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毒”山楂

  她又做了那個夢，前世一直做的夢，夢裡她的銳兒落在水裡，蔓延的水花將他整個人給吞噬了，他不停地揮舞著雙臂，掙扎著，嘴角叫著：“母妃、母妃救我！救我！”安茹玥跳下水，手猛地向銳兒伸去，可是，她卻抓不住銳兒，看著銳兒身體不停往下沉，池水淹沒口鼻，直到……

  “玥兒，玥兒，醒醒！”

  一個溫柔的聲音在安茹婷的耳邊急切地叫喚著，將她從夢中拉回現實。安茹婷猛喘著氣掙開眼睛，當看到是自家的娘親的時候，安茹玥愣愣地叫道：“娘親，你怎麽過來了？”

  許氏聽到女兒軟糯糯的聲音，加上她一臉蒼白的樣子，心軟得和水一樣，舉起手裡的帕子擦了擦安茹玥額頭上冒出的汗水，擔憂地說道：“娘親聽說你身體不舒服，怎麽了？做噩夢了？別怕，娘親陪你！”

  “娘親！”安茹玥撲到許氏的懷裡，大哭了起來。上輩子自從父親過世之後，母親就有些心灰意冷，仿佛做什麽都沒有心思。直到後來，娘親在她出嫁的時候，一臉欣慰地為她梳頭，嘴裡說著如果父親現在還在世的時候，看到她出嫁多好，那是最後一次感覺到母親關切的目光，感受這娘親那熟悉的味道，安茹玥埋首於娘親的懷抱，將自己的委屈哭了起來。

  許氏緊皺著眉頭拍拍安茹婷的後背，將被子拉了過來蓋著她的身上，愛撫著女兒的頭髮“玥兒乖，告訴娘親，發生了什麽事了？”

  安茹玥抽泣地搖搖頭，手緊緊地抱著許氏，沒有說話。

  看到女兒這個樣子，許氏心底更是擔心，轉頭望向遠處站著的丫頭們，凌厲問道：“夏蘭，小姐是怎麽回事？”

  夏蘭聽到許氏的質問，嚇得立刻跪下，顫抖的身子說道：“夫人，奴……奴婢不知道。”

  “不知道？”許氏語氣變得凌厲起來，“不知道還留你什麽用，平時你就是這樣照顧小姐的？一問三不知！”

  “夫人饒命，奴婢錯了！”

  “對了，夏菊呢？她怎麽不過來照顧小姐，嗯？”許氏不滿的聲音問道。

  “夏菊……她……她……”夏蘭眼神投到哭泣的安茹玥身上，不知道該怎麽答覆。

  夏蘭猶猶豫豫的聲音立刻讓安茹婷回過神，當看到夏蘭因為磕頭而額頭上都紅腫了起來，她立刻從許氏的懷裡退了出來，“娘親，我沒事，不關她的事，是我做了噩夢，有些不舒服罷了，那個夏菊，因為犯了錯，我罰她打掃庭院，不在我身邊伺候了。”

  許氏聽到女兒的解釋，疑惑地看著她，“真的？”

  “嗯！”安茹玥重重地點頭。

  許氏看到她的動作，松了一口氣，“你身邊少了一個丫鬟，一會我派人送過來一個，你看落霞怎麽樣？”

  “娘親，落霞是你身邊的大丫鬟，我怎麽能搶過來呢？”安茹婷笑著說道，“還是換一個吧！”

  許氏搖搖頭，“這劉嬤嬤沒探親歸來，落霞在你身邊，我比較放心。”

  安茹玥聽到許氏的話語，隻好點點頭。

  許氏看到安茹玥同意，摸摸她的發絲，回過對著夏蘭說道：“還不快去請太醫過來！”

  “娘親不用！”安茹玥搖搖頭，可是看到自家母親責備的眼神，想要說的話語止住了。

  一直都為安茹玥診脈的薑太醫一手摸著發白的胡須，收回搭在安茹玥手上的指，對著一旁的許氏恭敬地說道：“安夫人，大小姐的有些心慮過重，之前的風寒還有一些未痊愈的，必須得安心靜養才行。”

  “心慮過重？”許氏聽到薑太醫的話疑惑地看著安茹玥，隨後對著他說道：“那還請薑太醫為女兒再開一副藥。”

  “安夫人客氣了！”薑太醫走到桌邊，準備拿起筆寫下藥方，當看到竹籃裡面的山楂果子的時候，他瞪大了眼睛，指著竹籃說道：“大小姐吃過這個山楂果子？”

  薑太醫有些慌張的話語立刻讓在場的人看過來，安茹玥撐著身子疑惑地看著薑太醫，這山楂果子有問題？

  她身邊的許氏聽到薑太醫的話語，臉色凝重了起來，“薑太醫，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薑太醫既搖頭又點頭，看著屋子裡的人疑惑不解，他說道：“山楂果子是沒有什麽問題，可是問題是我給大小姐開的藥方裡面有一味藥和山楂有些排斥，山楂會減輕藥性，食用過量的話還會導致藥失去作用。”

