽都可能是錯,都可能成為把柄。
另一個最為焦躁的當屬賢妃娘娘了,作為宮中分位最高的妃子,在后宮中,雖然不是絕對的大權在握,但其他的妃子的的確確是比不過她,這樣的地位,自然能讓她時時從容不迫,只不過現在就不成了,來回不停的踱步,幾次想要直接去找宣仁帝求情,又縮了回來,好歹同樣是嫁給宣仁帝二三十年的人,自然也了解宣仁帝幾分,在情況不明的時候貿然摻和進去,指不定就弄巧成拙,本不該搭進去的卻全部都折進去了。
沒辦法,只能讓人注意著宣仁帝那邊的情況,當然,同樣不敢派人靠近了去打聽,只能遠遠的,最多就能看看恆王是否離開,如此而已。
同樣注意著這邊情況的,自然不會只有賢妃一個,只不過,其他人所懷的心情截然不同。
恆王一直在宣仁帝面前跪了兩個時辰,宣仁帝才讓他離開,即便是如此,依舊是什麽都沒說,恆王無可奈何,也只能先行離開再說,一瘸一拐的,眼底晦暗不明,得不到結果,就好比頭頂懸了一把刀,不知道刀什麽時候會落下來,更不知道這殺傷力有多大。
恆王離開皇宮,回到恆親王府,沒多久時間,兵部尚書就找上門,這個時候本不該來,但是,不是想坐就能坐得住的。
然而,即便如此,恆王依舊否認跟截殺安國公主一事有關,他表示不知道寇氏做了什麽,才會引來開平衛,至少面上非常的篤定。
兵部尚書也知道他的用意了,定定的看了恆王片刻,“王爺心中有數就成。老臣便先告辭了。”他倒是真的希望他這外孫能心中有數,畢竟,作為恆王的外家,如果恆王倒了,基本上也意味著他們也跟著倒了,如果下任帝王不是宣仁帝這般胸襟,那麽,明氏一族至少幾十年的時間爬不起來,而幾十年之後,誰知道明家又是什麽狀況,有沒有能帶著明氏重回榮光的人。
兵部尚書陰沉得可怕,回到明家後,就算是很多人關心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也不敢開口詢問。
當然,最最感覺恐懼的,自然還是寇側妃的娘家,他們不知道寇氏犯下何等滔天禍事,而不管最後還能不能走出來,都必然會牽連到他們,恐懼的同時,也深恨。
接下來連續兩日的時間,什麽動靜都沒有,宣仁帝不發話,下面的人自然只能是該幹什麽幹什麽,然而,這都只是表面現象,每一個人的心弦其實都是緊繃的。
要知道,這種氛圍最是難捱,恆王也在等,等寇氏死亡的消息。時間越久,他心裡的恐懼也越深,神經繃得比誰都緊,一點點的異動,都可能挑動他敏感神經,因此,自然也格外的躁怒,已經處置了不止一批人了,整個親王府都小心翼翼地。
知道他現在的狀態,魏亭裕只是笑了笑。
寇側妃其實已經死了,說起這個死因,其實有點戲劇性,當然,讓范無過也有點暴躁。
寇側妃生產之前,心思太多,沒養好,早產的同時也嚴重傷身,即便如此,也依舊不好好將養,操心亂七八糟的事情,加上計劃完全打亂,心中抑鬱暴躁,整日想著要弄死懷了她計劃的小草,以至於雪上加霜,至今都惡露不止,這被拖進大獄,刑訊之下,這病情驟然惡化,因為范無過沒當一回事,時間一拖,人就這麽一命嗚呼了。
倒是省了恆王安排的人再度暴露找死。
臨死前,倒是各種咒罵,還說了些讓人聽不懂的話,不過有兩點,范無過倒是聽清了,宣仁帝為什麽沒死在某日,為什麽還有個聞人萱壞她的好事,因為這兩點,范無過差點直接鞭屍!
就這麽死了,還真是太便宜她了。不過,死都死了,也無可奈何,范無過倒是沒有第一時間就進宮去,而是先讓人去找了魏亭裕,講事情與他一一說明,然後,范無過沒聽懂的話,魏亭裕懂了,這寇氏,來自後世,皇上原本該死死了的,卻被萱兒救了回來,所以,萱果然是改變了歷史。
魏亭裕讓范無過按兵不動,他進宮了一趟,不過,寇側妃臨死前確實是攀扯了恆王,但,沒說出實質性的東西,畢竟,對恆王的安排,她一無所知,而她的事情,恆王卻知之甚詳,所以,恆王要將鍋扣到她頭上,那是一扣一個準兒。
然而,即便是沒拿到恆王的確鑿證據,這該有數的人心中也有數,包括宣仁帝。
兒子為了皇位,想要自己死,是什麽體驗?也就只有宣仁帝自己心裡清楚了,不過這面上依舊不顯,在這件事上,是真正喜怒不言於表。
“徹查明家,朕要明家的罪證。”這是宣仁帝直接給魏亭裕的命令。
僅僅這句話,魏亭裕就懂了,宣仁帝暫時不動恆王,卻實實在在的要削弱他的勢力,所以,在少了寇側妃給他摟錢之後,宣仁帝又要斷了他最大的倚仗。
另一方面,恆王也與皇位徹底無緣了。他想要小草的命,魏亭裕自然是恨不得弄死他,不過,也不著急,報仇嘛,也不必急於一時。
關於寇側妃的死,倒是暫時按下,為的就是要給恆王製造更大的心理壓力,從這一點看,宣仁帝也是冷酷無情了。
就在恆王戰戰兢兢的等待中,整個人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那邊終於出了結果,關於寇側妃的罪證被公示出來,然而,讓人萬萬沒想到的是,明家居然“參與”其中。
明家上下,宛若五雷轟頂,那位兵部尚書都被震得面無血色,在之前,或許怎麽都沒想到,這件事情會落到明家頭上,大喊冤枉!
然而“證據確鑿”,喊冤也無濟於事,尤其是這時候,恆王站出來,聲淚俱下的指控自己外家,怎能如此喪心病狂,然後向宣仁帝請罪,是他失察,才讓明家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請求責罰。
兵部尚書看著這個外孫,怔怔失語,然後整個人像是被抽幹了精氣神,頓時就頹喪下來,用盡心機幫扶的人,在這種時候狠狠的反捅一刀,以至於搭上整個明家,這何止是白眼狼了……
事實上,兵部尚書隊事情壓根就不知情,最後這鍋卻落到名家頭上,就不難猜想,這恐怕是皇上的意思,他不動自己兒子,卻也會就這麽輕輕放下,總要付出代價的。
以兵部尚書被收押,明家兩位幾個重要官員被罷免,明家被查抄,看在是恆王外家的份上,倒是沒死人,兵部尚書也只是被流放。
得了,如此一來,誰都看得出,這明家就是給恆王背鍋的,不然,滿門抄斬都有可能。
與此同時,賢妃也被貶,將至嬪位,寇側妃之前經營的一切,也全部被查抄,充入國庫,連同恆王的俸祿也被減半,隻余五千石,跟郡王齊平。
損失之慘重,一下子似乎比敦王都還不如了。
恆王不關心中多恨多痛,咬緊了牙關,一個字都不說。
宣仁帝冷眼旁觀,對這兒子說不上是什麽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