  薑太醫的話語立刻讓許氏臉色變得蒼白了起來，而安茹玥感覺到身上的冷汗猛地冒了出來，指甲已經摳進自己的手心裡，這個山楂果子是安茹婷送的，她是有意還是無意？
  想起上輩子，就是這個時候，她的病情反反覆複，時好時壞，直到二叔歸來，她還是病懨懨地躺在床上，沒有能夠出去迎接，連家宴也是在自己的院子渡過的，難道就是這個山楂果子的緣故？

  許氏臉色陰沉地看著夏蘭，不悅地說道：“說，誰隨便把這山楂果子給小姐吃的。”

  “娘親！”安茹玥扯了扯她的袖子，說道：“娘親，不管夏蘭的事情，今天早上婷兒拿過來的。”

  “婷兒？”許氏聽到安茹玥的話語，愣了一下，隨後蹙著眉，婷兒不是被母親禁足了，怎麽還跑到這裡來？

  “娘親？”安茹玥看著臉上陰沉不定的許氏出聲叫道。如果娘親去責問安茹婷，勢必會鬧到祖母那裡，祖母的心可是偏袒著她的，肯定討不回公道，還會讓祖母給娘親留下不好的印象，那可不行！
  安茹玥眼珠子一轉，話題一轉說道：“娘親，您不要誤會小婷了，她拿著山楂果子過來，是想讓我當小零嘴的。”

  許氏點點頭，臉上的冷意消了不少，對著薑太醫問道：“薑太醫，那吃了這個山楂會不會要緊？”

  薑太醫看著安茹玥問道：“大小姐今天吃得很多？”

  安茹玥搖搖頭，“只是吃了一顆而已。”

  “那無礙，下次千萬不要吃山楂了！”

  聽到薑太醫的話語，許氏松了一口氣。

  許氏叫人送走薑太醫，坐在床上溫柔地撫摸著安茹玥細膩的臉蛋，說道：“玥兒，最近是有什麽事惹你不開心了？難道就是為了夏菊這個丫鬟？”

  自從薑太醫說女兒心緒過重，許氏的心裡就有些不解。女兒一直都是很開朗的，但是很少有什麽煩心的事情，加上剛才她作噩夢那個驚嚇的樣子，讓許氏更加憂心了。

  安茹玥聽到許氏的詢問搖搖頭，抿了抿嘴巴，父親將會越害的事現在還不能說出來，畢竟這還是沒有發生的事，一說出，娘親肯定是說自己胡思亂想的。而安茹婷討厭自己的事更不能說了，否則祖母那關可不好過。不過現在，安茹婷竟然拿這個山楂果子過來給自己吃，娘親肯定會有一些不滿了。

  許氏看著女兒皺了小臉，心提了起來，“玥兒，那是什麽事，告訴娘親？”

  安茹玥看著許氏緊張的樣子，腦袋裡面轉了好幾個彎，最後說道：“娘親，我現在生病了，到時候二叔他們回來，我不會拜見他們，祖母會不會生氣？”

  許氏聽到安茹玥的話，松了一口氣，她還以為是什麽事呢，於是說道：“放心，你祖母和二叔他們也知道你身體不好，怎麽怪你呢？放寬心，安心養病知道嗎？”

  安茹玥聽到許氏的話語，低著頭，撇撇嘴，不會怪她？想起上輩子的時候，她就不能到場，後面祖母對她意見可是很大的。果然是親生的兒子比較疼啊！果然祖母的心裡二叔比自家的父親地位還高。

  送走了許氏，安茹玥望著帳頂，久久都沒有閉上眼睛。她的心裡沒有閉上眼睛。安茹婷到底知不知道她服的藥中有一味藥和山楂相克？想起上輩子這段時間，安茹婷可是經常跑來這裡，還不停地讓她吃著山楂果子。想到這裡，安茹玥瞪大了眼睛，猛地衝床上爬了起來，對著外面叫道：“夏蘭！”

  “小姐，什麽事？”聽到安茹玥急切的叫喊聲，夏蘭立刻小跑進來。

  安茹玥臉色嚴肅地看著她問道：“我生病昏迷的這段時間，小婷有過來看過我嗎？”

  “沒有，小姐，二小姐不是被老夫人禁足了嗎？”夏蘭疑惑地說道。

  “那她派過人過來沒有？”

  夏蘭最後搖搖頭。

  安茹玥看到她的動作，皺了皺眉頭，難道她想錯了，她再次問道：“小婷和她身邊的丫頭有沒有見過我的藥方的？”

  “這應該沒有吧，要不叫夏竹過來，平時都是她負責幫小姐抓藥和熬藥的。”夏蘭提議道。

  安茹玥點點頭，“去吧！”

  等到夏竹過來的時候，安茹玥將問題再一次問了出來，夏竹點點頭，說道：“當時小姐昏迷的時候，二小姐身邊的冬青曾經過來過，她和奴婢打聽小姐的病情怎麽樣，說二小姐很擔心，當時我正準備熬藥給小姐呢。”

  “也就是說她看到我的藥方了？”安茹玥沉聲說道。

  夏竹聽到安茹玥的話語，笑著說道：“小姐，您的藥方奴婢怎麽可能隨身攜帶啊！她最多是看到包著紙袋裡的草藥而已。”

  安茹玥聽到夏竹的話，陷入了沉思，現在的安茹婷只有八歲，難道她就會這個藥物相克的？應該不是吧？難道她身邊有什麽人會這個？什麽人呢？冬青？安茹玥眼眸縮了一下……

  (本章完)